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我们青春的那段日子 作者:月十八 文案 林孟瑶说她之所以结婚,是不想死无葬身之地,可是最终她同样暴尸荒野! 我们都很傻,为了看不到的希望不计后果的一头钻进死胡同,最后头破血流! 我们在生活的牢笼里面相爱相杀,所幸,我们有不可替代、不可阻断的友情!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职场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晴 ┃ 配角:何皖涵冰林孟瑶 ┃ 其它:青春、友情、爱情 ==================   ☆、孟瑶的婚礼(一)   悟空:师傅,你看前面又是烟又是火的快把人烤熟了,怕是到火焰山了吧?   唐僧:你这泼猴,净胡说,那分明是J市!   这是以前我们上学期间,每当酷热难耐的夏天来临时,同学间相互调侃的话。   夏天的J市,只要你踏出装有空调的房间,就宛如放在铁板上的烤肉,让人热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下辈子转世投胎为一尾鱼,一辈子都呆在水里永不浮出水面。   包内的手机响个不停,不用看我也知道这是何皖打来的电话,这已经是一个小时内第49通电话了,密度堪称轰炸机。   不用说我也知道,此时她肯定早就现身林孟瑶的婚礼现场,涵冰必定没到,否则她不会如此无聊一遍遍轰炸我的手机用来打发时间,如此频繁的催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今天结婚的新娘是她,或者是我!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四年前的9月我张晴、何皖、涵冰、林孟瑶被分到一个班级一个宿舍,姐妹情谊就此开始。   虽没有血浓于水的亲情,却有着什么也无法替换的友情。   毕业后,每个人都开始了在J市各自新的生活序章,但是姐妹情分却一点也没有搁浅。   刚走到林孟瑶结婚的酒店入口,我便被门卫拦下来,理由是穿着邋遢,进入酒店有损他们酒店形象。   听这话我气的直接想翻白眼晕死过去!   以前有的同学打趣说市中心某个夜店,姑娘进去是不花钱不阻拦的,只有一张情况门卫会阻拦:小姐,不好意思,里面热,你穿的过多会中暑”。   这样的事情没遇见过,因为长这么大我也没去过夜店,今天却被酒店门卫拦下,真是可恨之极!   即便拿出林孟瑶给我的请柬门卫也不放人,无奈之下打通何皖的电话。   “何皖,门口的门卫不让我进去。”我站到一边,回瞪经过我身边,用看怪兽的眼神扫视我出入酒店的人。   若是眼睛能杀死人,那些路人必定直接横尸在此!   凭什么眼神就不能杀不死人,哎!   “为什么?”何皖不解。   “他们说我衣着邋遢有损他们酒店形象……”   我还没说完,就听见何皖那边手用力拍桌子的声音,我站在门口左右翘首等待何皖出来营救。   何皖的身影显现在酒店大厅,那气势如高贵的女王,胸中怀有正义之气,必把奸佞小人铲除,当她看见我时,环在胸口的双手放了下来,扬起的下巴往下压了又压,面无表情的路过门卫,来到我身边,把我拽到一角。   “怎么搞的!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为了避暑,穿着衣服直接掉进前面小清河洗了个澡呢!   “阴阳雨见过没,姐姐刚才我就身经历一次,这边瓢泼大雨,连个避雨的地都没有,那边阳光灿烂普照生辉。”   说着我便用手把留海往耳后塞。   “我车里面有衣服,跟我走。”   我跟在何皖的身后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何皖是我们市最大投资债券老董的千金,豪车里面总是放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和化妆品,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和林孟瑶只要出现洗面奶、乳液短缺的情况就会去她的车内翻,甚至一度好长时间用的卫生巾都是从她的车上拿的,她只是笑着说随便用。   倒是涵冰总是说我和林孟瑶是寄居在何皖身上的寄生虫,每当她看见我和林孟瑶从何皖的车内拿东西必会给我俩上思想教育课,教育我俩有求的东西要靠自己双手去挣,进行堪比传销模式的洗脑行为,却从未见效。   我在何皖的车内快速的脱衣换衣,把自己的脏衣服放进手提包,下车对着车的后视镜收拾被弄乱的头发。   “为陈译远找房子?”   何皖拿着一瓶我叫不出名字的香水在我头顶随性喷两下,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香水的味道,不管是什么香水,我都不是很喜欢。   “嗯。”   简短的字算是回答。   我不想解释很多,因为不管我解释多少她们都不看好我和陈译远,说我傻,为了看不到的希望不计后果的一头钻进死胡同。我只是想好好的经营一段感情,通过我们自己的努力,可以走进婚姻的殿堂,然后能够在这个城市立足。   “你傻不傻,你说你在陈译远那拼死拼活一个月工资一千冒头,以后真结婚也没什么,若他不要你,你岂不是人财两空。”   何皖说的情况我不是没想过,也怕被她说中,但是,我依旧抱有侥幸心理,自我催眠陈译远喜欢我,将来会和我结婚,不到最后我不想放弃,毕竟我们已经相处接近一年,在这一年里面我们言语默契,彼此关照。 作者有话要说:  躺在电脑里面的未完结的故事,发上来,知道不会有很多人看,就是想让它爆个光!   ☆、孟瑶的婚礼(二)   重新回到酒店,涵冰已经坐在角落里面某饭桌的一角,她还是那么的冷艳动人,气场庞大,连何皖这种真正的大小姐都自叹不如,即使坐在角落里面,每个人都能注意到她的存在,更有一些男士频频把视线投向涵冰,她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潋滟,旁若无人。   “老大来了。”   我喊着坐到她旁边的位置。   涵冰在我们几个人中年龄最大,老大是我们对她的敬称。   我们只知道老大是单亲家庭,母亲把她抚养长大,因为生活不是很富裕,可以说相当贫穷。老大很早就辍学没有参加高考独自一人去北京打工,工作几年后带着自己的积攒重新回到学校参加高考,和我们相识相爱。   “离我远点,大夏天的热。”   涵冰用右手把我往旁边推,借此让我和她拉开点距离。她讨厌任何出汗的运动,讨厌任何人和她靠的很近。   若是旁人肯定难以接受她的这种冷疏感,我们几个人是深知她的秉性(理性、坚强、有胆识、有洁癖),所以我不以为然,搬着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流氓晴最近过的好吗?”   流氓晴是涵冰给我起的外号,直到现在我也弄不清楚这个外号到底是怎么来的,问过她好多次,她却什么也不说,只说这样叫着顺口。从此之后“流氓晴”就成了她对我的专属名词。   “好什么好,为了帮陈译远创业,找个便宜的写字楼,被一场阴阳雨淋成落汤鸡,刚才还被门卫拦在外面。”何皖摆弄着她的玫色指甲,继续说“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贩□□的心,你说她傻不傻。”   “你让她折腾,真吃亏时别找我们几个人哭,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涵冰拿起桌上的苏打水抿了几下。   对于信奉“钱越多越好,人越瘦越美”为终身神谕的她,不管桌上放着多少可口的饮料她都仿若没看见,永远选择味道不是怎么好的苏打水。   礼堂远处正前方坐着林孟瑶和郭江成的父母,新人正在拜高堂,看着这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替他们高兴,她们打破了毕业即分手的定律,而且刚毕业不久就步入婚姻殿堂。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禁想:究竟何时我才能和陈译远永结连理。   “哎!本来还想我们三人同时做孟瑶的伴娘,我连伴娘礼服的款式都选好了,这下可好,咱三谁也没做成。”   何皖眼光愤恨的盯着站在林孟瑶后面的伴娘,胡乱的夹起一口菜放进口中用力的咬着,过一会直接全部吐出来,原来她夹的是一块超级辣的大块青椒。   “那是因为她婆家找不到足以匹配我们相貌的伴郎,即使找到了也怕抢了她家宝贝儿子的风头,原谅他们吧,谁让郭江成长相一般,养个丑儿子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周全。”   涵冰看着何皖因辣椒太辣而扭曲狰狞的脸,递给她一杯饮料。   涵冰嘴巴还是那么厉害,讽刺人从不带脏字,以前她在图书馆勤工俭学时,有几个男生追她,在她明确拒绝后还锲而不舍,她实在忍受不了那几个男生发短信或者故意去图书馆借机和她说话的行为,被她当众狠狠骂了一通,脏字一个不带,却让男生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紫,由紫变黑,最后直接跑出图书馆。   听说从此以后只要是老大去图书馆勤工俭学,那几个男生再也没有在那出现过。   “美女的命就是苦,想给好友做个伴娘的机会都被她婆家扼杀掉。”听完涵冰刚才的一番话,何皖好像终于找到做不成伴娘的理由,给她自己一个释怀的机会。   “我不是美女。”我见缝插针。   涵冰白我一眼“对,你是丑女,其丑无比,无药可救。”   我听出老大涵冰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她最讨厌我过分自卑的毛病,总是看不到自己的优点扩大自己的缺点。   不过我觉的这句话并不能成为她生气的理由,我只是实话实说。   因为我和涵冰、何皖比起来我确实不是美女,我只不过是一个净高158,长相还算清秀的平常女,放在人群中估计都不会有人多看我第二眼。   “真不明白孟瑶为什么要这么快跳进爱情的坟墓。”   “因为我不想死无葬身之地呀。”林孟瑶笑着对何皖说。   我们这才注意到原来结婚仪式已经进行到他们这对新人挨桌敬酒的环节。   郭江成站在林孟瑶旁边笑得那叫一个春意盎然。   涵冰站起身拍了一下站在她旁边的新郎郭江成的肩膀:“来,哥们,我敬你一杯,若是日后你对我们家孟瑶不好,小心我们找你麻烦。”   郭江成脸上挂满笑容连连点头回答:“这个请老大和几位小妹放心,我会对孟瑶的好,天地可见,此心可表。”   郭江成说这话时,我看见孟瑶面带幸福的红韵,眼睛娇羞的和郭江成对望,他们举按投眉之间无不透露着幸福的感觉。   林孟瑶是个好姑娘,长相甜美,带人温和,进的厨房下的厅堂,对郭江成体贴入微的照顾我们全部看在眼里的。   若日后林孟瑶和郭江成四年恋爱修成的正果都会枯萎的话,那我真的不再相信世界上有爱情这个东西。   “总感觉郭江成配不上我们家孟瑶。”何皖带着淡淡的忧伤望着他们转身去别桌敬酒的身影,那姿态颇似忍痛割爱看着自己养育二十多年女儿出嫁的老娘。   “鞋子的大小和舒适只有当事人知道,我觉得孟瑶和郭江成挺配。”   “你有个陈译远,这就变身了不得的感情专家。”涵冰似笑非笑的调侃,“我还是那句话,哭的时候别来找我们。”   ☆、孟瑶的婚礼(三)   |“实在不明白我们家孟瑶怎么看上你家儿子!买房首付时说没钱,却在这样高级的酒店办婚礼,你家是不是故意不给钱买房呀。”   “我家怎么不给钱买房,我不是把我们家12万块钱全部都拿出来给他们俩付首付嘛!在这么高级的地方办婚礼,不就是想给他俩新人在同事面前挣足面子嘛,我家有什么不对。”   “面子,面子从来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是自己挣的!”   “你说你们家林孟瑶一个公司小文秘,一个月不到两千块钱,这以后房贷还不都得我们家江成自己背,那压力多大你们想过没有。”   “男人不挣钱买房养女人,难道还让女人挣钱养男人,你们家郭江成要是能找得到这样的主,你们找呀!”   我一直认为林孟瑶婚后的生活会很幸福,但是当我中途去洗刷间听到他们两家老人的对话后,我才意识到原来结婚真的不是两情相悦这么简单。居然在结婚当天两家老人就开上战火,那么日后被烧烤攻击的对象自然是孟瑶。   我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餐桌,实在不想再在走廊听两家互喷的声音,我怕孟瑶的婚姻真的会是爱情的坟墓。   “怎么了,出去一趟脸色这么差?”何皖把她那白皙的手探到我的额头。   我看了一眼何皖和涵冰,犹犹豫豫的说:“他们两家老人在为钱的问题相互发动战争,交锋激烈,若孟瑶和郭江成知道他们新婚当天两家老人吵成这样,必定双双阵亡。”   “钱、钱、钱,又是钱,真不知道钱TM的是什么东西,不就是钱这么点小事!”何皖用小勺搅着她面前的那杯海参汤。   涵冰面无表情的扫了何皖一眼,我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何皖这样的态度,但是有什么办法,人家是从小含着金勺出生的,钱从来都是大把大把的花,不明白我们这些底层的人为什么为了那么一点钱整天奔波劳累、强颜欢笑、卑躬屈膝,说出这样的话自然可以理解。   “何皖,不是谁家都像你们家那么有钱,你随便消个费一千一万的出去,一千块钱在你眼里也许就如十块那么廉价,我们不一样,所以请你以后说话注意点语气。”   何皖的脸色被涵冰呛的有点难看。   我忙打圆场:“咱们是来这参加婚礼的,不是来吵架的,若是被孟瑶看见她该多难受。”   我们在礼堂一角随性悠闲的吃着东西,看着孟瑶满脸微笑的跟随着丈夫不停的来回穿梭敬酒,一副夫唱妇随的场景,想起走廊上两家老人的对话,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被悲伤所代替。   涵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吃饭,每个家庭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多想也无益,现在还是多吃点,替孟瑶捞回一点成本是一点。”   想想也对,我在这杞人忧天有什么用,最后困顿的永远是自己,算命的人经常说每人有每人的命,命不同不能怨恨别人,这是上天注定的。   虽然我也很鄙视那些算命的人,看见他们蹲在路旁满嘴跑火车的忽悠,想上前问问他们有没有给他们自己算一卦,究竟何时他们可以不以算卦卫生。当我看见被算命的人少则六十多则好几张毛爷爷的往外交钱时,我才意识到他们这辈子都会以算命为生,因为他们随便动动嘴皮子都比我们这些拼死拼活的上班族挣得多,那我说好吧,这就是命。   宴请结束,我们三人是最后离去的一波,孟瑶和郭江成还有他们双方父母全部站在包间大厅出口欢送迎宾,我们走过去依次抱住孟瑶,心中有太多的不舍,我们四人中的一个就这样嫁出去了。可是谁也没想到何皖最后即兴加了一个节目。   “这是额外的20万块钱,我作为孟瑶娘家人给。”何皖眼都没抬,直接把一沓红钞扔到孟瑶婆婆怀中,迈着她那高贵的步伐向外走去。   在场所有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孟瑶、郭江成、还有孟瑶的婆婆也就是郭江成的妈。   涵冰反应迅速,忙笑着说:“伯母别介意,她就那样,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那样的。”不断向我使眼色。   我这才领会过来老大的意思,忙上前拉住孟瑶的手赔笑说:“对呀。对呀,何皖从小到大出手都这么大方,也喜欢这么不分场合的显摆一下,满足一下她小小的虚荣心,上学这几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嘛。”我握住孟瑶的手使劲捏了一下她的手掌,感觉出她的手心开始往外冒冷汗。   估计她已猜到何皖为什么在最后上演这一出的原因,原来她们家的战争她都知道。   “对,妈,我朋友从小家里就有钱,和我们在一起都是这样的,别见怪。”林孟瑶领悟我掐她手心的意思,忙转过身对着她的婆婆笑着解释。   郭江成也加入到我们的阵营,笑盈盈的说:“对,何皖就是那样的,我们以前在学校也是这样毫无征兆的被她扔下一打钱。”   过了好一会,郭江成的妈妈总算缓和一下语气:“奥,原来是这样,既然是给你们的钱你们就收着吧,出手十分大方。”说完直接把钱递到孟瑶的手中,因我的手还没有彻底松开孟瑶的手,那沓钱的一角也砸中我,手指像扎了针似的疼,我看看孟瑶,她却没反应只是淡淡优雅的笑,想她白纱手套下的手面估计早已发红。   走出酒店门口,就看见何皖坐在她的敞篷车里面向我们招手:“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涵冰走在前面,我跟在她的后面,走到车前,涵冰很是气愤:“你就是欠抽型。”说完直接转身招了辆出租离去。   何皖不解的指着涵冰离去的方向问:“老大吃□□了。”   我无奈的说:“你刚才的那件事做的简直太冲动,你这不是明摆着给孟瑶她婆婆难看,以后孟瑶的日子不是更不好过。”   “我这是给孟瑶敲响警钟,让她知道她婆婆的为人,以后可别被欺负了。”何皖一副据理力争的心态。   “其实孟瑶早就知道的吧。”我淡淡不确定的回答,转身向不远处的公交站牌走去,恰巧赶上1路公交。   我不知道此时坐在敞篷车中的何皖作何感想,我也不知道孟瑶日后将面临着怎样的婆媳、房贷、婚姻大战,怎样左手盾右手矛,有阻有攻的上演一场硝烟弥漫的现实大战。   夜晚霓虹灯下的J市要比白天的时候漂亮很多,神秘性感,却带有一股无以明说的悲伤。白天却到处弥漫着汽车的尾气和看不见的飞尘,路上行人面无表情的脸,年代久远暗淡的灰色建筑,沉闷却总带着一副嚣张跋扈的感觉。   很多来过J市旅游的人事后都说,J市并不怎么好。   宣传片很好的为J市化了一层精致的妆容,人们带着发现美的期望兴冲冲的来,带着失望的眼神病蔫蔫的走,也许不管你去哪个城市旅游都会存在这种失望感。   但,我想说的是,我真的不喜欢J市。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从来没幻想过签约,也没幻想过挣钱,就是想让露面,没想到真的这么冷,哈哈哈,都没几个点击!   ☆、春节(一)   转眼春节将至,这个白天看起来永远脏兮兮的城市,也没能在越来越浓烈的年味中变得可爱一点,每天公交车上都会有大批提着大包小包或者托着被塞的鼓鼓的箱子的人涌向火车站,只为了回家过年。   今天我也是这迁徙大队中的一员,唯一不同的是我的行礼没有那么多。   春节,一个不可思议的字眼,一个凝结了对家乡亲人思念至深渴望团圆的字眼,一个可以短时间内大范围大批量的调动人口流动迁移的字眼,一个给交通带来巨大压力一票难求的字眼。   火车上太过拥挤,即便刚上车,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挂着一股倦意,过道中挤满人,像小时候玩的游戏“挤山楂”,你挨他他挨你,很少有空隙,整个车厢气味难闻,感觉缺氧,呼吸困难,相比之下我要比那些站在过道中的人舒服很多,我很庆幸在朋友的帮助下买到一张坐票,可以让我不必忍受站着的拥挤与疲乏。   闭上双眼把脑袋靠在座背上,努力使自己进入睡眠状态,因为睡着了就感觉不到时间的冗长,渴望一睁眼就可以到达回家的站点。   好吧,我承认,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我根本睡不着,只不过是眯着眼睛听着火车轰隆隆晃动的声音、车内孩子的哭声、情人缠绵肉麻的对话声,我把耳朵能听到的一切范围之内的声音全部收集起来,把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捡出来,然后耳朵重点收集这部分声音所谈及的内容。   “你是哪个市的?”   “我是L市的”   “你们L市是不是真的很穷,全部是山,连电灯都没有!”   这是我听见离我不远处的几个人的对话,心底瞬间有股气愤的东西涌上来。   你们那才全部是山,穷的连电灯都没有,你亲眼看见过L市没有电灯?你那疑问的语气为什么偏偏就感觉是肯定感叹的语气。   L市有山有水有宽阔的公路,住的是2层个人小楼,比你们一家五口挤在六十平的房子里舒服的多,路上跑的好车比比皆是。   为什么我会这么气愤,因为我就是L市的,这样的问题我也遭遇过好几刺,每次听到我都想翻白眼把对方大骂一遍。可以上我气愤填膺的话,也只能在脑海中描绘一幅我发泼发泄的场景画面。   火车每到一个站点都会有一大批人下车,接着你会发现又有一大批人涌上来,上车的人永远比下车的人多,于是车厢内就会变得更加沉闷让人难以忍受。   到达目的地下车,一股亲切感瞬间涌上心头,让人不自觉嘴角挂满笑容。   回到家,老妈把早已准备好的饭菜全部端上桌面,不用问也知道,这些好吃的东西在我还没回家的前两天就已经开始准备食材,终于今天中午它们全部被变成一道道我喜欢吃的菜。   “邻居家凤凤年后初三结婚,你要不要抽时间去她家找她玩会。”老妈坐在桌子盯着我说。   “好。”我简短的回答,全部心思都扑到饭菜上,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我哪有心思理会老妈说的话。   “屋后的聪聪年后初七结婚,听说对象是她厂子的一个小头头,人长的不错,学历还是研究生,她妈整天到处显摆。”   老妈全神贯注的盯着我的吃相,我不知道老妈是因长时间没见到我思闺心切想多看我几眼,还是被我这一副饿死鬼般的吃相之下,衬托出她手艺的高超而感到兴奋。   记得曾经有一次我当着老爸和老妈的面说,老爸做的饭比老妈的好吃,老妈当场板着脸不愿意,说你老爸做饭好吃以后全部让你老爸做饭,果然老妈说道做到,罢工一周,那一周老爸成了家庭主厨,在接下的一周里面我吃了一周泡面,因为我老爸实在受够了做饭的日子,他也罢工一周。   “奥。”我边吃边抬头看了眼电视剧。   老妈见我没反应,接着说:“村东头的莹莹还有小凡全部把对象领回家了,也准备商量结婚的事情,你们这都是一起长大的一批人。”   现在我终于明白老妈的意思,她的言外之意是我也应该考虑一下找对象结婚的问题。   说实在话我也想把陈译远带回家,但是还没有最后确定的事情,我不愿意提前抖出来。令我也一直苦恼的是,我和陈译远好像还处在暧昧尴尬阶段,我早已表态,他却一直是模棱两可的状态:不接受也不拒绝,对我也不错,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对情侣。   正因为他给我这样的感觉,我觉得我们最后肯定能走到一起,只不过需要点时间,所以我愿意等。   “嗯,怎么了?”我把视线从电视上收回,转过脸一副不明所以、清纯不解的眼神望着老妈。   老妈显然被我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惹毛,拍了一下她自己的大腿:“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毕业快一年了,算上实习不上课,进入社会也是2年的人了,对象也不谈,你准备当剩女中的战斗机。”   “老妈,上学的时候你像防贼一样禁止我谈恋爱,每次回家都进行一次洗脑教育,这刚毕业,你就恨不得把我嫁出去,这需要时间,我不是超市廉价处理的即将过期的商品。”   看着老妈的面部表情,我就知道老妈显然不吃我这一套,我的理论解释在她眼里全部都是借口,逃避找对象的借口。   “需要时间,你耗的起吗,当初让你好好学习,你就知道玩,造成现在你学历一般,处在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地步,所以你工作也就那样,你现在有的唯一优势就是年龄,在过两年你连这个优势都没有了,你就准备在家当老姑娘吧。”老妈说完气愤的起身离去。   回家第一天就因此事闹成这样,我有预感我在家的日子应该不算好过,保不准哪天老妈就出什么幺蛾子整我。   ☆、春节(二)   今天是除夕,我们这没有围在一起吃年夜饭的风俗,女人就是在家准备明天年初一第一顿饭的水饺,男人,便到自家门里的几个比较好的兄弟家串一下门,说一下明天拜年的事情。   小的时候特别喜欢除夕和年初一,因为到除夕时就可以穿上老妈很早就给买好的新衣服,还可以得到老妈老爸给的压岁钱。随着年龄的增长,小时候那份喜欢过年的感觉也就越来越浅,感觉年味越来越淡,心里就越想找回小时候过年的感觉,反而找到的更多是失望。   早晨五点老爸就开始放鞭炮,这也就意味着昨天包好的水饺现在可以下锅了。   我问过老爸,为什么一定要在开水煮沸水饺下锅前放鞭炮,老爸只说这是传统。   传统这东西现在改变的也非常多,比如,以前规定新年的第一顿水饺必须是素馅的,现在几乎都被改为肉馅,我们家是一半素一半肉,因为我不吃肉,素馅水饺是为我准备的。   吃过水饺之后就要去自家门里的老人家里集合,然后一群人出去拜年,这也是全村显示谁家人员兴旺的最好时机。以前是去我爷爷家,爷爷过世后就改为去同门里另外一家年长的老人家里。   爷爷,这个名词在我的心目中并没有多大的分量,也就只是个亲人的代名词,我早已不记得爷爷的样子,脑海中只有一个爷爷拿着板凳坐在村委门口的大街上晒太阳的画面。   由于爷爷生的儿子比较多,即使我老爸再怎么孝顺在怎么为家里分担负担,好像我爷爷奶奶就是不喜老爸,接着也就不喜欢我老妈,再后来就是不喜欢我。   上高中时我住校,每一个月只有一个星期在家过周末,刚回到家,我边吃饭边打开电视机,老爸带着生气的面孔进屋冷眼扫视我一番,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不好,老爸这副架势只有在我做错事情惹他不高兴的时候才会有,这副架势导致的后果就是我要挨揍。   “就知道看电视就知道吃,也不知道去看看你爷爷。”   爸爸这次并没有揍我,说完话找了个东西又急匆匆出去了,这时老妈也从外面回家,我跑到老妈跟前把老爸的摸样说了一遍。   老妈告诉我爷爷情况相当不好,从鬼门关抢过来好几次,你还是去看看吧。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望爷爷,不久以后,爷爷便去世了。   年初一,门里人员集合后,男女各一队分头出门开始拜年。   我们一般都是先去门里年纪比较大的人家里拜年,进大门不管见没见到人,开口就是过年好,然后进入主厅直接“噗通”跪下,后面跟着跪着一排人,门里人员比较多的大队伍能从正厅直接跪到大门入口处。   我从小就抵触这过年下跪的风俗,我总是站在我们门里队伍的最后,小的时候因为个子矮别人跪我蹲下,反正也看不清楚,长大后我直接不进入大门,和几个姐妹站在外面。   拜过年长的人家就要去家庙跪拜族谱。族谱最上面画着一个身穿清朝官袍的人物画像,下面罗列着开支,到现在我也没有认真看过族谱上的老祖宗叫什么名字,画像前面放着几张大桌子,上面排满了祭祀品。   天寒地冻,我感觉自己的脑门都要被冻的裂开,头顶泛着一股轰隆隆的痛意,我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在大家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我撤离大部队,独自回家。   我要是再继续和她们转下去,估计得横摊在半路上。   回到家打开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手机“嗡嗡”振动响个不停,全是拜年的短信,大多数是转发的祝福语,我对于给我发这种别人编辑好,他们信手拈来充数的短信一律不回,祝福就要自己写,哪怕是“过年好”三个简单的字也抵得上那一长串华丽辞藻堆砌成的转发祝福短信。   我给涵冰、何皖等几个比较要好的人回复几条祝福短信,然后拿着手机来来回回把短信翻了好几遍,有点恼火的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到现在为止陈译远的短信都没有发过来,想不通他到底有多忙连发一个短信的时间都没有,脑海中不是没想过,他也许根本就没给我发短信,但是心底一遍遍告诫自己这种情况不存在,他只是太忙没有时间。   女人的心都是善变的,我也不例外,刚刚明明在心底说了不下十遍,倘若陈译远不给我发短信,我是坚决不给他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问候的,但是,现在我反悔了,手指在手机键盘上灵活的跳动:过年好,想你!手握住手机,眼神盯着屏幕,生怕漏掉陈译远回复的短信,不幸的是当我在沙发上睡醒一觉之后他都没有回复信息。   晚饭过后却收到何皖的短信:姐姐,我恋爱了。   这条短信在平常人眼中也许没什么,了解何皖的人估计都得跌破眼镜,这情形完全可以用现在比较火的一个节目名来形容,那就是金星撞火星,重大新闻,令人震惊跌破眼球。   何皖是谁,千金大小姐,一般人可入不得她的法眼,她的要求是不仅要有皮相、智商,还要有一副好脾气。   怎样的脾气才算是好脾气,看过张柏芝主演过《河东狮口》的人大概都记得柳月娥的经典台词: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   以前跟在何皖屁股后面献殷勤的人数不胜数,一拨人倒下,一拨人又扛着大旗踏在死去人的尸体上前来攻打碉堡,结果何皖这个碉堡没被拿下,他们全部阵亡,最后碉堡得到一个称谓:灭绝师太。   正待我准备回短信给何皖一探事实真假时,涵冰的短信跳了出来:灭绝师太现实中的陈季常出现了?   “我也正想探听一下此事的虚实,该不会那妞逗我们玩吧”。我手指按在发送键上,然后又把涵冰发我的短信直接转发给何皖。   何皖的信息来的很快:最后一个陈季常落在我手里,姐的“灭绝师太”头衔可以摘下,回J市后给你们介绍。   连何皖这个灭绝师太都被拿下,我想说,这个男生从外到内到底是何等的优秀,还是2012真的来了。   我手机编辑短信发给涵冰:老大,“灭绝师太”的贵冠看来已被摘,听那妞的意思回J市估计摆宴给咱介绍一下。   我玩了会手机游戏,都死了N局,涵冰的短信也没回复,我又感觉到时间的难熬,为什么一点过年的味道都没有,闲着无聊又翻阅手机短信一遍,这才意识到不仅仅是陈译远的短信没到,连林孟瑶也没有发来短信,虽然有点和往年反常,但毕竟结婚的人不再像我们这般单身者自由自在,也许此时她正在忙。   ☆、春节(三)   今天是大年初四,我还在床上和帅气的周公下棋,就被老妈从被窝里面揪了起来,我眯着双眼,幽怨的喊:“老妈,好不容易休个假,你知道对于我来说睡懒觉是件多么奢侈的事吗!”   “睡什么睡,你堂妹今天相亲,说非得让你一起过去把把关。”老妈拿着鞋子往我脚上套。   我们这的相亲可不像电视剧或者小说中演的那样,相亲单女在咖啡厅或者餐馆单独见面详谈,我们这习惯是男女双方各拉着一批人在某个地点见个面,不到五分钟很快就散掉,由媒婆两面打探是否同意的意向。   我站在堂妹旁边,向对面相聚不到两米的男方望去,总体来说对面的男人相当不错,接近一米八的个,有型的脸廓,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头发打着发蜡,穿着崭新的西服,很显然是在家打扮一番过的,我点点头,堂妹这次应该能嫁出去。   回去的路上堂妹问我:“姐,怎么样?”   “不错,为人虽不知怎么样,起码那个皮囊非常不错。”   “我觉得也不错,要是觉得可以你就定了吧,别整日让大娘为你的终身大事急的睡不着觉。”表妹蹭了一下我的胳膊说。   我不解的回头看了眼老妈,又转过头对着堂妹说:“今天不是给你相亲吗?”   “不是我呀,给你呀,若是我相亲,我妈会不来吗?你看今天一大早大娘就把三婶四婶都叫上了,我是被大娘生拉硬拽从被窝里面扯出来的,说我不去,你就不去,你的终身幸福和我的懒觉比起来,当然是你的终身大事比较重要。”   听堂妹这么一长串的啰嗦我才理解过来,这感情是我妈设计的套,目的就是给我相亲。我想起在别的地方过年的陈译远,说句实话,这个男生比陈译远强很多,但是我对陈译远的感情早已在心底扎根,若想拔掉恐怕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回到家我对着老妈无奈的叹口气,笑着问:“好玩吗?你就这么急,想把我嫁出去,还是说你闺女长的差没人要了,要赶紧出手。”   老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都知道了,那男生怎么样,我和你几个婶子都觉得男生长的不错,百里挑一,家庭听说也不错。”   我白了一眼老妈准备不再搭理她。老妈显然早已看透我的想法,板着脸说:“这个男生不错,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虽然现在不兴家长包办,但是这次咱家我就办了,这个男生实在太好,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过会我就打电话给媒婆,听听那边的意思。”   看来老妈这次是来真的,为了保全,我只能把陈译远抖出来,我本来的意愿,等我俩事情真的成了时在和家里说,不过现在的局势显然不按我的规划出牌:“老妈,我有男朋友的,现在还处着。”   老妈显然被我的这个信息惊倒,忙坐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问:“现在你们进展到什么地步?”   进展到什么地步,其实连我都不知道,我思考片刻回答:“暧昧状态,暧昧状态,需要时间磨合,磨合的好就能结婚,你别催呀。”   “好,好,只要有,老妈就不勉强你,虽然这个男生放掉比较可惜,但是有感情基础的毕竟来的要好些,过会我就和媒婆说清楚。”   事后,我也不知道老妈是怎样和媒婆解释的,听说那个长相不错的男生已经决定和邻村的另一个女生订亲,明年年初结婚。   我总算在上班前过了两天耳边清净的日子,不过头疼的日子并没有停止。   老妈整天对着几个村里相熟的妇女说:“现阶段不用给我家晴晴介绍对象,她现在和人处着喃。”每次我无意听见我妈所说的这些话我都想拿脑袋直接撞墙撞死算了。   不过一天,只要我出门,那几个大娘大婶的都会开口:“晴晴,听说你处对象了,对方长得怎么样,多大,工资多少?”   ☆、何皖的陈季常(1)   春节假期终于在年初六这天划上句号,初七我带着假期综合症的逆反心理回到公司上班,对着几个同事微笑寒暄一番,便如霜打的茄子般没精打采的开始工作。   直到快下班时陈译远才出现在公司办公室,我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因为年假期间他没给我发一条短信,这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疙瘩。   终于熬到下班时间,拎起包心情不爽的瞪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陈译远,然后直接走出办公室。   今天晚上何皖请客,正式把他的“陈季常”介绍给我们几个人认识。   我就是一路痴,二十分钟就到的地,我愣晃荡了一个半小时才找到何皖说的吃饭地点,刚进入二楼就在最显眼的地方看到何皖和涵冰,我把包放到椅子一边然后坐下:“何皖,今年你爸给你的红包过少?”   其实我的意思是一向非高级酒店不去的何小姐,这次请客地点怎么居然会是一家平民路线的自助餐厅。   “人家治帆在这工作。”何皖双手合在一起托着下巴,满脸的幸福样,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会变得柔情似水,小鸟依人。   “你的陈季常不是小富?”   我始终认为何皖谈的对象应该是非富即贵,和她门当户对型。   涵冰端起苏打水对着唱台的方向扬一下她的下巴,小饮一口说:“她小开。”   我把视线投向唱台区,由于距离比较远看不清他的具体摸样,大体感觉就个子颀长,符合何皖的标准,穿着简单不失感觉,是个不错的品。   “他的主要工作是什么,你别和我说这就是他的工作。”我望向何皖。   生活毕竟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少不得和钱打交道,现在她也许觉得这样过不错,但是以后的日子保不准会因此分道扬镳。   “治帆现在还是学生,S大金融系。”   何皖含情脉脉的望向看台上的林治帆,眼里是化不开的蜜。   “老牛吃嫩草,我喜欢,志同道合。”   涵冰说完就把服务员发送的限量食物中烤肠等高脂肪的东西,扔到我的盘子里,毫不客气的把我盘子中的烤虾夹到她的盘中。   “孟瑶还没来,咱就开吃?”我回头向餐厅入口处方向看一眼。   “她现在跑业务,有个大客户来不了。”涵冰优雅的拿着刀叉切着盘中的烤牛肉。   用不惯刀叉的我,和服务员要了一双筷子,直接从涵冰的盘中把切好的牛肉夹了一块放入口中,不解的问:“她不是做文员吗,什么时候改跑业务了,她身体吃的消?”   “还不是房子闹得,貌似郭江成跑业务颇得他们公司经理赏识,拿的钱还算颇丰,为了早点还清房贷,她也就跟着开始跑业务。”涵冰把她那盘切好的牛肉直接放到我跟前,然后又把我的那盘牛肉拉到她自己面前一点点的切成小片。   涵冰抬头看一眼依旧一副含情脉脉神情望着唱台方向的何皖,对我说:“你看她那副色迷迷的样,你不会看见陈译远也是这幅瘆人模样吧?”   “哪能,要是整天那样别人还没被瘆死,我先被自己瘆死。”说完起身离开座位向不限量食物区走去,听见背后涵冰对我喊:“只拿点水果就行,别的别动,是东西吃多了都会长肉的。”   她这话一喊,周围的人全听见,我看见身旁几个女生把已经夹起的蛋糕重新放回原位。   我拿着两盘水果回到座位,这时何皖的小男友已经坐到她的身边,我冲着他笑了一下,他面带微笑,伸出右手笑着说:“你是张晴吧,我是林治帆,何皖的男朋友。”   我笑着回握一下他的手,难以相信,一个男生的手居然这么白皙柔软比女生的手都好看。   “你好,以后请好好照顾我们家何皖。”,视线对上他笑意盈盈的双眼,这家伙绝对是祸害,漂亮的不食人间烟火,宛如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妖精王子,估计何皖就是被他这张漂亮的脸蛋把魂勾走的吧。   ☆、何皖的陈季常(2)   “怎么认识我家何皖的。”涵冰把叉子上的肉优雅的放入口中,望着林治帆似笑非笑的问。   这句看似平常的话却在她的口中读出了淡淡的□□问。   我和何皖都捏着一把汗,老大该不会在这种场合直接发问让人家下不了台吧。老大这个人,只要遇到关系到自己或者我们几个人的事情时都会异常谨慎,把所有的事情都当面弄清楚,生怕有人陷害,所有的事情都往坏的一方面想。我们经常调侃说老大有“被害妄想症”,老大只是不屑的回答说以后吃亏时可别找她哭。   林治帆笑意盈盈的回答:“那天何皖遇见小偷,我帮她把包抢了回来,就像电视剧中演的一样,男女主人公从此相识,坠入爱河。”   我差点把口中的食物倒出来,“坠入爱河”,一个金融生也会说这么肉麻兮兮的话,我和老大都是现实主义者,听到肉麻兮兮的话就感觉到浑身不舒服。   我瞟一眼坐在我对面的何皖却是一副享受的样子,好家伙,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容易脑子进水,神经短路,就喜欢这种恶心巴拉的话,还冠之名为“浪漫。”   “学金融的,是不是冲着何皖的背景和她好的。”涵冰这句话是我和何皖都没意料到的,我用手肘碰了一下她。   何皖明显有点不高兴,带着愠色低声吼了一句:“涵冰,说什么喃?”   林治帆明显楞了一下,不解的看看涵冰又看看坐在他旁边的何皖:“何皖你难道不是一般家庭或者一般稍向上的家庭?”   “你看她这浑身上下一身龙头,有几个一般家庭穿的起。”   何皖还没开口回答林治帆的问题,涵冰依旧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看着他说。   何皖脸色越来越难看,咬着牙低声说:“涵冰你是来吃饭还是来搅局的,若你来搅局的,我现在就请你出去。”   涵冰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何皖的警告,优雅的吃着她盘里面的肉,直视林治帆的视线等待他的回答。   林治帆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说:“不好意思,我对那些名牌时装没有研究,还以为何皖穿的就是一般衣服,我也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今天我请你们在这吃饭是不是影响了她的面子,要是我早知道的话一定请你们去一个有点名气点的餐馆。”   何皖望着林治帆,眼中带着歉意,他知道林治帆家中并不富裕,甚至连一般家庭都算不上,这段自助餐已经花去他一个月生活费的三分之二。   涵冰看了一会林治帆,感觉他态度真诚不似说谎,面部表情缓和下来,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你暂时合格,我们家何皖就暂时交给你了。”   我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何皖也笑着说:“死老大,你想试探治帆早点和我说呀,害我刚才和你闹脾气。”   涵冰白了一眼何皖,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我说:“你说说你们一个个,我哪个不得操心,我就是给你们当娘的命。”   我们吃的很欢,林治帆好似吃的不怎么样,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最后何皖实在看不下去,问:“治帆,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直接说。”   “何皖,我是不是配不上你,我说的是我的家庭。”   “配得上,配的上,何皖就是一般家庭,刚才是我试探你胡说的。”涵冰给林治帆倒了杯可乐,笑盈盈的回答。   老大说完这句话,我和何皖都知道涵冰并没有完全真正接受林治帆,对于男人,她总抱有怀疑状态,她的口头禅就是:若男人的话能信,猪就能上树。   ☆、何皖的陈季常(3)   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工作压力比较大,有时候我在想我是否会在这压力中滋生什么病,然后某天突然死去,临死之前再悔恨不管生活或者工作压力多大都不要自己一个人闷,应该找个渠道正常发泄,这样也许还能活的时间久点。   下班后为了舒缓心情,步行穿过S大回家,走在校园的主道上,看着来来往往脸上挂满笑容的学生,心中一酸,我就这样老去了,他们脸上那股甜蜜无忧的笑容我以前也曾有过。   脸颊一热,这才发现原来泪水滑下来,用手拭去,自己都鄙视自己,多么小的一件事,居然矫情的流眼泪,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   路过S大操场,看着里面打篮球、跑步、踢足球的形形□□运动的人,转身迈入操场,脚踏在塑胶跑道上的感觉真舒服,脸上表情也不自觉的舒展。   我双手抱拳揉搓,同时转动脚腕,准备在操场上跑几圈。   “你多大?”   “我97年的。”   “你好老呀。”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从我身边走过,我对着几个女生的背影翻了一下白眼,晕,97年的就被叫做“好老”,我这个93年的还怎么活。   小时候总是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着急的想要快点长大,现在我习惯性的祈祷时间过得慢一点,让我在这青春的大好时光再多停留一阵。   抬起脚步,用尽全力奔跑,依旧没有风在耳边飞驰的感觉,虽然已用尽全力,但是依旧没有那么快的奔跑速度,两圈,我就累的喘着粗气,口腔和食道都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不断冒着一股血腥味。   我慢腾腾直了下弯着腰的身子,向操场人不多的东北角走去。   我好像看见一个人,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因为那个人是何皖的男友林治帆。   林治帆极其温柔的给她对面的女生擦眼泪。   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疑问,对面的女孩为什么不是何皖,他不是何皖的男朋友吗?   距离有点远,我听不见他们再讲什么,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告诉我不要走开,而要把事情弄清楚。   深吸一口气,迈开大步,我站到女孩后面,和林治帆面对面。   他看见我时很明显一惊,虽然很快恢复如常,但是眼睛出卖了他,他的眼睛在看见我时比之前睁大一些。   “解释一下。”我双手环在胸前,有股挑衅的味道看着林治帆。   女生被我的声音惊到,转过身拉着林治帆的右手一脸清纯摸样的看着我,我把视线在她脸上似有似无的略了一遍,虽然漂亮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堂妹,考试没考好,哭了,我安慰一下。”林治帆一副从容的表情不急不慢的回答。   “大学生因考试没考好哭的不多。”我言语中对于他刚才给予的解释明显带着不相信的味道。   “考试没考好就意味着奖学金拿不到,像我们这种家庭环境不好的人来说奖学金是一笔数目不算少的钱。”林治帆抿着嘴唇,语气不再像先前那般清淡如风。   被林治帆这么一说,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也许是他再说及家庭时紧抿的嘴唇或者是略微加重的语气让我对他怀有一股歉意,之前对他脚踏两条船的怀疑也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不起。”我说完话直接转身离去,看都没有看一眼林治帆的表情,毕竟是我的瞎怀疑给他心上添了一根刺,从他刚才的反应来看,对于家庭他多少是有点在意或者是自卑的吧。   半夜我睡的正熟,被床头柜上手机传来的歌曲《爱似水仙》的铃声弄醒,不知哪位大师说过毁掉一首你喜欢的歌曲的方法是把它设为闹钟铃声,我现在想说的是,毁掉我一首喜欢的歌曲的方法就是把它设为手机铃声。   我眯着眼,胡乱摸所到手机的位置,刚想关机,对方的来电又打了过来,我的火气顿时窜了上来,直接按下接听键,还没等对方说话我就先炮轰过去:“靠,你就一神经病,半夜三更打电话,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夜猫,你以为自己是僵尸还是吸血鬼过着不眠不休的的夜生活,老娘是人需要睡觉。”   “靠,你死流氓晴最近没敲打你,你胆子变大了,还是吃了亢奋剂,或者中断了你的圈圈叉叉的性/生活。”   好吧,我认栽,没看来电显示就开骂,这种咆哮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大学期间不管是在宿舍内还是宿舍外,无论人多人少老大涵冰都能面不改色气不喘的向扫射机一样对着我“突突”。   “奥,原来是老大,这不正睡觉睡的香,还以为又是那种半夜三更神经病打电话忽悠别人玩的神经病喃。”我语气软下去解释。   “你才神经病,抓紧死到xxx酒吧,急事。”   还没等我问什么事情,那边涵冰已经挂断电话。   老大这个人皮相好、气质好,不说话时那就是优雅女王,但就是脾气不好,而且不管什么场合只要她愿意什么雷人的字眼都敢说,堪称女流氓。   穿好衣服,脸没洗,胡乱的挽了一下头发,拿起包就往外走。   “你去哪?”我被客厅中陈译远的声音吓一跳,这么晚,他还没有睡觉,忘记这家伙也是一个能熬夜的主,有时候是熬工作,有时候是熬打游戏。   需要解释一下,我们虽然住在一起,但是很纯洁的关系,两室一厅,相互照应又相互独立。   “涵冰喊我出去一趟?”我打开门对着他解释。   “又是你那同学,这么晚喊你干什么?”我看不清电脑屏幕微弱光芒下他的脸部表情,当我闭门准备离开时,他已起身走到我旁边,接过我手里的包,有点疲倦的说:“去哪,我送你。”   “不用,我打的,你去睡吧,这么晚了,明天还上班。”   从陈译远手中重新拿回包快速的关上门,摁下电梯,小跑到站牌下伸手招车。真不明白为什么有的女生喜欢逛夜店酒吧,不是说女生最好的保养方式是睡觉吗,可是涵冰和何皖那两个家伙就喜欢逛夜店。   心中小不爽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心,电话中涵冰说话的语气那么急,不会遇上什么事情了吧,心底一直咚咚的跳。   ☆、何皖的陈季常(4)   付完钱我对司机说不用找零,几块钱和涵冰那边比起来没必要在这耽误时间,急匆匆向xxx酒吧跑去,在入口和同样急匆匆的林治帆撞在一起。   我们彼此对视一眼点头,继续往里面跑。环视四周,在吧台不远处的一个角落找到涵冰和何皖。   何皖显然已经喝醉了,抬起头,用迷离的眼神望了一眼我和林治帆,用右手拿着酒瓶的食指指着涵冰说:“你看,我家治帆随叫随到吧,我家治帆真好,比流氓晴还早一步到吧台,所以我赢了。”   说实话我实在受够了这两位主,大半夜拿我们寻开心打赌。   我白了一眼涵冰,涵冰对于我投过去的白眼直接忽视,手里依旧拿着杯苏打水。我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治帆,他只是淡淡的一笑,我不知道这淡淡一笑是对何皖大半夜拿他开涮行为无所谓的包容,还是对她这种行为的失望或者无奈。   “你送她回家吧,这是地址,钱何皖的包内有。”涵冰看了一眼站在我身旁边的林治帆,修长手指把记有何皖地址的纸条往桌边一推。   “喝杯水再走吧,来的时候肯定很赶吧”我对林治帆说。   林治帆淡淡的回答“不用”,抱着何皖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有点同情林治帆,交了个女友大小姐脾气(因为她本来就是大小姐),就连女友的朋友一个个也没给过他什么好看的脸色,他图什么。   我坐到何皖的位置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苏打水,几口吞下,有点气急败坏的说:“你又没喝醉,把何皖送回去会死呀,还把我和林治帆大半夜的拿来消遣一圈,有意思。”   “没意思。”涵冰冷冷的说。   “没意思你们还干。”我更加生气,生气的是涵冰这种不冷不淡的死表情。   “今天我和何皖亲眼看见郭江成打了林孟瑶一个耳光,以前郭江成不是也把孟瑶捧在手心吗,所以我想试试林治帆那小子。”涵冰眼神空洞洞。   “何皖就是因为郭江成打孟瑶这事喝醉的?”我不确定的问。   涵冰放下苏打水,从包内掏出一包女士香烟,动作娴熟吐着烟雾,我不知道涵冰什么时候染上吸烟的习惯,以前我们都是最看不起女生吸烟这种恶习的。   “孟瑶托何皖帮她的一个客户向何皖爸爸帮忙贷款,好像这件事情不是很好办,何皖她爸爸拒绝了,因为这事大客户丢了,郭江成把这个客户的丢失,怪罪到孟瑶身上。”   涵冰把烟头用力的在烟灰缸中摁了几下。   “今天下班后何皖打电话约我去孟瑶家,说是事情没办成,她不好意和孟瑶交代,所以拉我和她一起当面解释清楚,不是她不帮忙,是他爸爸说这个忙不能帮。到达孟瑶家,家门没关,我们直接撞见这一幕。”   “多大的客户,让郭江成对着孟瑶发这么大的火?”其实我多少还是有点不理解,当初那个把林孟瑶捧在掌心怕掉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郭江成怎么舍的在结婚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对她动手。   “好像若是这票干成他们的房贷就可以彻底还清。”涵冰又从盒内拿出一根烟,我伸手把那根烟夺了过来说,“少吸点,不好。”   涵冰面部一愣,笑笑把打火机也收了起来。   房子,房子,都是房子惹的祸,每次路过房产中介门口上面的房源展示牌,看到上面几乎全部上百万的房子时,我就感觉人生彻底没有意义。   看到这里的人,肯定会讥笑着说,只有没有能力的人才会说房价贵。   我就是说我没有能力,我一个月只有三千多的小职工就是买不起,一辈子也买不起,为什么房价就这么高,想想以后我可能要一辈子租房过着没有根的日子我就后怕,没有房就等于没有根,就等于一直漂着、漂着。   ☆、意外相见(1)   下了出租我两步并一步向派出所大厅跑去,疾步如飞描写的就是我现在的摸样,我想我们四个人简直是除了彼此生母外的第二个妈,全是操心的命。   我用冲的力道直接撞开派出所大厅的门,环顾四周,在大厅非常边缘的地方看见涵冰,她头耷拉着坐在离警察不远处的椅子上,头发有点乱,衣服也失去原来的板型带着褶皱,总之她远远的看上去就是黯淡,非常的黯淡。   原来老大也会有失去光彩的时候,只是失去光彩的她让我感觉很心痛,在我心中老大永远是充满昂扬生命力的战斗机,战斗力和生命力都是满值。   我快步走到她跟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在警察的示意下签字,警察面无表情的说:“你们可以走了。”   涵冰显然没有走的意思,起身坐到大厅入口处的椅子上,两眼呆滞一动不动,我也不便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就坐到她旁边陪着她。   “轰”门撞击的声音,比我刚才冲进来的声音还大,我抬头望向声源,就看见何皖背着一个鼓鼓的袋子,逮到一个有警察办公的桌子直接把包扔到上面,气急败坏的说:“我要保人,钱在这,你看看够不够。”   警察被她这架势吓傻,估计是没见过有人直接背这么多现金直接往桌子上扔的,何皖见站在她对面的小姑娘警察没反应,拍着桌子吼道:“我保人。”   我若再不说话吱声把她喊过来,估计别的男警察就要过去把她给轰出去,我喊了一声:“何皖,这里。”   何皖听到声音转身看见我和涵冰,一把拉过袋子,扛在身上向我们这边走来。   “你脑子进水了还是电视剧看多了,让你来签个字保人,你提那么一袋子钱干什么,我要真犯什么大事,你觉得钱能把我保出来。”我还没开口,涵冰把何皖教训一通。   看见涵冰又回复以往口齿伶俐的样子,我轻轻的松一口气。   “我接到警察电话就直接去和我爸要钱,因为要的太多,需要置换现金耽误了点时间。”何皖伸着舌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我真搞不懂你脑子里面到底装的什么,签个字就可以走人这么简单的事情,楞是让你搞成香港警匪片,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最后还得让流氓晴来一趟,耽误她上班,你爸爸估计也要被你给逼疯了,你瞧瞧这一袋子,若遇见小偷我可怎么还。”涵冰说完话长长吁了一口气。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是涵冰不好意思,却不知道怎么表达谢意,所以只好用以往的语气把她数落一顿。   “没事,门口几个人开车把我送来的,我让他们过来把钱拿回去。”何皖冲着门口处招了个手,几个穿着西服的魁梧大汉走了进来把何皖手中的包提了出去开车扬长而去。   几个挺着啤酒肚粗脖子大圆脸的男人,从我们周边走过去,其中一个人回头对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我深吸一口气,那个男人脸虽然园成了球,但是,他长的和涵冰真的很像,不,应该说涵冰长的和他很像。   “你看见了。”涵冰转过脸面无表情的说。   我点点头,何皖也向那个男人看去,可惜晚一步,那帮男人已经钻入一辆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越野车离去。   “看见那张脸我都感觉恶心,以前没见过那张脸我只感觉到恨,现在见到那张脸除了恨就是恨之入骨的恨,外带着恶心,非常恶心,甚至都有点恶心自己,为什么和他长的那么像。”   “他是你爸爸?”我不确定的问。   我们宿舍的几个人都知道涵冰是单亲,从小和她妈妈相依为命,至于她爸爸为什么离去等这些事情我们一概不知,涵冰不说,我们也不问,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想别人知道的秘密。   ☆、意外相见(2)   “今天中午经理等一行人和刚才那群渣滓谈合同,几乎任何事情都谈妥的时候那群渣滓说,下午找几个人在把具体细节商榷一下就行,点名指了我和别的几个干练的女同事,经理也没觉的有什么不妥就答应了,说地方随他们挑,回去公司报销。”涵冰掐着泛白的手指继续说“下午我和几个同事到达他们说的地点,一家高级酒店的包厢,我们坐下来商量合同的问题,他们不接话只是推托,对我们几个人毛手毛脚不老实,我们实在支撑不住,想起身离去,却发现包间的门被锁了,无奈我拎起桌子上的酒瓶就朝其中的一个男人头顶砸去,男人当场留着血昏倒在酒吧,我的几个同事也学我把桌上的其它酒瓶都拎在手里。”   我听的倒吸一口气,同样的环境若是我,两腿早就发软,肯定只有吃亏的份。何皖气愤的拍了她的大腿一下,由于过分用力,疼的她捂着刚才拍的地方龇牙说:“真他妈不是东西,他们难道都没有闺女,以后他们闺女肯定也被同样的畜生糟蹋。”   涵冰白了她一眼:“说的什么话,你确定你爸爸没做过这种事情,或者没间接的帮助别人干过?以后说话长点大脑子。”   何皖被涵冰这么一说也嫣了下去,她也不敢肯定她爸爸是否干过这样的勾当,也许真的干过吧,毕竟那么大的产业,有时候难免可能会做出格的事情。   于是匆忙改口:“真他妈的不是东西,让他们出门遇见事,直接变太监。”若她爸真的也干这种事情就让她爸爸也变成太监吧,毕竟他已经有何皖这个闺女了,总不能把她自己也带到诅咒中,何皖脑海中是这样想的。   “那你爸怎么会在里面,他一开始没认出你?”我小心的问涵冰。   她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我已经敢百分百肯定那个回头看我们的中年老男人肯定就是她的爸爸。   “那畜生和你们一样是对方的担保人。”涵冰咬着牙。   “那你们谁报的警?”何皖望着涵冰问。   “我在感觉到事情不妙,超出我们控制范围的时候就偷偷按下110,举着酒瓶骂那些畜生,最后直接把地址也报了出去,警察来的时候,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我们几个人都要毁在那里。”   我瞪了一眼何皖,她总是插话我与涵冰之间,何皖闭上嘴不在说话,我接着问:“你第一次见到你爸爸?”   涵冰点点头:“是的,第一次,其实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见他,他是渣滓,只因为我是女孩,在我两岁的时候就和妈妈离婚,且没有支付一分钱的赡养费,妈妈那时候过的很苦。”   我和何皖都很震惊,实在无法想象涵冰从小和妈妈过的原因,只因为她是女孩不是男婴,她爸就抛弃了她和她的妈妈,这到底是一种多么封建且可耻的思想行为。   我多少有点理解为什么老大一直排斥追她的男生,也对我们身边的男生持毫不信任状态的缘由,原来这一切都来自她爸爸的荼毒。   ☆、意外相见(3)   “让我们撤诉,门都没有!”涵冰恶狠狠的甩下这句话直接转身从经理办公室走出来。   每人三千元就想把那下午她和几个同事所受的惊吓和侮辱卖掉,公司不为她们着想也就罢了,居然和那边的人串通想把这件事情压下来。   涵冰带着一肚子的火气整理好工作资料,到点下班,走出大厦,刚走几步就听一个人喊:“是涵冰?”   涵冰转身就看见那张另她痛恨且恶心的脸:“涵先生呀,您有事?”。   眼神蔑视的扫了一眼,眼前这个大腹便便膘肥的中年老男人。   “有点事。”对方有点怯怯的说。   “若是让我们撤诉恐怕我帮不了你,那录音是我同事录的,不是我的,所以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涵冰嘴角微扬,鄙视的味道越来越重。   她也没想到和她同去的一个同事把那下午酒店包间的事情全部录了下来,并且把录音交给涵冰,委托她全权处理。   “不是那件事,是家事?”   “家事?我好像没有家事可以和你谈的。”涵冰迈开步伐就走。   对方一着急,直接拉住她的胳膊,语气软软的说:“我的事,我的事,不会很长时间的。”   涵冰转过头,鄙视的“哼”了一下,懒散的说:“好,那边有家咖啡厅,咱去那说。”   涵冰把包往里面的位置一扔,语气不耐烦的:“涵先生,有事就抓紧说吧,我赶时间。”   “我这些年好不容易混到这个还可以说得过去的位置,所以请你和你那位同事说说撤诉的事情,事情若真的搞大,我们公司的名誉就完了,关键是里面还有几位政/府人员,传出去不好。”   “切,说到底还是为那破事,我无能为力。”   涵冰原本以为他面对她时会多少有点愧疚,起码对她和她妈说声抱歉对不起。   她想起小时候别人骂她是没爹的孩子,她妈下着大雪的冬天半夜里背着她去医院的日子,她就越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的无耻与可恨。   对方看着涵冰面无表情的双眼,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涵冰,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真的也不行吗?我以前真的受很多苦,回家看老婆脸色,动不动就跪搓衣板,当初合伙和朋友创立这个公司的时候我一天只吃一顿饭,只有一个馒头没有菜。”   涵冰看了眼前这位掉着眼泪,头顶秃了一半冒着油光的男人:“让你跪搓衣板的女人给你生的是儿子吧。”   对方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是个儿子,比你小9个月。”   涵冰痛苦的撇撇嘴:“你还真厉害,我这边刚出生是个女娃,你就立即想要和我妈离婚,又那么快和别的女人生了个男娃,你速度够可以呀。”她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你跪搓衣板,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巴巴的去追人家权贵的女儿。一顿饭吃一个馒头,你当我是傻子,从政人员的闺女婿会一顿饭只吃一个馒头,你一顿饭吃一个馒头的话,估计你儿子应该还得比我小几岁才是,可惜只小9个月,说明什么,说明你很早就直接巴结上人家,想着怎么把我妈踹了,我正好就是你的一个借口,即使我是男娃,估计你也会拿别的借口和我妈离婚,哺乳期妇女是受法律保护不让离婚的,你那儿子的妈未婚先育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中年男人演的苦情戏对涵冰不管用,但仍旧抱着试试的态度说:“看在你身子里面流着我一份血的面子上也不行吗?”   “你若能让时光倒流,让我妈被人家戳着脊梁骨骂的日子不存在,我妈因没满月就干活挣钱的身子落下病根的日子不存在,我妈拒绝向她示好的男人一心一意把我拉扯大,大好青春被耗尽的日子不存在,我被别的小孩指着鼻子骂没爹养的野杂种的日子不存在,我就给你面子,这个年代面子值多点钱。”涵冰从包内掏出钞票放到桌子上,没表情淡淡的说一句:“AA制。”起身向外走去。   对方带着颤抖的声音吼:“你就真的不能撤诉吗,若是这件事情办不好,我就会被从董事会踢出来。”   涵冰收回推开门的手,转过身带着一脸笑容的对着他,不卑不亢,声音甜美的说:“对了涵先生,冒昧问一下你的全名是?”   对方以为涵冰回心转意可以帮他,喜上眉梢赶紧回答:“涵忠。”   “好的,涵忠先生,我们法庭上见。”涵冰推开门大步跨了出去。“   “涵忠”涵冰在心底想着多么讽刺的两个字,“忠”字在他的名字里面都被玷污了。   涵冰有气无力感觉飘似的向回家的路走去,脑子一片空白,就这样飘着飘着,飘到一个拐角,看见林孟瑶和她一样失魂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原以为没人看,结果真的有一个亲在看文,好高兴,谢谢你,嘿嘿!   ☆、意外相见(4)   “孟瑶。”涵冰用瘦到只剩下骨头的白皙手指,摇了下林孟瑶的肩膀。   林孟瑶慢腾腾疲惫不堪的睁开一直眯着的眼,看着涵冰站在她跟前,努力想站起身,屁股刚离开地面又坐了回去:“坐会,累。”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涵冰担心的看着她毫无血色苍白的脸。   林孟瑶是我们宿舍里面身体素质最差的一个,稍微变个天都会得场重感冒,涵冰担心的开口:“身体不舒服,生病了?”   “出去跑业务,陪客户吃饭,被他们多灌了几杯酒。”林孟瑶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半眯着眼睛回答。   很显然她现在身体很难受,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还没待涵冰说送她去医院,她就直接晕倒瘫趴在地上。   涵冰被她突如其来的晕倒吓一跳,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孟瑶从地上扶起拉到她自己的背上。   孟瑶两只胳膊像死人一般耷拉在她的胸前,环顾四周,没见个人影,更别说打个出租。   涵冰咬着牙,磕磕绊绊背着林孟瑶往大路有人的方向走。早就听人家说晕倒的人重的像头牛,想不到林孟瑶这么娇瘦的身子此时也重的让她吃不消。   “让我来吧。”   涵冰被近距离突然钻入耳膜的一句话吓一跳,神经反射般往旁边一躲,可是身上的人太重,她也无法移动,只是脖子往后梗一下。   “林治帆,你怎么在这?”   “我表妹在这附近给人家当家教,这段路人比较少,不放心,所以都是我接送的。”说着把涵冰身上的林孟瑶移到他自己身上,小跑向前面大路路口方奔去。 涵冰是不喜欢林治帆,他长得太妖孽,因为这妖孽的漂亮把他男儿的刚强彻底掩盖,所以她觉得他担负不起何皖,迟早会伤害到何皖,但是看着他此时的背影,她发现再也没有理由讨厌前面那个背着孟瑶努力向前跑的漂亮男生。   到达医院,林孟瑶很快被安置在病房,涵冰来来回回在医院不同窗口穿梭,本来林治帆要去,被涵冰拦住,说他背林孟瑶那段路太长,比坐在出租车上的时间还要长很多,让他坐在林孟瑶的床前休息,若林孟瑶醒了有事情也可以有个照应。   涵冰交完款转身,看见一个穿着讲究,保养有佳的中年妇女望着她,她讨厌这种肆无忌惮扫视别人的眼神,迈步向林孟瑶的病房走去,刚走两步就听见中年妇女用不是很确定但是语气生硬的话开口:“你是涵冰小姐?”   涵冰停住脚,转过身,疑惑的问:“您认识我?”   “奥,不认识,只不过你那张脸和我家老涵长的太像了,所以我猜的。”中年妇女语气生硬的回答。   涵冰想着她说的她家老涵就猜到,这是那个从未给她一分赡养费的老爸的现任老婆,本来就不爽的心情现在更是堵得慌。   涵冰准备不在搭理她,因为她不想和那个没有尽到一点父亲责任所有相关的人有任何联系。   “别急着走,听老涵说最近他和你们公司几个女同事有点事情不好解决,恰好你也在里面,我想说的是,多大点事情,给三千块钱见好就收吧,现在一个还是处的小姐才值多少钱,更何况你们也没出什么事情。”   涵冰本来不想搭理眼前,这个让人烦的中年妇女,但她刚才说的话彻底的把她惹毛,本来性格就刚烈的她,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你说话还真好听,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找个买主你今晚和人家睡一夜,我给你出一万,反正你都被那个姓涵的睡了二十几年,这样算下来你还赚了,现在一个还是处的小姐才值多少钱。” 涵冰看着眼前被她气的脸色发紫的中年妇女,继续不依不饶的说“你怎么会在医院,该不会因为你生活行为不检点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吧。”   “你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中年妇女喊着就向涵冰身上扑来,涵冰反应快哪有那么容易被她逮到,笑看跟在她后面一直追着转圈圈累的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的中年妇女,在什么衣着考究,保养出众的人,在此时也显得不堪入目。   “妈,你在干什么?”一个和涵冰年龄差不多的男子拉住中年妇女的胳膊,撒娇的说“这还等着你出钱喃,你在这做什么转圈运动。”说着眼神不断向涵冰扫来,还送她一个微笑。   涵冰厌恶的给他一个白眼。   “妈这是谁呀,长的挺好看。”男子瞄着涵冰问她身边的中年妇女。   “看那张脸不就知道,是你爸生的贱种。”   “啧啧啧,也不知道是谁勾引有妇之夫,人家还没离婚就大了肚子,要说贱种也轮不到我,而是你身边的儿子。”涵冰咬着牙带着她特有的尖酸劲。   男子带着光彩的脸瞬间暗了下来:“原来是她呀,本来还想追来做女友,不过她长的比我爸好看多了。”   “废话,我长的随我妈,这脸蛋那个老韩能遗传多少,看看你自己不就知道。”涵冰言外之意谁都能听出来,抬高她妈的同时在讽刺眼前这个中年女妇女长的不咋地。   中年妇女感觉她实在拼不过涵冰的嘴,打了身边自己的儿子一巴掌:“你嫌老娘长的丑,若是你长的再好看点,我还不知道要给你送多少年流产手术费,你说我这是第几次给你来送流产手术费,那些小姑娘也真是,不知道爱惜名誉。”   “你这种没结婚就挺着大肚子勾引有妇之夫的人也知道名誉。”涵冰恶狠狠的扔下这句话,挺着笔直的身子向孟瑶的病房方向走去。   ☆、下个路口(1)   林孟瑶曾经在婚礼上和我们打趣说,她不想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才会选择这么快结婚。   现在我不知道她是否依旧心甘情愿的在这已经发黑变臭的婚姻坟墓中挣扎。郭江成只在林孟瑶急性阑尾炎手术需要签字的时候出现过在医院,从此以后再没见过他的身影,现阶段林孟瑶的丈夫这个身份显然在他身上没有半点体现。   对此孟瑶却没表现出太多的伤感。   “你说这孩子怎么搞的,陪客户吃饭还吃出病来,不爱惜身子怎么好生养。”我和涵冰好不容易看着林孟瑶因麻药散去忍着疼痛的她睡着,只见她婆婆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推门力道之大,说话声音之大,床上的孟瑶被吵醒,她的视线在看见她婆婆的时候眼神黯淡,透露着一种无奈的疲惫。   “你说你怎么这么傻,陪客户吃饭,别人让你喝酒你就喝酒,你说你到现在都怀不上孩子,要再把身子弄坏了,不更加难怀孕。”   我对郭江成的老妈是一点好的印象也没有,从那次婚礼撞见他们的谈话就已经彻底没有,此时更是讨厌至极。   现在都说婆媳关系难处,大多数都指责媳妇怎样不好,但是有多少婆婆把儿媳当自己闺女自己家人看待。   我非常想对着眼前孟瑶的婆婆大吼,请她出去,却没说出口,我就是这样怯弱的人,对任何一个人的不满只能在脑海中鞭策一番或者事后对着不相干的人发一顿牢骚,对当事人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我真的挺鄙视自己的这种行为。   “妈,我以后注意。”孟瑶躺在床上苍白的嘴唇吐出几个字。   “伯母,您是来关心孟瑶的吧,这孟瑶还没吃午饭,我们准备去给她买点清淡的东西,您来了肯定是带了午饭的,我们就不出去买了,您带的是白米粥还是什么煲鸡汤,下次带饭的时候注意点,医生说她现在刚做完手术要以清单为主。” 涵冰气淡神闲的坐在另一张空的病床上,我和她都知道这老婆婆是空着手来的,手术已经好几天,不来照顾自己儿媳妇不说,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数落,实在让人不爽。   郭江成老妈的脸被涵冰这么一问,刚才的嚣张劲一下被灭了下去,就如被一根针扎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   “没,来的急忘记带了,其实我是给她顿的排骨汤的。”   涵冰坐在床上撇撇嘴,做了一个不屑的表情,说实话我也对她这句话抱有怀疑态度。   “我这带粥了,自己的男人不疼,婆婆不爱的,我们这些姐妹再不上点心,林孟瑶岂不就活活饿死在这病房这J市。”   何皖踩着足有12厘米的高跟鞋,气场十足的迈进这间病房,后面跟着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的林治帆。   我有点想笑的看着郭江成的老妈,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一根腌黄瓜。她今天算是栽了,得罪涵冰和何皖这两嘴利的主。   “说什么喃,江成在外面忙,婆婆这不是来看我了嘛!你们在说话这么难听,我就不理你们了。”林孟瑶喘着粗气,说完后龇龇牙,估计是扯到伤口,疼。   “孟瑶说的对,江成在外面忙,这不房贷还的差不多了,这以后孟瑶不也过的舒心。”   “那郊区的房子总共才四十来万,在往外走一点都赶上很久以前荒无人烟的北大荒,快还上房贷,也好意思说,那才几个钱。”何皖瞟着眼望向窗外,把这这话话扔回给郭江成他妈。   他妈脸色越来越难看,望这林孟瑶说:“过些时候妈在来看你,现在有点事先回去。”   林孟瑶点点头,看着她婆婆出去,望了一眼何皖,有气无力的说:“你这话怎么这么难听,你到底是想我以后的日子好过还是难过。”   何皖被林孟瑶说了一道瘪瘪嘴,转身对着林治帆说:“治帆,粥,让孟瑶尝尝咱手艺。”   说完拿出三个小碗,给我,涵冰,孟瑶一人盛一碗,我们三人端着碗面面相觑,这粥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何大小姐做的东西会不会吃下去,我们三人当场毙命。   “吃呀,你们什么意思,放心,吃不死,这是我家治帆做的。”说完还不忘看一眼林治帆,那眼神肉麻的可以让人起好几层鸡皮疙瘩。   “吃吧,白粥加了点鸡脯肉,文火慢炖的,不油腻。”林治帆笑着回答。   听完这话我们三个都开始吃动,味道真不错。   “何皖,让你捡到一个宝。”涵冰拿着小瓷勺细嚼慢咽。   我被她这话弄得呛了一下,咳着断断续续说:“你什么时候变的会夸人了。”其实我的言外之意是,你什么时候开始承认林治帆这号人物的存在。   “有的人是用来夸的,有的人是用来损的,是吧,流氓晴。”   我最痛恨别人叫我流氓晴,每次涵冰这样不管场合的喊我,总会引来一群好奇的眼神在我身上打量,果然林治帆转头望向我,好奇的问:“流氓晴?”   我嘻嘻两声:“老大给起的外号,我至今也不知道这外号的由来,我一点也不流氓,清纯的很。”说完这话我都想抽死自己。   清纯,这俩字单看外表我就不符合,连最起码的清甜可人都不沾边。   “没理由,叫着顺口。”涵冰随性回答。   好吧,我认栽,原来外号也可以这样来,那我以后也给人家随便起一些外号,别人问我原因的时候,我也酷酷拽拽的回答:没理由,叫着顺口。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有人看了,虽然只是2个,也没有收藏,但是还是很高兴的!!!   ☆、下个路口(2)   “你老公真这么忙?”我转头望向躺在床上的林孟瑶。   说出这话我也有点后悔,若是我生病住院这么多天老公只出现过一回,心理肯定特别难受。   涵冰露出淡淡的笑容,点点头:“是的,他现在业务做得挺好,最近要升职做地区经理,我们的房贷今年年底就能彻底还清,明年用不了几个月就可以把何皖婚礼上给我的那10万也还上。”   “那钱不用还,送你的,那点小钱。”何皖低头摆弄她刚做好的手指甲。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林治帆脸色透露出一丝黯然的神情,我自感伟大的特别能理解他,在何皖这种含着金勺长大,随性说出一个数字就是别人拼搏好几年才能换来的人身边是存在压力的。   “那怎么行,那钱必须还。”林孟瑶神色坚定的回答。   何皖抬头看了她一眼,低下头云淡风轻的说:“嗯,还吧,不过不急,慢慢来。”   第二天上午涵冰刚来到办公室就被同事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语气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涵冰,咱那件事还是算了吧?”   “算了?”涵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当初这录音还是她给自己的,怎么现在居然主动说算了。   “今天得到消息,他们愿意给每个人10万块钱,10万不是小数目,毕竟我们要辛辛苦苦好几年,说到底我们也没有什么太大损失。”女同事估计也感觉这话说出来特别不好意思,声音越到后面越弱。   涵冰看了她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好,既然你们都无所谓,那就算了。”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作位置,坐在座位上她淡淡的笑了几下。   以前听过一个笑话,说拍卖会上问你出多少钱可以把你的女友卖掉,5元、500、5000-------刚开始男人还说这种行为的可耻,可是当出价500万的时候在场的情侣几乎所有的男生都把手举起,表示愿意出卖女友。果然,什么东西都是可以出卖的,只是价格还没有到达你心动的数目,想想就可笑。   手机短信声音,涵冰打开短信:您尾号2935的□□账户于10月17日9时45分收入人民币100000元------涵冰没有把短信看完,直接按了红色返回手机界面键。   中午吃饭时间我被涵冰拉到我公司对面的咖啡厅,我啧啧的对涵冰说:“花几百块钱就要了2杯咖啡,你请我吃顿肯德基或者必胜客或者自助餐什么的,想喝咖啡我给你一元一袋的雀巢速溶咖啡。”   涵冰送我一个白眼,好吧,我早就习惯她这种扫视垃圾,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   “给你笔钱。”说着把一个精巧的手提袋放到桌子上往我面前一推。   我打开手提袋,忙合上,探过头低声说:“你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发了横财找我销赃?”   依旧一个扫视垃圾的眼神扫向我。   “上次去警察局那事,对方给的封口费。”   我吞了一口唾沫,虽然我喜欢钱,但这个时候我还是人道主义的问了一句:“那件事情就这样算了。?”   “算了,不算了还能怎样!。”涵冰瘦的只剩下骨头的白皙手指夹着女士香烟,看见服务人员向她走来把香烟直接扔到她面前的那杯咖啡里面。   我眉头皱皱:“你死败家娘们,知道人家不让吸烟你还吸,你放你自己手心掐死,那杯咖啡好几百,好几顿中午饭。”   “你怎么不让我放你手心掐死?”涵冰反问。   “我怕疼。”我机械性回答。   我又收到一股她扫视垃圾的眼神,言外之意你也知道疼,我难道就不疼。   “你怎么不把这笔钱给孟瑶,反正她房贷还没还清,她比较需要钱。”问完,我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一口直吐舌头,那么苦,那么难喝,一股浓浓的炭烧味,把它推到涵冰面前,“你喝。”   “她现在老公混的不错,在给她钱他老公面子上肯定过不去,她也难受,相比之下给你比较合适,你一根筋的抱着陈译远一颗树,保不准哪天你把他喂肥长壮可以乘凉的时候,你赫然发现站在树荫下面的不是你,所以这是你以后被他甩时不要过来找我哭的安抚费。”涵冰端起咖啡喝了好几口,我真佩服她的味蕾,苦炭渣子味有什么好喝的,她果然不是正常人。   “你就不能说点好话,整天诅咒我?”   “实话。”涵冰继续优雅的喝着我推过去的那杯咖啡,最后剩下一点,放下杯子淡淡的说:“味道不错。”起身向咖啡厅的出口走去。   “我还没吃中午饭,你请我吃饭吧!”我对着涵冰的背影喊,她置之未闻,优雅的推开门出去,随手招出租车扬长而去。   ☆、下个路口(3)   周末休班,美美睡个懒觉,睁开眼慵懒的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已是早晨8:30,在J市这个火一样的季节,这个时间屋内应该光线充足,现在依旧昏暗,起床,打开窗户,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是今年J市雨势最强劲的一天,下雨真好,火一般的热终于被一时清凉所代替。   打开电脑放着歌曲,去厨房做一个人的早餐,陈译远研究生毕业回家报到迁办户口,事后很久我才知道,迁办户口只是他这次回老家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主要目的是回家相亲。   吃完早饭,打开综艺节目,点击《快乐大本营》,看着视频自己一个人笑个不停。   现在不喜欢看连续剧,以前最钟爱的偶像剧也没有看的欲望,工作后属于自己的时间很短,不希望所有的时间都被电视剧所占据,看个娱乐节目调节一下压抑一周的生活,剩下的时间干自己喜欢的事情。   上中学时我曾渴望过那种大上大下跌宕起伏的生活,现在想想那果然是孩子会有的想法,我特别喜欢现在的生活,平静、淡然、虽然有时也会出现突发状况,弄得心底好似被点了火般需要找个发泄口,但是,我还是喜欢日子是舒适如小溪般潺潺静淌的怡然感觉。   “奥,动感超人,嘿嘿-------奥,我就是蜡笔小新------”卧室里手机响起蜡笔小新的铃声。   “老大,有事?”   “流氓张晴,明天请假和我回趟老家吧?”涵冰的声音语气低沉,和平时嚣张跋扈的她显然不搭。   “家里出事了?”我着急的问。   “老妈又找了个人,说是下周婚礼,我有点害怕。”   我松了一口气,知道涵冰怕什么,听涵冰曾经说过,她老妈长的甚是好看,即使那时离婚带着她涵冰这个小拖油瓶,追求她妈的人也是排成队,她妈怕后爸对她不好,所以一直没再婚。   家中生活实在太拮据,涵冰不想老妈在为她受苦,直接办了退学手续,在家里留了张纸条,拿着平时省下来的一百元买了张去北京的车票,自己一个人踏上北京,在北京漂了几年,攒够学费,又重新回来高考。   “咱妈找到第二春应该高兴,我要不要包红包。”我有点兴奋的问,真的,我是真的高兴,老大受过很多苦,不管她现在看着是多么光鲜亮丽,但是她的眼眸和手上褪不去的厚茧足以证明,老大的老妈肯定受的苦更多,在那个把离婚视为可耻行为的年代。   “什么你妈,是我妈。”涵冰对着电话的听筒吼了一嗓子,隔着电话声音都那么大,若是在面前,我还不被她的声音弄成耳聋,接着她的声音又低了下来:“不用包红包,咱们就是去看看,我怕那个人对我妈不好,你明白的,我一直都怕妈在遇上像我老爸那种人渣。”   我叹了口气说:“涵冰,你要相信咱妈,受了那么多苦,经历那么多磨难,她应该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她的选择应该不会有错的。”   挂断电话,关上电脑,重新躺在床上,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曾经在校园笑得一脸天真没心没肺的日子,果然已是很久远的事情,久远到我都想不起来我们因为什么事情笑的那么没心没肺,只记的我们四个人在操场上笑的夸张肆无忌惮,周围路过的同学把我们几个人视为神经病。   那时老大的笑应该也是发自内心的吧,经历过那么多,可以重新回到学校,虽然不是什么好的学校,但起码还算干净的乐土。   ☆、下个苦口(4)   逛了趟超市买了陈译远喜欢吃的菜,准备回家做一顿爱的晚餐,爱的晚餐。   听着我自己都有点想呕吐的感觉,不过此时我真的就是这样想的。最后一道菜油闷大虾刚盛到盘子里面,陈译远就打开门从外面进来,像掐准时间似的,我从厨房探出头:“回来了,洗手吃饭。”声音甜脆,透着简单的快乐。   简单的快乐就是给自己心爱的人做饭这么简单。   “这么多菜。”陈译远拿着筷子坐到桌前。   “周末,难得有时间,平时太忙咱都没有认真的吃过几次可口的饭菜,以后每个周末我都做一次丰盛的大餐。”   我对着陈译远的脸甜蜜的笑,估计此时的表情就和何皖看到林治帆一个德行,眼神里面藏着满满的蜜。   吃完饭,陈译远在厨房洗碗,我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头抵在他的后背上,有点撒娇的味道说:“译远你喜欢我吗?”   “喜欢。”   “那你爱我吗?”   “我喜欢习惯有你的日子。”   我的眼睛闭上,心底往下沉,好吧,他还没有爱上我,但是习惯有我的日子,我坚信,他不是那种相信一见钟情的人,只要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时间足够长,他肯定会爱上我,因为我相信日久生情。   “我请几天假,陪涵冰回趟老家。”   陈译远把碗筷洗刷干净,放到橱柜里面,顺手洗了个西红柿,轻拍我抱住他的手,递给我,我松开他接过西红柿往嘴里塞,酸的我想掉眼泪。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陈译远走出厨房,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看新闻联播。   我坐到他旁边的沙发拿起一本小说,看了几页后闷声问:“我们结婚后日子也会这样吗?好似缺点什么。”   缺点什么我也具体说不出来,我们下班后单独在一起的日子,除了吃饭坐在一起,然后就各做各的事情。   陈译远挑了挑眉,视线没有离开电视,不急不缓的说:“是呀,结婚后也这样,每个家庭不都是这样的嘛!”   我看了看他没在说话,拿着书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胸口闷,很闷,想发火,却也觉得这火发的无理取闹,于是坐到窗前的椅子上看着窗外夜色中闪烁的霓虹灯。   J市只有在夜色中才显的如此美丽。   次日早晨,我坐在出租车上每隔几分钟就低头翻看包里的手机时间,急促的问:“师傅,能不能快点。”   “这已经够快了,上班高峰期,路赌我也没有办法。”司机双手握着方向盘。   “你按喇叭按喇叭,让前面的快点。”我扒着前面的车座椅背,对着司机高喊。   “你听前面的的喇叭声都赶上过年时的鞭炮声了,我再按也没用。”   司机说的这些我都理解,但是他这种不急不慢的心情这下彻底把我惹毛:“就是让你快点,你怎么这么多话顶回来,现在不堵了,你给我把这小车当飞机开,遇上交警或者歇菜等问题老娘给你报销。”   此话一出,我看见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两眼,我咆哮过的表情还没有消失殆尽,他也不再说话,只感觉车速比之前快很多。   涵冰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迟到,若是因为迟到,没法按时排队取票误点,她非把我扒皮抽筋不可。   我给了司机钱告诉他不用找了,其实,对于刚才我无缘无故对他的咆哮也是心存愧疚的,他招谁惹谁,大清早遇见我这么一个咆哮姐破坏他一天的心情。   小跑来到自动取票处,涵冰站在前面第三的位置上,我跑到她面前,把自己的身份证给她,涵冰瞪了我一眼,我没说话。   听见后面男声喊:“怎么插队?”涵冰回头喊过去:“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插队了,她不是还站在队伍外面吗!”被吼的男声也没再吱声。   取了票向候车厅方向走去,我提着包走在前面,感觉涵冰没有跟上来,她正转着头看向别的方向,我跑回去用脚尖蹭了一下她的脚:“看什么,再不走真的误点了。”   “从出站大厅走出来的那个人很像郭江成,怀里很亲昵的揽着一个女人。”   “不可能,肯定是你看错了,郭江成怀里怎么会揽着别的女人,你忘记他追林孟瑶那会,我们往他身上泼水他都不走,这样的感情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可以插足进去的。”   虽然郭江成和林孟瑶结婚后,因为生活琐事感情显的没有以前那么甜蜜,但是我相信,他对林孟瑶的爱是不变的。   刚上火车不久,涵冰就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估计昨天夜里她肯定因紧张辗转难眠。   我茫然的环顾着我视线可以到达的地方,耳朵翘着听别人世界里面的故事。下一站一对大学生摸样的情侣坐到我们对面,那甜蜜劲是学生特有的,做什么事情都随心而发,不顾环境,不畏惧周围人的视线。   我就这样坐着看着对面的他们上演长达五分钟之久的激吻画面,女生还不忘对我微微一笑伸个舌头。   若是以前我肯定会厌恶甚至鄙视这样不顾时间地点的亲密行为,现在有的只是羡慕。   羡慕他们年轻,羡慕他们有过恋爱。   陈译远曾多次开玩笑的说,我这接近二十五年的岁月里其实也挺可悲,没有过一次脸红心跳刻骨铭心的恋爱,甚至都没有人追过。   其实有人追过我,只不过我不愿意承认那人的存在,因为那人至丑至极,   想起那人曾追过我,我感到的是耻辱而不是自豪。   上学那会刚大一,舍友几个人都在讨论哪个系的帅哥多,长的好看。   林孟瑶告诉我说,他们老乡中有一个长的很帅名字叫姜大伟,何皖问有没有电话号码,林孟瑶说有,最终的结果就是我变成他们见帅哥的工具。   在她们威逼利诱的监视下,我深吸口气,用自己的手机给他发短信。   短信内容写什么,咱总不能像那些色男发的短信一样:你好,我是某某系,交个朋友。   多俗!   为了突出我的不俗,我想起高中时看过郭敬明的一本小说,里面有一个叫齐鸣的人,于是我的短信内容就有了。   你好,你是齐鸣吗?   您好,估计您发错了,我不是齐鸣?您是哪位。   那不好意思,我发错了,齐鸣是我的一个同学,他原先用这个号码。   舍友在看到我发出的自以为很文艺的短信后,纷纷带着“切”的声音离开。   我自然也没再给那个人发过短信,也就把这事忘记。   谁知过了很久,那个男人给我回了一条短信:我知道齐鸣是谁,一本小说中的人物。   估计这小子以为我想泡他,总是隔几天给我发条短信,时间一长我便感觉这俨然已成骚扰短信,索性后来去校移动厅重新办一张卡。   后来这人不知道怎么打听到我的名字,更是摸进我们的文学社,成为文学社的一员,作为文学社团带有某个长职位的我坐在最后一排听着新社员自我介绍,当我听见站在讲台上的男人说他叫姜大伟时我抬头,看到那张脸,我直接吓的从凳子上掉了下来,捂着肚子对别的带有长职位的人说,身体不舒服,出去一下。 我回到宿,再撤离文学社社会之前用手机拍下一张照片,把手机放到桌子上说:“看看。林孟瑶眼中的帅哥。”   他们涌过来,涵冰看一眼,又看看躺在床上的林孟瑶:“这品味,林孟瑶有恋丑癖。”然后也退到她自己的床上,继续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小说。   “我看看。”何皖从她的网游中撤出来,托着拖鞋哒哒的拿起桌上的手机,然后放下手机以她最快的速度冲向洗刷间,之后便听见她呕吐的声音。   林孟瑶不明所以的从床上爬下来,拿起手机,想了好一会说:“我认的这个人,站在我说的那个帅哥的旁边,原来他叫姜大伟,我还以为站在他旁边的帅哥叫姜大伟,看来我那次认错人了。”   然后事不关己的回到床上。   倒霉的果然是我,从此以后文学社团开会我再也没去过,只听见社里的几个人说,一个叫姜大伟的人经常问,社团里面的某个长怎么每次开会都不来。   再后来大学毕业办离校手续时,遇见一个丑男对着我和林孟瑶笑着打招呼,我扫了一眼不认识,继续向前走,林孟瑶小跑追上我。   “谁呀,那么丑?”我问。   “姜大伟,你不记得?好歹人家也追你很久,刚才还问我你是否有男友。”   “是,还不是你们祸害的,让他以为我想泡他,他不是追我那么久,是因为太丑实在追不到别的女生。”   下了火车又转了次大巴,终于到达涵冰的老家,两扇木头门,上面漆着黑色油漆,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形状如大型□□样式的锁门栓挂在上面。   涵冰推开门,我跟在后面,涵冰的妈妈正坐在院子里面锈鞋垫。   ☆、下个路口(5)   涵冰的老家是一个离海不远的小城镇,空气中从早到晚都有一股淡淡的海水味,空气湿度适中,温度也比别的地方偏低几度,是一个非常适合生活居住的地方。   明天就是涵冰母亲出嫁的日子,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见男方出现,这点我有点好奇。   吃过早饭涵冰便和她妈说中午不回来吃饭,要带我出去转转,她妈妈笑着说,要注意安全,我们便转身离去。   这个镇子并不大,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不到中午我们就已经把这个小城镇逛了两遭。   中午吃饭时间我们随便找了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米线店兑付了一顿,我是无所谓,因为我本身就是吃这种平常饭过日子的人,倒是涵冰一副享受的摸样让我很吃惊,因为自从毕业她的腰包越来越鼓以后,她是坚决不吃廉价街边摊的人。   “你后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到现在怎么都没见他去你家?”我有点好奇的问。   “我也没见过。”涵冰喝着酸梅汁淡淡的回答。除了苏打水、白开水以外,涵冰为数不多喝的东西是酸梅汁和红酒。   “真假,你妈从来没向你说过,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的人?”我有点不敢相信她的话。   “我只知道他是邻村人,别的一概不知,估计不到婚礼那天我们是见不到他的。”   “为什么?”   涵冰耸耸肩膀:“因为我的臭脾气。我妈怕我看不顺眼,一下子闹起来,她的婚礼就泡汤了。”   “奥。”听完她的话我想,若我是她妈估计也会这样干,她要是看不顺眼的事情,才不管什么场合必定给你闹起来,让你脸红耳赤,丢脸丢到黄河边,那感觉生不如死。   “小时候上五年级的时候,记得妈妈领回一个人说给我做爸爸,我扫了对方一眼,直接背起我那用废布缝制的书包,指着老妈问选择他还是我,若是选择他我现在就走。老妈无奈的把对方送走,从那以后老妈再也没有提给我找后爸的事情。现在忘记那个人长的什么摸样,只记得对方长的黑黑的,笑着露出一口黄牙,现在想想若是当时不是因为我的反对,老妈也许会少受点苦。”   “小孩子的思想可以理解,当时必定认为你老妈不在疼你了吧?”看着涵冰有点黯然的神色,我忙开解道。   “是呀,当时就那么想的。不过现在不管我喜不喜欢那个人,我都不会反对,毕竟只要妈妈喜欢就好。”   这日晚饭后我们终于见到了那个人,中等个,肤色黑黑,笑容带着憨色,露出一口黄牙。   涵冰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好像还是我上小学五年级时老妈领回家的那位。”   他看了眼涵冰的老妈,然后又笑着用夹杂着他们当地方言味道的普通话说:“我叫兀正豪。”   看起来他十分紧张,双手手指交叉在一起来回相互拧巴着,后面好像还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涵冰看看他露出笑容:“那我以后叫你兀叔好吗”   兀正豪听见涵冰这么说,眼中的慌张瞬间被笑意取代,连连点头笑着回答:“行,行,怎么都行,只要你高兴。”   涵冰的老妈很显然也松了一口气,笑意盈盈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兀正豪坐下。   兀正豪坐到旁边,把一个包装十分漂亮的盒子递给涵冰的老妈:“涵冰他娘,这是我给你买的婚纱。”   涵冰又抬头看了兀正豪一眼,她和我一样被他那句“涵冰他娘”震到,这叫法宛如涵冰是他们所生的孩子,而不是那个因她是女孩就抛弃她们的人渣的女儿。   涵冰的老妈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非常漂亮的白色婚纱,质地柔和光泽莹润,灯光下此件婚纱显得更加好看。   “租下来就可以,你怎么买下来,就穿一次,多浪费。”涵冰的老妈对着兀正豪有点责备的说。   “毕竟是结婚,就这么一次,留作纪念,真觉得浪费,以后涵冰结婚也可以给涵冰穿。”兀正豪刚说完这句话仿佛意识到他说错话,忙抬头看着涵冰不好意思的说,“涵冰,别生气,兀叔说错话了,涵冰以后肯定穿比这件更好的婚纱,我一时嘴快,别介意。”   “没事。”涵冰笑着回答。   院子里面的狗吠不止,涵冰站起身打开院子里灯的开关,原来是邻居林婶,涵冰皱皱眉头,她最讨厌这个闲着没事到处嚼舌头,说话总是阴阳怪气冒酸水的人。   林嫂进屋自己拿了一个椅子坐下,刚坐下眼神瞄到涵冰老妈正在重新装回包装的婚纱,一步走上前,拎起一个衣角,大半个婚纱重新漏在外面:“怎么是白色,二婚不应该是粉红色的吗!”   被林婶这么一说,涵冰的母亲红着脸扯回林婶手中的婚纱,不好意思的说:“弄错了,正准备拿回去换。”   “那时间可得抓紧,明天你们就要用,不过也不急,二婚你们下午办婚礼,明天上午还有一上午时间,这样也来得急。”林婶重新坐回到她的椅子。   涵冰刚想发飙请她出去,就听见兀正豪说:“林嫂子,谁说涵冰她妈是二婚,在我眼里这就是她头婚,早先那个人不算人,所以不算结过婚,我们要的就是白色,婚礼也是明天早晨举行,我们全部都是头婚办,白头到老!”   涵冰眼角带着笑意,从毕业起到现在很少看见她这么笑,看来她很中意兀正豪。   涵冰的老妈眼上也挂着笑意。   林婶估计也感觉没趣,坐在那看了会电视很快就走了。   ☆、下个路口(6)   第二天早晨,天空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涵冰说了句天气预报永远就没有准的时候,就开始屋里屋外的忙活,我也跟在她后面把她老妈出嫁的嫁妆搬到兀正豪来接亲的大卡车上。   涵冰这边并没有什么亲人,兀正豪那边亲人也不是很多,但从涵冰到她家房前的那条大路都围满了人,全部是来看热闹的,这个小镇从来没有哪个人二婚按照头婚的风俗来办,还有几个妇女围堆站在一起头微低在嘀咕着什么。   所有的嫁妆装车完毕,新娘在新郎的搀扶下走出庭院侧身坐在轿车里面,新郎蹲着给新娘换鞋子。   我转头看见涵冰在抹眼泪,她看见我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眼睛进了沙子。”   鞋子换装完毕,迎亲的车队马上开动离去,兀正豪大步迈到涵冰身边,一如往前一副憨厚的笑:“真的不随彩车一起走吗?那些风俗咱不理会,什么娘家必须有人留守,这些规矩咱不照搬。你们读书人不是经常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涵冰被兀正豪最后一句话逗笑:“我把我妈交给你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我就不去了,我在家留守,留个好兆头,你们快走吧,别误了时辰。”   “老大,你去吧,咱家我看着。”我拍了一下涵冰的肩膀。   我知道涵冰其实是很想去的,她平时根本不把风俗放在眼里,即使不相信那些风俗习惯,牵涉到她老妈她还是愿意相信且愿意做。   涵冰看了我一眼笑笑,又转过脸对着兀正豪说:“爸,走吧。”   兀正豪听见涵冰管他叫爸,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拍拍涵冰的肩膀:“我等了十几年终于等到你的这句爸,你妈也会高兴的。”说完转身离去。   彩车刚要走,就听见队伍后面一个老妇人端着一个盛满水的盆大喊:“水还没泼,这水谁来泼。”   按照风俗这水必须有新娘的亲妈或者亲爸来泼,这边除了涵冰是新娘的亲人再没有一个亲人,只有几个平时和她家关系不错的大娘大婶,处于交情今天特来帮忙,但是这水很显然她们不能泼,涵冰也不能泼。   围观人群中可以听见几处窃窃私语,说是私语,声音却不算很小,摆明就是来看笑话。   我接过盆,对着新娘乘坐的轿车后面泼了下去,迎亲的彩车正式离去。   迎亲车走了,围观的人群也就散了,我拿着之前盛放水的盆和涵冰站在大路上,一直站到双腿都僵直。   我扯扯涵冰的衣角:“老大,回家吧。”   涵冰点点头,没走两步就直接“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兀正豪(1)   夏天的夜晚,建筑工地前面的那条花园路上坐满乘凉的建筑工人。   他们大多□□着上半身,脸上带着疲惫,有的人脸上还带有干涸的泥巴粒。这群人年龄都在三十五至五十岁之间,只有兀正豪二十五岁左右在他们中间格外显眼。   兀正豪坐在建筑工地旁边相差不远的银行前面的广场上,眼睛直盯着路对面的垃圾桶,只要看见路人往里面扔可乐或者矿泉水瓶他就冲过去把它们捡出来。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建筑工人用手肘蹭了蹭他光裸的后背笑着说:“你不吸烟不喝酒,整天捡这些瓶瓶罐罐,比我们这些结婚在家有娃的人还会过日子,回家娶媳妇?”   兀正豪挠挠后脑勺憨笑:“给我女儿以后上学用。”   坐他旁边的建筑工人笑着说:“切,连媳妇都没有的人,现在就开始想孩子的事情,你怎么不说给你儿子攒钱盖房。”   兀正豪见工友不相信他所说的话,有点着急的说:“真的,孩子不是我的,但是她妈说等孩子大点,到时候我们就结婚。”   建筑工人发愣的看了兀正豪一会,有点不解的问:“你傻呀,女人哪里都有,你干嘛喜欢一个带拖油瓶的。”   “喜欢就喜欢了呗。”兀正豪说完就起身向路对面的垃圾桶跑去,回来手里拿着两个矿泉水瓶。   建筑工人用手指指着对面大型俱乐部,对兀正豪说:“你想去那里面玩玩吗?你看进去的姑娘一个个腿又长又直,白嫩的和大葱白似的。”   兀正豪摇摇头说:“不想,那些女孩脑子都有病,年纪轻轻去干那种工作,我不喜欢那样的女人,我喜欢我家女儿涵冰她妈。”   “我想去那里面玩会,每天看着那些穿着短裤的女孩,我就想冲进去玩一把,每天都想,一年只回一次家,家里有老婆也过着没老婆的日子,鳖的难受。但是想想进去贪图一时爽快,一个月流汗累死挣点钱全搭进去我就没勇气想了。”建筑工人眼神直勾勾盯着对面俱乐部门口看。   兀正豪也没理会他说什么,这期间又捡了好几个塑料瓶。   建筑工地上出大力的人大多数来自农村,他们没有学历在大城市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所以他们只有进一些建筑公司工程队,在里面靠出卖力气挣钱。   兀正豪刚满十八岁就跟着同村的人进城,进入这家建筑公司,开始他出大力的生活。   遇到赶工期的工程,他们早晨五点就起床干活,晚上十点钟还不一定休息。中午吃饭的时间,别的建筑工人都会几个人围在一起打个扑克牌娱乐一下,他就找个阴凉地躺在那里睡觉。   站在建好的十五层楼架上能看见远处的一所大学,里面的人看不清楚具体的摸样,只知道那是人,来来回回的穿梭。   不忙的时候他就坐在架子上望着那所大学,幻想着那里面的学生,每日的生活会是怎样的一副画面,他们是不是每天都坐在教室里面读书,是不是也和他一样不舍得花钱买自己喜欢吃的饭菜,是不是牵着喜欢的人的手在学校里面漫步?   想着想着他就觉得时间过的很快。他每天都盼着夜晚可以快点来临,就可以趴在属于他的那张一米二宽的小床上舒舒服服睡一觉,临睡前都要祈祷明天的太阳是否可以升起的慢一点,让他可以躺在床上的时间久一点。   这是他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   ☆、寒冬(1)   J市一夜狂风至,瞬间由夏天过渡至冬天,在我的印象中这个像大县城的二级城市好像永远没有秋天,惯常性的由一夜寒风而过,人们的着装从短袖直接过渡到羽绒服。   伴随着这座城市冬天的来临,林玉婷的婚姻也一起走进了寒冬。   谁也没想到她的婚姻这么快就进入了散发着糜烂臭味的坟墓期,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的爱情,她和郭江成的爱情这么快就死了。   自从那次手术后林孟瑶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用老人的话说,那一刀下去伤了人自身的元气,元气放出来了,身体当然大不如前。   于是她的工作被上面的人自动调整成秘书,不过这次的秘书不是普通的文秘,而是公司老总的特助秘书。   公司老总特助秘书可是个肥差,薪酬自然不必说,那肯定是收入不错的,主要是公司老总一年来公司的次数可以用一只手数过来,那也就意味着她的工作只有老总在J市公司的这几天而已。   不干活,却拿着高薪!   她和郭江成都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肥差会落到她的头上?   她也曾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问公司副总这样的肥差为什么会落到她的身上,是不是公司想裁掉她这个员工,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想让她在这个闲职上蹦跶几天,像温水里面的青蛙一样,然后不知不觉就被干掉。   副总也摇摇头说不知道,是上面老总直接下达的命令,副总都怀疑林孟瑶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硬朗的后台才让她得到这份肥职。   刚开始林孟瑶也战战兢兢的,但是大半个月过去,什么事情也没有,她的工作就是每天对着电脑挂着MSN,MSN里面的联络人的头像却一个也没跳动过,她实在受不了每天对着电脑发呆的日子。   看着副总的秘书王瑞云每天累的和驴子一样,她就感觉自己仿佛是在犯罪,私下跑去副总秘书王瑞云那帮他做点事情,刚开始王瑞云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和林孟瑶不熟,老总特助这个特殊的职务就让她有点不敢贸然和她接触,谁知道她背后是什么人,什么势力。   不过几次接触下来,王瑞云发现林孟瑶思想正直爽朗,为人也热情,就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交给她让她帮忙,时间久了也就成了好朋友。   林孟瑶把一本工作簿放到王瑞云的桌子上说:“工作簿放这,我先回去了。”   王瑞云抬起头对着她一笑:“这么早回去自己一个人在家多没劲!”   林孟瑶笑笑没说话,走进电梯,眼光落到数字2上,以前她和郭江成都在这层工作,后来郭江成表现不错,调到4楼,若是最近拿下那个难搞的客户就可以提升为地区经理,办公地点就换成6楼,但是更多的时间则会在外地,而她现在居然狗屎运的呆在12楼,和副总、副总秘书,老总在一层办公,当然老总的房间一直锁着,起码在她所见的日子里面都是锁着的。   愣了一会神,手指按下数字1。王瑞云说的对,自己一个人回家真的没劲,家,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只剩下她自己,郭江成一个月回不来几趟,有时候回来只是洗个澡拿几件衣服就走,他甚至都没有和孟瑶说几句话。   有时候婆婆会突然到访,到访的结果就是数落批评一顿林孟瑶这做的不好,那做的不好。   孟瑶实在不知她到底要怎样做,她的婆婆才会对她好,以前觉得是自己的工资拿的不多,现在她的工资一个月是1w,结果她的婆婆还是如以前一样。   最后她也想通,不管怎样做,她的婆婆都不会拿她好,所以也就不似以前那样独自委屈的掉眼泪,而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她现在头等大事就是把身子调理好,和郭江成生一个他们的孩子,然后把全部的心思放到这个孩子身上,每次想到她和郭江成的孩子时眼角就不自觉的带着笑意,好像这个孩子已经来到世上一般。   我和何皖无数次问林孟瑶她和郭江成长期这样两地分居聚少离多,难道就不怕他出轨!   男人毕竟不似女人,不是有句话说男人是下半身的动物嘛,和女人比起来他们更似兽。   林孟瑶只会淡淡笑着说,别的男人我不知道,郭江成铁定不会的,因为他们之间有爱情。   记得有一次我把这句话转给涵冰,涵冰轻哼一下说,爱情,爱情是什么,摸不着,看不到,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爱情。   涵冰还是不相信爱情,即使她妈的二次婚姻确实是爱情,兀叔守着那份爱情几十载,终于把涵冰的妈娶回家的爱情就发生在她的身边,她还是不相信爱情。   ☆、寒冬(2)   早晨起床,林孟瑶习惯性的把窗子打开通风换气,一股寒风夹杂着雪花就涌了进来,直吹在她还带着睡意的脸上。   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好似每年下雪时她都会想起一个叫刀郎的歌手,那年他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唱遍大街小巷,她实在不喜欢那略掉沙哑,带着点苍茫执着的男声,不过那年刀郎就那样火了,火到不喜欢她的林孟瑶也记住了那首歌名,虽然完全不知道里面的歌词是什么。   林孟瑶穿了件藏青色羽绒服,随意吃了点早饭,给郭江成发了条短信,出门前顺手又拿了件郭江成的毛呢大衣,提着包钻进公交上班去了。   走进电梯,这次她没有直接按数字12,而是按了4,4楼,郭江成的办公区,她不知道郭江成什么时候回公司,但是她还是要把这件毛呢大衣放到他的办公桌上,她怕他冷。她本来想拿件羽绒服的,但是郭江成说过他讨厌羽绒服。   刚踏郭江成的办公室就感觉这里的气氛有点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只是感觉好几双眼睛带着一股探究的味道盯着她。   她不自然的笑笑,把大衣搭在郭江成的座椅上。   回到12楼,林孟瑶照例来到王瑞云的办公室,把今早晨去4楼的感觉和她说了一遍,王瑞云说也许他们是看见你羡慕嫉妒恨,一个小小的职员居然摇身一变成为老总特助。   林孟瑶觉得王瑞云说话在理,她也对她自己羡慕嫉妒恨,她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什么活都不用干的老总特助。   什么活不用干,每月领工资,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小三过的日子吗!她可比小三过的爽,因为她不用卖身,不用担心人家正室登门甩耳光。   中午王瑞云拉林孟瑶到外面吃饭,林孟瑶看了一眼自带饭的保温桶,犹豫半天决定和她一起出去,她好久没有吃过外面的饭菜了,以前是为了省钱,后来则成了习惯。   电梯在到达4楼的时候开了,林孟瑶睁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进来的人,郭江成。   她一下子抱住郭江成甜腻的喊着:“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郭江成有点诧异的看着林孟瑶,没想到会在电梯中遇见,他只不过回总公司拿点东西,然后直接坐飞机离开。   “孟瑶,下来。”郭江成有点不自然的轻拍着林孟瑶的后背“让人看见笑话。”   林孟瑶松开双手,揽着郭江成的胳膊,笑着对王瑞云介绍“瑞云,我老公,郭江成。”   郭江成伸出手礼貌性的的握住王瑞云的右手说:“王秘书,多谢你平时对我老婆的照料。”   “哪有,客气了。都是你老婆照顾我才对。”王瑞云笑着回答。   平时都是林孟瑶帮她的忙,她还真没有帮林孟瑶什么忙,只不过闲的时候经常谈谈心而已。   林孟瑶在听见郭江成说“老婆”两字时脸上更是生出花,心里甜出密。眼角无意一扫才发现电梯里面还有一个人,好似是和郭江成一起进来的一个女孩,年龄不大,一看就是刚出校园的学生。   林孟瑶还没拿准是否和对方打招呼,对方先把手对着林孟瑶伸了出来:“你好,许向阳,跟着郭总学习的员工。”   在公司,跑业务的人不管职位大小都喜欢叫对方这个总那个总,只有真正的公司上层在场的情况下他们才会直呼其名或者喊主管。   “你好。”林孟瑶伸出手恬静的笑。现在她眼中只有郭江成,没注意到这个自称是学员的员工眼中存在着的敌意。   “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林孟瑶带着撒娇的口吻对郭江成说。   “不了,还有事情,赶飞机。”郭江成亲了一下林孟瑶的额头径直出来电梯,走出大厅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王瑞云拍了一下一脸失意的林孟瑶的肩膀,犹豫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孟瑶,你应该看紧你的老公,我总觉得那个跟在你老公身边学习的员工好像不单纯。”   “不可能吧,她只是个刚出校园的大学生而已。”   其实她想说没事情的,我和我老公之间有着坚不可摧的爱情,但是这话她说不出口,她怕王瑞云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这篇文没有人看的,没想到真的有2名亲爱的一直在追,虽然不多,但是很感谢!   ☆、寒冬(3)   林孟瑶一个人辗转在床上总是无法入睡,窗外的风如兽般不停的嘶吼,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闹钟,此时已凌晨2点,她本想用意念让自己睡去,却不知心底越想着强行进入睡眠状态,头脑越是清醒,索性披着被子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路边的路灯还亮着,借着它橘色的光可以看见狂风携卷着雪花翻飞,雪花很大,很大。   在J市连着1天2夜没停过的雪是少见的,往常只是下个一天或者一夜就再也不见雪迹,这次却有一种不想停下来的气势。   除了路灯周遭带着微弱的光,其它地方放眼过去是一片死寂般的黑,这种黑连带把路灯那点光也渲染的多少有点阴森恐怖。   林孟瑶叹了口气,当她意识到自己刚刚叹了口气时越发心烦,重新坐回床上拉开床头柜拿出手机,手机没有任何的短信或者来话通讯记录,她现在俨然扮演着一个被遗忘的人。   按下郭江成的电话,那边响了几声然后传来清脆的挂断声,她想也许他的丈夫此时正在忙着应酬亦或疲劳的正在睡觉,所以才挂断她的电话。   “郭总,刚才你老婆来的电话不小心被我挂断了。”许向阳穿着睡着睡衣背对着从浴室出来的郭江成。   郭江成从后面抱住一直在吹头发没回头看他一眼的徐向阳,下巴抵在她的脖颈处,侧头咬住她的耳垂低声说:“你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徐向阳放下手里的电吹风,转过身,娇媚的说:“郭总,人家就算是故意的你又能怎样?”   “我怎样你,你难道还不知道!”   在这个无眠的夜里,林孟瑶又怎能想象得到他的丈夫正在和另一个女人可耻的滚着床单。   事后几年,就连郭江成都后悔他居然是一个如此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仅仅是两年不到的社会职场生活,就把他好几年苦心经营的爱情打的支离破碎。   冬天越来越冷,冷的只要你一出门,感觉太阳穴以上的部分全部被冻开,几乎所有走在路上的人都只露着两只眼睛,当然,也有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大冬天穿着双丝袜露着两条大细腿晃荡在人们艳羡或者是不解的视线中。   何皖和涵冰就属于此类的祸害,我总是咬着牙无比嫉妒恶狠狠的说:“你们现在就美吧,等老了以后个个得关节炎,疼死你们。”   何皖总是笑着说:“放心,咱这袜子特殊材料保暖,即使老了真得关节炎,我也会只呆在恒温的室内不外出,不劳你担心。”   涵冰则会翘着那双细长腿,啧啧的说:“流氓晴,你就羡慕嫉妒恨吧,姐给你机会。”   何皖扫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林孟瑶说:“孟瑶,你怎么包裹的糯粽子似的,比张晴包的还结实。”   林孟瑶低头笑着没说话,我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然后兴冲冲的说:“她现在时刻为生育准备着。”   说着闹着服务员就把菜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我的视线自然也被这花花绿绿的菜所吸引,有个有钱的朋友就是好,能隔三差五的进各种高档餐厅,犒劳一下我的胃。   何皖的爸爸在隔壁请几个有头有脸的人吃饭,她也就顺带要了一桌请我们几个过来搓一顿。   涵冰难得今天比平时吃的多,我好奇的问:“你不减肥了?今天吃这么多!”   她瞪了我一眼:“在减肥老娘就死了,因为那破单子,我已经累得3顿没吃饭了。”   何皖只夹了只虾看样子根本毫无吃意。我和林孟瑶就不同,这地方夹一筷子,那地方戳一下,这才是吃饭的样子。   “何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怎么总是看着我,有话直说。”林孟瑶替她把盘中的那只虾剥开。   何皖对视了一眼林孟瑶刚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吞吞吐吐,弄得我们另外三人都干着急。   还是老大涵冰经典,关键时刻就爆发。   “何皖,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扭扭捏捏和那些街边装纯的鸡似的。”   何皖深吸口气说:“孟瑶,我撞见你老公出轨了。”   ☆、寒冬(4)   林孟瑶手中的筷子掉到桌面的盘子上,相撞发出“当啷”的声音。   她有点不知所措的笑笑,重新把筷子摆放整齐,故作镇定的说:“何皖,别开玩笑,江成不是那样的人。”   “那女的是不是留一学生头短发,一双细长眼。”涵冰带着探究的语气问何皖。   何皖点点头。   “原来那次我在火车站并没看错眼,真的是郭江成那畜生。”涵冰声音生硬冰冷。   我突然想起那次和涵冰去她老家,在火车站她告诉我,她好像看见郭江成揽着一个女的,我还开玩笑说她肯定看错了,现在算起来,有四个月之久了。   林孟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指甲嵌到肉里,哆嗦着说:“还有别的实证吗?”   何皖从包中拿出一个光盘递给林孟瑶,林孟瑶刚伸出手想要碰那光盘,又唰的一下子把手收了回去,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那个光盘。   “你直接说里面什么东西吧?”涵冰扫了一眼何皖。   “郭江成和那女的滚床单的录像。”   我担心的问:“何皖,你怎么搞到这东西,这应该是犯法的吧?”   何皖毫不在乎的说:“嗯,花了点钱。”   “毁了吧。”林孟瑶说话的声音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痛苦、纠结、无奈、还有一种似乎看开的感觉。   我们有点不敢相信异口同声的问:“毁了?”   林孟瑶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毁了吧,何皖这样做是犯法,为了我的事情犯法不值得!”   “那你准备怎么办?”何皖担忧的望着林孟瑶。   “现在为止我是原配,不管那个女人再怎么闹腾还是野的,想转正的话她势必会自动送上门,况且,我还没有到和郭江成闹翻的地步,我现在的隐忍,以不变应万变就是再捍卫我的婚姻,我越是表现的如泼妇骂街,我就会越败的很惨。”   听完林孟瑶的话,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她是那样的坚强,一直以为她是我们中间最柔弱的一个,想不到真是外柔内刚,遇见这样的事情还能淡定与隐忍,真是佩服,若是我,早就拿把菜刀气汹汹的杀向对方。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我们四人谁都没在说话,我不知道别人脑袋里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我脑袋里一片空白。   过了良久只听见什么被折碎的声音,一声、两声、那样的清脆、那样的刺耳。是林孟瑶把桌面的那盘光碟折碎的声音,那光碟被折的几乎粉碎,她的手也被光碟的脆片划破,流出血。   走出饭店,涵冰对我扬了下下巴,示意我送林孟瑶回家。   我会意,谎称说我回去也没事,想去孟瑶那坐坐,孟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寻短见,还有一场战役等着我去打。”   最后我们三个人就站在那看着林孟瑶的背影钻进公车消失不见。   北风正紧,打在脸上疼,我想此时林孟瑶的心更疼吧。   郭江成的那把匕首正好插在她的要害上。   何皖能拿到郭江成的录像,就说明她撞见过很多次负心汉出轨,并且是在同一酒店,何皖出入的可都是相当上档次的酒店,郭江成那畜生哪来的那么多钱?   “郭江成有那么多钱吗?这饭店档次不低,价位不少呀?”我回头望着身后的何皖和涵冰。   涵冰做了一个不屑的表情:“做到郭江成那个职位的,公费私用很正常。”   ☆、寒冬(5)   我回到家脱掉羽绒服有气无力的钻到被子里面,眼睛发呆的瞪着屋顶天花,世界上真的没有爱情?   林孟瑶和郭江成是我见过的最恩爱的一对,人家都说结婚七年止痒,他们还没过满一年就出现了第三者。   一直以为小三这种角色只有那些狗血电视剧中才会有,现在居然出现在我好友的婚姻生活中。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以后要多看点狗血电视剧,保不准以后就能够从里面得到点人生启示或者生活支招,以后加以致用。   陈译远拿着游戏柄坐到床沿,空出右手覆在我的额头上,关心的问:“感冒了?最近天气冷出门多穿点。”   我没看他,依旧双眼空洞的盯着天花板,有气无力的问:“译远,你结婚后会搞外遇吗?”   陈译远收回手,不解的望着我,嬉笑两声说:“没发烧没感冒,这又发什么神经?”   “我问你,你回答就是?”我有点心急败坏的问。   “没房、没车,谁和我搞外遇,我这辈子是没搞外遇的命了,努力挣钱买房,有了房再买个车,还得给娃娃挣以后上学买房的钱,想想就累死,还搞外遇,搞不起。”说完就拿着他的游戏手柄出去了。   我在床上回想着陈译远的话,越想越气,他的答案言外之意就是若他有充足的钱就会搞外遇。   我这不是瞎了眼吗,当初不就是看上他的思想秉性靠的住,才会想要和他在一起。   现在居然得出这样的结论,越想心中越窝火。冲出卧室,对着正在玩游戏的陈译远的背影大骂:“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陈译远,你TM也不是好东西。”然后气愤的冲回卧室关上门。   只听见陈译远被我的骂的有点不知所以然也有点生气,大声的回一句:“你有病呀。”   我也不甘示弱:“你才有病,你们家都有病!”   躺在床上,可以听见自己“嘭嘭”的心跳声,更能体会到自己要被气炸的肺!难受,难受,真的很难受。   *   当一个平时不喜欢你,百般看你不顺眼的人,某一日突然对你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时,也就意味着他有求于你或者做了他自觉理亏对不起你的事情。   林孟瑶的婆婆这几日总是煲好汤频繁现身于她家,她知道按兵不动的日子要结束了,敌方已经开始骚动,否则她这婆婆是不会百般对她示好的。   林孟瑶笑着端起一碗婆婆递过来的乌鸡汤假装不解的问:“妈,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没事,你身体弱,好久不见,挺想你的,所以给你做点好吃的多补补。”   “妈,你不是昨天、前天都刚来过吗,怎么会好久不见喃!”林孟瑶说完这话,看着婆婆显得尴尬的脸,多少有点感觉自己有点过分,婆婆应该觉得亏欠她的,所以才会给她煲汤百般讨好,再有什么错也是郭江成对不起她,她不应该借机挤兑婆婆,虽然以前婆婆总是挤兑她。   “妈,你是不是为了江成的事情来的?”   “孟瑶,你都知道了?妈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之妈是站在你这边的,所以你要尽快调理好身体,生个一儿半女把江成给拉回来。”   郭江成的妈没料到原来孟瑶早已察觉她儿子的作为,为了家庭的和睦把苦和痛都往自己肚里咽,这才感到到眼前的这个儿媳是多么的体贴贤惠,以前对于她的刁难想想就觉得害臊。   “妈,你放心,不到走投无路我是不会放弃这段婚姻的,婚姻是我自己选的,我必须对我们这段婚姻承担起责任。”   都说婆婆和儿媳是天生的敌人,因为她们都在彼此争夺一个男人,当第三个女人冒出来争夺这个男人时,婆婆和儿媳会立刻化干戈为玉帛,冰释前嫌,只为统一合作共同对抗新的入侵者。   林孟瑶站在公交站牌下,看着婆婆坐到靠窗的位置上,对着婆婆挥挥手,微笑的看着公交开动。   站了好久,腿已发酸,脸上没有刻意装出的笑容,她感觉累,心累。她从来没想过和婆婆友好相处的原因居然是郭江成出轨。   林孟瑶没问婆婆为何知道郭江成出轨的事情,料想必定不是郭江成主动提及。   直觉告诉她,她和郭江成还没到把第三者主动爆料的地步,必是第三者等不及主动跑到郭江成她妈那摊牌,想借助老太太的手搬倒自己,却不知郭江成她妈平生最痛恨的就是第三者。每次看电视剧只要有第三者插足的事情,他妈必定把电视剧中的小三痛骂一顿,说话言语相当难听。   ☆、寒冬(6)   林孟瑶那日得知郭江成出轨时的反应显的过于坚强,我们几个人也被她当时表现出来的坚强所折服,选择相信林孟瑶会很完美的解决好她的婚姻问题,因为相信,所以选择了旁观。   当我看见眼前这个趴在自家桌上烂醉如泥的林孟瑶时我才意识到,假象,一切都是假象,怯弱果然是戒不掉的。   我站在客厅心疼的看着林孟瑶烂醉如泥的趴在桌子上对我笑:“流氓晴,随便坐,随意,反正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家,一个人,一个人。”说完拿着酒杯往嘴里灌。   我上前把她手里的酒杯和酒瓶全部夺下,费力把她拉到近距离的长沙发上,然后强行把她按下,对她大喊:“林孟瑶,你给我老实躺着,小心我真的抽你!”   林孟瑶盯着我瞪圆的双眼看了好一会,用手指指着我,嘴笑着说:“流氓晴,你的眼睛原来不小呀,她们都喜欢和你叫小眼,她们都错了。”   我从卫生间拿干净毛巾坐在沙发上帮林孟瑶擦拭脸和手,看着她醉后傻样,心疼。   我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酒,她是否已经和郭江成摊牌静心谈过,她是否每日以泪洗面。   爱情、婚姻到底是什么,既然爱情不能坚守当初何必结婚,也对,谁又能预料到将来。   看着林孟瑶我怕,我怕我将来的婚姻会和林孟瑶的一样,长满荆棘,扎的人皮开肉绽,疼!   “流氓晴,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初看似笑意盈盈,细看仿如泪眼婆娑,你那是一双泪眼,你这辈子肯定是要为情所害的。”   我听着林孟瑶的胡言乱语,笑着对她说:“瞎说什么,眼睛小的人没有太多贪念,平静淡泊,必定一路坦荡风顺的。”我说这话时自己都不相信。   我现在总是对将来感到莫名恐惧,畏手畏脚,怕有一天我会和陈译远分道扬镳,怕自己孤零零一个人。所以我现在拼劲一切力气经营着我和陈译远的“爱情”。 爱情,可是究竟什么是爱情?   在林孟瑶室内的医药箱里面找到解酒药,把两片白药片放进她嘴里,她很乖的喝了两口水带下。   拿了条毛毯放在她身上,我就坐在旁边看着她,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这个被我们昵称为我们心中的“小乔”正被她的爱情折磨着,为她的爱痛着。   不知不觉我就闭上眼,身体侧靠着沙发背睡着了,等我被烟草的味道呛醒时,林孟瑶手指间正夹着一支烟皱着眉头用力的吸着。   “你疯了?”我语气平淡,直了直身子。   “若真疯了未必不是好事!”   我皱皱眉头,痛恨她此时的表情,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真不知道当日的淡定劲她是怎么搞来的。   “和郭江成谈了吗?”我问。   林孟瑶使劲摇着头,声音因为哭泣而打颤:“没有,我以前一直没提,觉得他只是玩玩,所以没必要提,但是,我错了,他好似现在是玩真的,我怕提,若提了,他真的和我离婚怎么办?”眼神殷切的望着我,渴望我给予她回答。   我望着她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孟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知道的,我是咱四个人中最没出息的一个。”   “不,你不是的。我是咱四个人中最没出息的一个。你知道那日我为何那样镇定吗?”   我望着林孟瑶摇头,她却自始至终没看我一眼,自顾吸着她手中的那支男式烟。   “装的,全部是假装的,何皖给我磁盘的时候我崩溃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想立即打电话给郭江成,想从他那得到否定的答案,可是,何皖把磁盘都放那还有否定的答案吗!没有的!我感觉我就是一个被剥光衣服的小丑,全身□□的被你们观看,所以我只能假装镇定,那日我都不知道我是怎样回的家。”   “孟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怎么这么笨,安慰人都不会,只能叫着她的名字。   林孟瑶耸耸嘴角怪异的笑:“何皖是大小姐,好像什么事情钱都能解决,我们的房子她随便易一掷就是十万,十万,我永远在她面前抬不起头,低她一等;老大涵冰,人长的漂亮,坚强能拼,她看不起郭江成,从学校她就看不上他,若那日我像现在一样哭的梨花带雨,她只会看不起我,我不想被她看不起,不管怎么样,我都感觉比她们低一等,所以为了面子,那日我必须忍,必须加装坚强,可是现在我忍不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孟瑶,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四个人都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没有谁高谁低,她们俩是在乎你才会那样做的,你别钻牛角尖。你是谁,你是我们的小乔。”   “小乔,什么小乔,一个无用的花瓶而已,我在你们眼中就是一个花瓶,你们TM的一个个当我是没用的花瓶。”   “啪”很清脆的声音,林孟瑶的脸上印着鲜红的手指印,我的手胀的发疼,我打了她。   “你自己想当废物花瓶你自己当去吧,别把我们三人拉上,我们三人永远把那个知书达理,温柔慧心的林孟瑶当做自己的好姐妹,比亲姐妹还亲。”抓起包就向门外方向走去,到达门口的时候,我转过头,狠狠的说:“你要是想不开想死的话,你过一阵子或者写个条说明死因,别现在就死,别因为我是最后见到你的一个人,让我毫无缘由的成为凶手嫌疑人,我还想安静的活着。”   ☆、寒冬(7)   回到家,陈译远看了我一眼问:“回来了。”   我僵硬的“嗯”了一声进入自己的卧室,我和他现在还几乎处于冷战阶段,主要是我对他的冷战,他总会主动和我说话和我笑,可是每当我想起那天夜里他的回答,我就气由心生,呼呼地往上冒,烧的我难受。   “你能不能别整日耷拉着一张脸,搞的全世界欠你似的,每日工作那么累,下班后几乎每日都绷着一张黑脸,连个放松的心情都没有。”   本来我还不算生气,他这么在客厅一喊,我就想冲出去狠狠抽他两个耳光,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想抽人,但是我忍住,我们之间本就是我追他的味道重,我们之间连林孟瑶和郭江成曾经的激情都没有,若我在这样闹下去估计就连平时的和气也被磨光。   我忍着说:“谁对你绷着脸了,身体不舒服。”   “你以后少见你那些同学,每见一次就回来神经一次。”   我咬着牙用力的打开电脑开关,把所有的气都只能撒在电脑上,登上博客空间,翻看好友动态。   何皖和她的小男友恩爱好似要蜜死人,只要一有时间就腻在一起,博客几乎从早到晚都是他们俩合照秀恩爱的照片。   涵冰的博客好似死人在用似的,一年没点变化,一年前的状态依旧晾在那:我希望躺在向日葵上,即使沮丧,也能朝着阳光.。   不到十分钟何皖又上传了一张恩爱甜蜜照,一看就是何皖偷拍。   林治帆熟睡的脸被何皖用五颜六色的笔画的和脸谱似的,一脸恬静的睡着,旁边凑过何皖恶作剧得逞的小人笑脸。   看着他们甜蜜的照片,不自觉的笑了,笑意还没到达眼底忽然想起今下午林孟瑶痛苦的脸,笑意就全部撤了下去。   发了个短信给何皖和涵冰过去:请按心目中真实所想排序,亲人、爱人、我们四人。   不到半小时她们的回信陆续过来,结果却异样的统一。   亲人、我们四人、爱人。   盯着手机屏幕,嘴角微弯,她们给出的答案和我心中的答案是一样的。   周末本想在家睡一个舒服的懒觉,最近我总是睡不好,处于严重缺觉状态,何皖再三手机轰炸都不能把我拉出去之后,她直接开着她那拉风的敞篷车冲到我住的小区,对着我“家”门又是踢又是踹。   现在我正顶着两个黑眼圈陪着这位大小姐逛商场。   买件衣服多简单的事,她居然花了四个小时,我只感觉眼冒金星,腿脚发软,以前特不理解男同事说陪谁逛街也不要陪女人逛街,当时还心想,你不赔女人你找男人去呀,现在算是领会到他们的苦衷了。   “流氓晴,你腿怎么发抖呀?”   我谢天谢地!   何皖终于发现我腿脚发抖,“姑奶奶,你试试大清早滴水未沾被你拉着来来回回上上下下走了四个小时,我腿能不抖嘛!”   “那我领你去吃饭。”   一听到“吃饭”两字我就彻底来了精神,腿部软脚不疼,双眼发着亮光,脑袋里面都是大餐的画面。   什么节食减肥,全部被我抛到九霄云外,总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我拿着筷子,两眼盯着何皖正在点菜的菜谱,听着她点了一道又一道菜,再不知点了第几道菜的时候,我打住了她。   “够了,就这些吧。”   何皖抬起头,用她那双特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我,问:“你确定够了?”   点点头:“够了。”   何皖把菜单递给服务人员,打趣的说:“看你那双能吞下去一头牛的眼神,我若不多点几道菜,你过会还不把我吃了。”   我呵呵两声笑着说:“哪能,我喜欢吃素,不喜欢吃肉。”   何皖笑着瞥了我一眼:“知道的,知道的,你在减肥,既不运动也不节食,你靠的是意念。”   “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你这个瘦子是肯定不会明白的,”我环顾着餐厅四周,接着说:“你上辈子上上辈子肯定积了很多德,是个烂好人。”   何皖把服务员上的菜转到我跟前不解的问:“什么意思呀?”   “你和老大不一样,她是不吃或者少吃保持身材,而你是不管吃多少身材依旧苗条,只有上上辈子积很多得的人,这辈子才会有你这样的胃口和身材,单凭这一点,你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吃完饭我们起身往外走非常意外的碰上郭江成和传说中的小三徐向阳。   看着他俩揽在一起的甜蜜劲,我想起那日林孟瑶在家的痛苦表情,心就好似刀子在里面绞般的疼,那日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何皖和涵冰,因为我知道林孟瑶从心底是不想让她俩知道的。   我双手掐腰,抬腿一只脚踩在旁边的空位置上面,活像痞子站在他们必经的中间。   郭江成看见我脸色一变,受惊、不知所措、尴尬等一系列表情短时间内在他脸上变化,最后化成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我走上前直接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声音清脆响亮,用力之大,他的嘴角居然被我掌掴出血丝。   徐向阳伸出手也想抽我一巴掌,却被旁边的何皖死死的握住手腕:“你敢动她一下你试试,我让你在J市混不下去。”   徐向阳哼着嘴不服气的说:“这牛皮吹大了,混不下去,怎么混不下去法?”   “你是想再也找不到工作,还是想被人轮/奸呀?”何皖咬着牙靠近徐向阳。由于她的个子比徐向阳高,成一种俯视状。然后使劲把徐向阳往后一推。   徐向阳感觉受辱,扬起手想甩何皖却被郭江成拉住,不解的说:“江成,她们先惹咱的。”   “她说的话没错,你要是今天动了她们,咱俩谁也别想在J市好好呆下去。”说完强硬拉着徐向阳错开我们向餐厅里面走去。   我转过身对着郭江成喊:“今天的事情我们不会告诉孟瑶,我希望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是要有孟瑶的那个家,还是你眼前这个骚狐狸。”   郭江成身体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向里面走去。   坐进何皖的车里,从车内拧开一瓶果汁,何皖的脸色也不算好看。   何皖转着方向盘说:“真想找个人做了那对狗男女,偏偏那个男的是林孟瑶的人又做不得。”   我摇了下手:“算了,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可别想那些歪门左道,不想你手上沾上不干净的东西,若让你的小男友知道,您觉得他那干净单纯的思想还能接受你吗?”   剩下的时间我们谁都没再说话,车速飞快,头发被高速形成的风吹乱,直到驶进林治帆的校园,何皖都没有减速的趋势,好几次都是擦着学生的衣角飞过。   我喊了一句:“何皖,你不要命了,那些学生还想多活几年。”   她像没听见一样照旧高速行驶,直至男生公寓楼才停车。   我没有跟着何皖去林治帆的宿舍,他们俩整天蜜在一起,我可不想当电灯泡,和何皖说我要去操场转转。   我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那些活力四射的学生,心情也跟着变好。   一只足球碰到自己裤脚,听见足球场的人大喊:“美女,捡个球。”   我脚一抬用力踢出去,敲好踢到那人的啤酒肚上,那人竖起大拇指,捂着肚子喊:“美女,力气真大。”   周边的人大笑,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转到网球区的休息区,发现陈译远和一个美女坐在那里,想给她一个惊喜,坐到和他靠背的长木座椅上,并没主动和他说话。   可能由于操场上的人经常进进出出,陈译远也没料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我坐下的时候他也没发现我。   “你现在做什么,一个月挣多少钱呀?”美女问陈译远。   “自己开了个公司,挣得不是很多,刚起步,一个月纯收益、四几万块钱!听我姐说你在医院上班?”   “恩,护士。”   听到这我才意识到原来陈译远是在相亲!   他在相亲!   那我究竟算什么!   我实在听不下去,我不知道接下来依我的性子会做出什么让彼此都难看的事情,起身离开,刚开始是慢慢的走,后来是大步大步的跑,我也不知道往哪里跑好,只是跑,最后居然跑到林治远的公寓前,蹲在何皖的跑车后面控制不住的哭起来,声音由抽噎到最后的嚎啕大哭。   不知哭了多久,一只手碰了碰我的肩膀,递过来一张纸巾,大提琴低音般的声音说:“喂,别哭了,都哭一小时了,第二条黄河都快要哭出来了。”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愿意哭,你管得着嘛!想泡妞去别处,我对还在上学的学生不感兴趣。”   那人痞痞笑着说:“凭我这长相还用去泡妞,还不都是妞主动来泡我。”   我站起身,用红肿如鱼眼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他。   别说这家伙真高,皮囊相当不错,白马王子型。   “切,不就有张好皮吗,得瑟什么!”   “那也比有的人被人甩了躲在这哭强。”说完这话对方直接大步跨进男生公寓。   我本想追上去追上去踹他一角,转眼看看他那双长腿,要是他反击吃亏的还是我,看在他递给我纸巾的份上,我绝对大人不和小人计较,我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   可是,心底觉得还是不舒服,自己竟然被一陌生人嘲笑,于是对着对方的背影大声的喊:“那个……你……你也够没劲,竟然在一个失恋人的身后,看着对方哭一个小时。有病!”   对方没有回头,很快消失在楼道中,我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听见我的喊话。   心情不佳,没有心情继续呆在这里,于是给何皖发一短信:有事,我先回去。   ☆、纠结(1)   纠结(一)   睡觉永远是最好的疗伤方式,眼睛一闭睡死过去,什么烦恼都会暂时忘却。我从抽屉中翻出安眠药吃了两片,我吃安眠药不是想自杀,只是单纯的想好好的沉沉的死死的睡一觉。   不知睡了多久,我还是醒了过来,只是头脑有点昏昏沉沉的痛,揉揉眼发现陈译远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我吓一跳,有点生气的说:“你在这装神闹鬼干什么,想吓死我。”   “这安眠药是干什么的?”   陈译远左手拿着安眠药瓶,右手用力抓住我的胳膊,不知他是不是因为紧张担心而用力过多,我只感觉我的胳膊被他抓的很痛。   我平静的拿过药瓶,表情无异的说:“最近总是睡不好,吃了一片想睡个好觉。”陈译远听完我的解释明显松了口气,我下床把药瓶重新放回抽屉:“担心什么,你又没背叛我,若是你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把这瓶安眠药吞下去自杀。”嘴上这么说,其实我才不会自杀,不管是谁对不起我,即使全世界都背弃了我,我也不会自杀,在我心中自我了结生命绝对是一种愚蠢至极不能饶恕的行为。以前看过一个动漫,说自杀属于非正常死亡,死后是无法进入天堂的,只能在外流浪受煎熬之苦,我可不想成为孤魂野鬼。   “你出去吧,我接着睡觉,明天还得上班。”   我把郭江成打发出去,可是躺在床上的我再也没睡着,我现在才了解林孟瑶的心情。不点破原来是怕失去,点破之后也许连最后一点侥幸心理都会被彻底打碎。我们就这样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依旧和以前一样生活继续下去。   *   电视、小说、书刊,都说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身体都不再感兴趣的时候,那也就说明那个男人不再爱那个女人 。   林孟瑶躺在床上侧过身,背对着郭江成眼泪滑落。   今天下午她接到郭江成的电话说今晚回家,她做好精美可口饭肴,之后梳妆打扮,喷上他最喜欢的香水。   可是他进家门饭菜没吃一口,睡觉时林孟瑶抱住他的双手也被他推开,一句话也没说。   果然他不再爱她,从越来越来频繁来她家的婆婆就能猜到,郭江成和徐向阳来真的,否则郭江成不会一次又一次纵容徐向阳去他妈家把事情挑明。   他现在什么也不说,只是因为他妈对徐向阳无视的态度使他拿不准,他妈究竟有没有和林孟瑶说他有外遇的事情,他现在什么也不说,也许就是等着林孟瑶先发难,这样他就有了顺势提出此事的线头。   第二天林孟瑶早早起床,做了郭江成最喜欢吃的早餐,他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便提前一个人先去上班。   林孟瑶看着郭江成离去的身影,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簌簌的往下落,滴进盛粥的碗里,打湿针织的白桌布。   白天在公司林孟瑶去了郭江成办公室两次,都没见到郭江成人影,最近开始,只要走进公司,她都隐约感觉背后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每次忍不住想发飙发泄一下,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告诉她要忍住,丢了人要保住尊严。   什么尊严,她自己知道,她是不想让别人看不起。   下班后特意去超市买了当天新鲜的蔬菜,急匆匆回家坐了四菜一汤,满心欢喜的把菜认真盛好放到餐桌上,听见客厅大门咔嚓声,欢喜的从厨房探出头,招呼:“江成,吃饭-----”接下来的话她戛然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她现在开始有点恨郭江成。木着一张脸从厨房走出来,站到客厅中间问:“你带这个人回来干什么?”   其实她很想说你带这个狐狸精回来干什么,良好的素养让她难以启齿的说出“狐狸精”这三个字。   郭江成拉着徐向阳的手,好似没看见林孟瑶径直坐到沙发上。   林孟瑶被郭江成无视的那一刻感受到心底发出声声音“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接下来就是脑袋嗡嗡的声音,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过来坐,咱们谈一下。”   林孟瑶的神经被郭江成的话语拉回来,用力咬下嘴唇,转过身,意识强行命令自己挪动双腿坐到沙发上。   “还用谈?你不是已经做出决定了,说吧!”林孟瑶一副已做最坏打算的神情。从郭江成的反应来看她早就料到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样的快。   郭江成对林孟瑶这平静的反应有点诧异,徐向阳用胳膊肘蹭了蹭他,他反应过来,反倒不好意思的说:“孟瑶,我们离婚吧。”   “你确定了?”林孟瑶不带感情的问。   外人面上看着她说话语气平淡波澜不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忍的多痛苦,当她听见郭江成亲口说出“我们离婚吧”几个字,心就碎了,也彻底凉了。   郭江成看着林孟瑶的双眼眼神有点闪烁,曾有那么一瞬他后悔说出这话,最后还是避开林孟瑶的注视,无声的点点头。   林孟瑶这次彻底死心,她也觉得没有必要再争取什么,婚姻当真是爱情的坟墓?   她也不知道这话对不对,接着云淡风轻的说:“可以,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个,房子当初买的时候是40万,你们家当初放了10万左右,现在这套房子值80万,毕竟是我理亏,本想把房子直接给你,但是80万不是小数,你给我40万就可以了。”   “可以,但40万我现在没有,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来。”   郭江成看了一眼林孟瑶没说话,旁边的徐向阳接话说:“你不是有几个狐朋狗友挺有钱的,找她们借去呀。”   林孟瑶有点蔑视的扫一眼徐向阳:“家里出了一只畜生,我还得满世界去宣扬我家里出了畜生,我又不是那畜生,丢不起那人!”   徐向阳没想到一向文弱弱的林孟瑶也会口齿那么伶俐,也是咬人不吐骨头的种,便不在吱声。   “我和向阳现在也没钱买房子,这段时间就住家里,你什么时候凑够40万,我们就什么时候搬出去,好吧?”郭江成抬起头看着林孟瑶。   “随便。”林孟瑶起身去厨房,把桌上的饭菜全部倒进垃圾桶,把盘子随性扔到水龙头下也没洗,直接走出厨房径直回到卧室。   躺在床上,卧室没有开门,睁着眼也是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林孟瑶很想不哭,她告诉自己为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不管怎样自我告诫,心底对他的爱依旧没有磨灭。   但是一切都结束了,她和过郭江成彻底的变成不相干的人,以前的甜蜜全都是可笑的行为。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流。   ☆、纠结(2)   中午王瑞云喊林孟瑶一起吃饭,孟瑶说有事就不和她一起了,让她自己去吃饭,王瑞云问什么事情,孟瑶有点不好意思,尴尬自嘲式的回答:离婚。   从民政局出来,郭江成点燃一支烟,用力吸了几口,对低头看手腕时间的林孟瑶说:“要不一起吃个饭,中午饭没吃吧?”   “不用,我不似你,跑业务可以在外面随意逗留,我需要上班。”说完随意招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林孟瑶进公司就看见徐向阳对着同事笑得一脸灿烂的脸,实在是扎眼的很,迈步进入电梯,站在电梯内脑海中冒出一个词语“鸠占鹊巢”。   想了好一会这个成语,又想想此时的境况,徐向阳也不算鸠占鹊巢,因为她现在已经和郭江成离婚了。   自己和这个男人彻底没有任何关系,她不过是个失败者,第三者是凯旋得胜者,徐向阳终于把她胜利的旗帜插在郭江成这片领地上。   下班后林孟瑶一次给我、何皖、涵冰打电话,说请我们吃大餐,我们还以为她要开庆祝会,她已经成功挽回郭江成的心,捍卫了她的婚姻。   我们早早来到林孟瑶说的饭店,虽不是那种特别上档次的餐厅,但绝对消费也不低,对于结婚后一直省吃俭用的林孟瑶来说,这是何等的奢侈浪费。   “孟瑶,行呀,姐们几个今天沾你光吃顿好的。”涵冰说这话,但是点菜的时候依旧照着最便宜的菜点。   林孟瑶拿着菜单,听着涵冰念菜谱,接话说:“别给我省钱,点你们喜欢的,点贵的,钱绝对够用。”   何皖听孟瑶这么一说倒真不客气,随便点了瓶红酒,我瞪了一眼何皖说:“大小姐,别那么狠!”   林孟瑶笑着说:“没关系,真的不用替我省,女人就要对自己狠。”   我们疯疯闹闹的,回忆以前大学生的种种所为,什么何皖半夜三更扮贞子去楼道公厕旁边吓别班女生;涵冰把追她的男生骂的狗血喷头;我被逼着给她们整天去食堂买饭;我们怎么捉弄郭江成。   说着笑着第一次切实的感受到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青春几乎已经全部从我们手中滑走,现在只想抓住仅剩的一点尾巴。   “你们和好了吧?”   说到校园中郭江成历尽种种我们给出的磨难,终于把孟瑶追到手的事情,我望着林孟瑶问。   林孟瑶被我这么一问,一口红酒没下去直接咳出来,眼泪也被呛出来,没太大反应的说:“离了。”   “离了?”我们三个人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相信。   “离了,今中午办的,现在我单身一人,该花的花,该吃的吃,该享受的享受。”   接下来谁也没说话,冗长的沉默,饭菜也已变得味同嚼蜡,毫无滋味可言。过了良久,涵冰开口:“财产怎么分的?”   果然是老大的作风,理智永远占据她的大脑,除了亲情友情,钱永远站在第一位。   “只要我给对方四十万房子归我。”   “还算郭江成有点良心,不是把当初你交的房款还给你,他独占房子,离就离了吧,幸好还没孩子,那种人配不上你。”   林孟瑶没说话,慢饮着高脚杯中的红酒。   “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呀?”我担心的问。   只有我见过那日林孟瑶狼狈不堪痛彻心扉的摸样,心底更加心疼林孟瑶。   “慢慢挣呗,反正没有时间限制。”林孟瑶故意表现的语气云淡风轻。   其实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尽快还完那四十万,她只想慢慢还,这样郭江成就没有多余的钱出去买房和徐向阳独住,这样他势必依旧会住在家里,虽然对他失望死心,心底却又割舍不掉的爱,存有侥幸心理希望郭江成回头。当然,这都是我们现在所不知道的。   “就四十万,我给你,不用还。”何皖大大咧咧的回答。   林孟瑶放下手中的杯子,看了一眼何皖说:“你除了有你爸爸给你的钱,你还有什么,能不能别总是开口闭口就是给,在我眼里那不是给,是施舍,你知道吗?我想要点尊严。”   何皖没想到林孟瑶会反应如此强烈,她也从没想过她的行为会给好朋友带来伤害,一时不知怎么反应,有点失措的点着面前盘子里面的菜,语气低沉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讨厌我。”   林孟瑶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忙解释说:“何皖,我心情不好,一时说错话,你挺好的,真的,是我乱发火。”   ☆、纠结(3)   那顿不欢而散的饭局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何皖都处于萎靡状态,像一朵盛时的花,一夜之间忽然就蔫了。   接到林治帆电话的我颇感意外。那日中午下班我们几个同事凑在一起去吃饭,轮到我点菜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我习惯性不看来电显示直接按下接听键:“喂?”   “张晴对吧,何皖蔫了!”   我有点发懵,把手机从耳朵旁移开,看下手机来电显示,陌生号码。   心想这谁呀,怎么上来就何皖蔫了!   诈骗电话,绑票?   这所有的问题应该打电话找何皖她爸呀!再一想也不对呀,若真是坏人应该说,你朋友在我手上,快点准备好钱,而不是说蔫了,这蔫了是什么意思?   “你谁呀,蔫了是什么意思?”   “我林治帆,蔫了就是没精神,做什么事情都垂头丧气,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就和行尸走肉似的。”   找了个位子,接过老板娘送上来的饭菜,不急不慢的对着话筒说:“女人嘛,总有那么几天不正常,过几天就好了。”   电话那边好一阵沉默,我不确定的问了句:“你还在听吗?”   只听那边低声嘟囔说:“她生理期还没到呀,这都蔫了快一个月了,在过一周就到她那几天了。”   我翻了个白眼,想,靠!连何皖的生理期都知道,这男朋友做的到位,那死女人可算捡到宝贝。   “你说一下她症状,什么时候开始犯病,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导致她犯病?”怕他听不懂我洛里啰嗦的话又解释补充一句,“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事情,导致她现在的具体什么症状。”   对面的几个同事吃饭不时抬头听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貌似是你们那晚聚餐回来后就这反应,做什么事情都没精打采,有时候还会无缘无故发脾气,动不动就问我是不是觉得她特没用,特让人讨厌。”   我仔细听着林治帆的描述,想起那日聚餐林孟瑶对何皖说过的话,也许她还在这句话上纠结,却无法把林孟瑶对何皖说过的话转述给林治帆,怕一句话再增加彼此的误会,只会越搞越乱。   我想了一会对林治帆说:“没事,就是她发神经,今下午我怕去帮你给她治治病,明天你面前就会出现往日那个高傲漂亮的何皖了。”   林治帆没有说再见就直接挂断电话,再挂断电话之前我听见了一声他的叹气声,这一声叹气感觉一瞬间由远及近,从电话那头直接钻进了我心头肉,只感觉难受。   回到办公室我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最终决定把这个令我头疼的问题托给老大涵冰。   虽说我们四人感情都很好,我内心还是喜欢老大多一点,虽然她总是不分场合的骂我,数落我令我很难看,但是,她处事果断,为人刚直,为朋友真的是两肋插刀(她认为算得上朋友的人)。   我发了条短信给老大涵冰:老大,何皖好似颓靡已久,怀疑受吃饭那晚林孟瑶口急说的话所影响,小妹实在无力无法,这等大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   发完短信我也没有急着问事情进展,因为这种事情急不得,再说涵冰整天也被她的工作缠的要命,用年轻的身体换钱说的就是她现在状态。   她总是说这个年代没有钱就没有发言权,有的只能是白眼。   大约两天后我收到涵冰发来的短信,简短的两个字:好了。   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总是直接以行动和结果,来说明办事能力,一惯是老大的作风。   以前老大在校时是我们院系学生会主席,办事能力强,深受老师喜爱,只是她办什么事情都太过铁面无私,因此得罪很多学生会那些小心眼的人。   后来上大二,系里面空降一位老师,好像官职还不小,为人笑里藏刀,老奸巨猾,净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今天把某位同学应得奖学金给偷梁换柱给另一位,只因另一位同学请那长了张非常哈巴狗一样脸的老师吃了顿饭,承诺拿到那笔钱后他俩平分等种种劣迹。   这等败类接下来染指了学生会,老大实在受不了在这种人手下干活,在一次院系学生会例会上,老大当着全体学生会的成员,对着那位差劲的老师说:我不干了,爱找谁干谁干。   很快这件事情在学校间传的沸沸扬扬,和老大为人一样的人会佩服老大的胆量和行为,那些从心里记恨老大的人则会说老大是什么东西,不知天高地厚,给老师甩脸色。   无非赞誉和诋毁参半。   后来我们在宿舍问老大,老大只是简单的说:我当初真想说,操他妈的,老娘不干了,但是考虑形象还是把前面那些不太好听的词去掉。   某周末,我自己一人出来散心,中午饿的时候去了附近的小吃街芙蓉街,找了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面馆。   排队等饭时,我随意的瞟着四周,前面不远处背对着我的人好像是老大涵冰,如果只看背影的话即使化成灰我也敢肯定那必定是涵冰,但此时我犹豫不确定着,因为她的对面坐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男人。若不是非常熟悉关系亲密的人,老大肯定不会带人到这种便宜随性的地方吃饭,必定去那些浑金如土讲究排场的地方。   不一会面上来,我吃一口面,看一眼前方正和老大谈笑的男人,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只能偶尔听见几个简单的字、词,不过那男人声音很有磁性,我始终觉得一个脸长得好看的男人,远没有有一副磁性嗓音的男人有吸引力,老大面前的男人是优等货,脸蛋、声音艰巨。   貌似那人发现我一直时不时盯着他看,抬起头对着我一笑,这一笑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忙底下头吃自己的面,从那一笑开始我就一直没敢抬起头再望涵冰的方向看一眼。   吃完面准备起身走人时,才注意我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人,老大涵冰。   老大对着我笑笑,接着是一只皮包骨头力道却堪比熊掌的魔爪,拍了一下我的背:“死孩子,看见我也不打招呼,你找死呀!”   好吧,“死孩子”是她除流氓晴外对我的另一个“爱称”,不过现在这个吃饭人多的点,她今天喊我死孩子要比喊我流氓晴让我舒服的多。   我嘻嘻笑笑说:“难的看见你和一个公的,还是优等货的公的一起吃饭,总不能坏你的好事,妹妹还等着吃你的喜糖。”   其实我打心底希望他俩是在处对象,我真的不想老大再坚持她的不婚主意,我想让她幸福。   “坏好事,什么好事也早让你给坏了,吃到一半的时候,人家对我说后面一个女人貌似看上他了,那双色迷迷的眼盯着他浑身发憷,我一回头,就看见你这死孩子那一副低头猛吃的熊样,和三百年没吃饭饿死鬼托生的一样,丢人。”   听完涵冰的话,我回想刚才的吃相,虽然急了点,但也不至于是她描述的那副死相吧。   完了,给这位姐夫的第一印象原来就是吃货,想想就心生悲哀。   跟着涵冰来到一家在J市算是非常不错的商厦,虽然我经常跟着何皖还有涵冰进出这样的高消费群的商厦已经好多次,说实话,我从心底还是有点不自在,因为站在商厦里面感觉自己就像突然闯进来的小丑,任何一件东西都与自己无关,每到一个地方就像木头一样矗在那里。   电梯直奔六楼男装区,拐角的休息区坐着和老大一起吃饭的男人,很显然是在等老大,果然他们在处对象,我现在变成了电灯泡,就是不确定我是不是高瓦数电灯泡。   那男士看见我们立即站起身,双手自然的插在西服裤里面,我心底啧啧,真是优等货,个高,身材好。不当模特明显真是可惜了。   待到他跟前我笑容甜美的喊了一句:“姐夫好!”   “姐夫你个头呀!瞎说什么。”涵冰用手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我假装很痛的龇着牙。   他对着我笑了一下,不是之前吃饭时那种微笑,而是痞痞的笑,这笑容好像在哪里见过,想起来了,狂晕。   那日我在林志帆学校撞见陈译远相亲跑到男生宿舍楼下哭时,一个好看男生递给我纸巾时也是这种痞痞笑。   我用眼角又偷偷瞄了他一眼,最后确定一下是否是同一个人,却偏巧被他眼神逮个正着,他笑着故意弯下腰把脸凑到我面前说:“看够了没有,要不这样让你看个够。”   我后退一步,因偷看被他逮个正着有点不好意思,故意生气的对着走在面前的涵冰喊:“老大,管好你的男人,你在前面帮她看衣服,她在后面到处沾花惹草。”   老大回头白了一眼说:“他不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哥们。”   “哥们,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哥们。”   老大涵冰没有理我,很显然她决定彻底无视我。我一时越发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拉着脸,步履也快很多。   那该死的男人拉了我一下衣角,笑着说:“我这样的人还用得着到处沾花惹草,都是那些花草过来惹我。”   刚才我还有点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和之前的那人是否是同一人,通过这句超级自恋的话,我现在可以百分百得出答案:此祸就是彼祸!   我没好气的说:“自恋男,和上次一样超级臭屁,空有一张好皮,肚子里面全是烂草。”   “我可比不上贾宝玉。”他回。   我看了他没说话,和这种人没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越说越生气,我何必给自己找气受。   涵冰站在一个衣柜品牌前笑着对我说:“人家宋帅可不是草莽,人长的好,挣的钱也不少。”   我切了一声,声音不高不低都能听得见,他也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我心想,宋帅,她妈怎么给他起这个名字,俗,什么徐帅,高帅,高富帅。不过平心而论确实长的帅。   我以后的儿子要是叫陈帅,是不是也会长的很帅,刚想笑,突然想起陈译远背着我相亲的事情,我就笑不出来。虽然我一直自己藏着憋着,心底毕竟存有疙瘩不好受,脸就面无表情的目在那里。   涵冰见冷了场,拿了件藏蓝色衬衣对着我说:“死孩子,这件给你旁边的宋帅穿怎么样?”   我撇撇嘴没说话,不得不说涵冰眼光就是好,这件虽然颜色平常,但是他的袖口和衣角设计的不同,虽然只是小小的差异确实极好。   心想这件穿在陈译远身上也不错,趁宋帅去试衣间,我偷偷去翻看了另一件衬衣的价格,一万多块,吓得我忙抽回手。   服务人员和涵冰看到我这个动作都轻微的笑了笑,从她们笑的表情来看,应该不是因买不起而看不起的嘲笑,而是朋友间那种无需说明的笑。   宋帅从试衣间出来,涵冰对着他点点头,他却转过脸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好气的回答:“果然长了一副好皮囊。”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夸他,不过他穿着确实好看,衬托的他不仅英俊而且沉稳。   宋帅笑笑重新走进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把衣服递给服务员微笑着说:“就这一件。”   那微笑绝对的绅士,服务员小姐被迷的都有点手足无措。我理解服务员小姐此时的感受,因为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只要有超级帅的帅哥上来向我问个路,我都会脸发红,说话毫无伦次的紧张半天。   ☆、纠结(4)   纠结(四)   雪今年似乎比往年来的都早,在我们几乎还没有感觉到寒意的时候,它却纷飞飘舞的提前踏至而来,随着它而来的就是气温骤降,北风越来越紧,夹杂着的沙尘也越来越多,这时我们才意识到原来冬天真的来了。   时间过得真快,很小的时候总是希望时间过得越快越好,希望自己可以快点长大,可以用路上的那些大人的口吻谈论问题,现在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原来长大并没有什么好处,得到的无非是颗易苍劳无奈的心,任滚滚时间的洪流卷着你向前奔赴,连一个可以歇歇脚的浮萍都没有。   用笔在台历上划掉今天的日期,2015.12.31,一道斜划线就把今天抹杀掉,今年就这样结束了,这本台历也结束了它的使命。   我把它随手扔进旁边的纸篓,从办公桌抽屉中拿出前一日将要开盘的写字楼免费发送的新一年的台历,摆放在桌面上。   翻开新的一页,红色数字1的下面标注着元旦两字,台历的右下角写着新开盘写字楼的开发商、投资商信息,预约咨询电话下面写着几个鲜红的宣传语:院子里面的办公艺术区、艺术区里面的家庭舒适居。   貌似到处都在盖房,到处是盖不完的房,到处是买不起房的人。   我愤恨的拿起笔把写字楼的宣传语狠狠的划掉,因为我也买不起房。   明天就是元旦,我、涵冰、何皖约好明天下午去超市大购物,然后一起去林孟瑶家吃火锅晚上陪她过元旦。   对于这件事情林孟瑶是不知的,我们想给她一个惊喜。她和郭江成离婚的大半年里,好似越发的多愁善感,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即使和我们在一起也越发不喜欢笑了,已不是我们原先认识的林孟瑶。   超市每当周末或者节假日的时候,里面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涵冰来回挪着身子躲避那些随时可能撞到她身上的人,她除了讨厌一切出汗的运动外还十分讨厌别人撞到她身上。   现在细细想来,感觉没有几种行为是她不讨厌的,何皖则调侃着说,好像超市的东西都不花钱似的,人满为患。   对她俩而言就是人满为患,她俩都是大小姐做派,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扎堆。   何皖把手推车往旁边一扔,有点气恼的说:“什么鬼地方,咱不在这逛了,去别的地方吧,我受够了这人挤人的场面,这简直和十月一长城游客似的,不管去哪都只能看见别人的人头。”   “我赞成,咱去别的地方吧,我受够了这些来回撞到我身上的人,这来回躲闪的动作都把我弄出汗了。”涵冰在旁边接话,不时转头瞪着那些撞到她身上的人。   我转过身笑着说:“两位大小姐,过节本来就图热闹,出来被人挤挤,看看人头也不错,最主要的是:这个超市价格相对是比较便宜的,你们去的那些超市是几乎没人,那里东西简直是天价,要不你们把钱给我,我去采购,你们两位姐出去找地休息会。”   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因为何皖已经从她的包内直接掏出一小叠百元红塞到我手里,然后和涵冰转身向未购物出口方向走去。   若此时是动漫的画法,我脸上必定挂着两束面条似的瀑布眼泪。   根据事先列好的清单,原本半小时就可以购物完成,因为人多却足足用了一个半小时。我双手各提一只大塑料袋从超市晃荡着挤出来,何皖和涵冰坐在超市休息区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玩弄着她们的手机,我走到她们跟前把东西用用力的放到她俩跟前的桌上,随便拿过一杯奶茶就把吸管塞进嘴里。   何皖拿着□□核对塑料袋里面的物品,有时候我觉得何皖花钱如流水大方的要命,有时候又是一副精打细算的小商贩架势,比如现在。   遇上七个红灯,两次较长时间的堵车,我们终于于下午五点半来到林孟瑶的家,敲了半天门开门的却是郭江成,我们三人有点诧异的站在那里,搞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也许是我们彼此站在那的时间有点久,里面一个女声传来:“江成,谁呀?”   这个女声显然不是林孟瑶的声音,我心底打着鼓,这种情况我们是进还是不进,涵冰直接用力把门一推,视线直接从郭江成身上越过迈进室内,何皖随后,我手提着东西跟在她俩后面。   “我当刚才是什么发的声,原来是只小妖精,难怪还没到这地,就闻见一股骚味!”涵冰站在客厅看着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徐向洋。   “哇,好大一只狐狸精,你说法海怎么不来收喃。”何皖啧啧着一脸鄙视的神情。   “你们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徐向洋如炸了毛的猴,从沙发上站起来右手指着何皖和涵冰的方向。   郭江成赶紧走到徐向洋旁边,按下她指着何皖的手,有点乞求味道的对着她说:“小祖宗,少说句。”   郭江成这话刚说出口,徐向洋越发有点发泼的味道,挣开郭江成的手,咆哮:“我少说几句,你怎么不让她们少说几句,胳臂肘净往外拐。”   涵冰一脸笑意的说:“吆,现在才知道他是胳膊肘往外拐呀,他要是没这本事你能把他给拐走了,俩烂货。”   涵冰这话一出,郭江成的脸立马挂不住,额头有青筋时隐时现,很明显他在隐忍。徐许向洋是咽不下这口气的,顺手撩起茶几上的杯子向涵冰的头上砸去,动作太快,谁都没料想到,茶杯就直接奔向涵冰的额头,血就流了下来。   涵冰就站在那一动不动。我忙扔下手中的东西,从兜内拿出随身带的手纸递给涵冰,把她拉到另一个沙发上仰着头止血。   何皖瞪着双眼一下子站到茶几上,一巴掌直接甩在徐向洋的脸上,用力之重,徐向阳嘴角渗出血丝,何皖的手掌也红涨着,谁都以为这样就可以停止了,何皖直接又甩出去一个耳光。徐向阳另一半的脸也红肿起来。   “别打了,咱是来过元旦的,若是过会孟瑶出来看见这个场景想必是不开心的,算了。”我侧过身用左手抓着何皖的衣角说。   何皖放下手对着郭江成有气无力的说:“貌似你最近在和我爸爸公司的一个经理谈合作,若你不想这笔生意黄掉的话,带着这只贱狐狸滚出去,我们回去之前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   郭江成拿了件外套,拉着徐向洋出去。   我进入林孟瑶的房间找到医药箱给涵冰简单包扎一下,伤口并不大,只是有点深,所以出血比较多,问她是否现在去医院,她拒绝,说今天是来陪孟瑶过节的,若是孟瑶回头问起来,就说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何皖已经把之前徐许向洋打碎的杯子碎片清扫干净扔进垃圾桶。   涵冰侧躺在沙发上,手拿电视遥控器随性调试频道,我和何皖在厨房忙活着洗菜等事情,一切弄好好就等孟瑶回家后开锅。   我掏出手机给林孟瑶打一个电话问她现在在哪,她说在附近的超市买东西,很快就回家。   大约十五分钟后,林孟瑶回家我们的火锅大餐也正式开动,我们几个人围在餐桌上吃着笑着,仿佛又回到以前上学时的光景,对于今晚的事情我们只字未提。   事后何皖找到郭江成询问为何他和林孟瑶已离婚却仍然住在一起,郭江成说他现在没有多余的钱出去买房子住,所以他们现在三个人住在一起,只要林孟瑶把那四十万一还给他,他立马带着徐向洋出去买房住,他们现在的情况就是离婚不离房。   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日子林孟瑶是怎样度过的,每次睁眼看见的是两个让她恨透的人。   林孟瑶曾告诉我说,她讨厌我们的那次不约而至,只是她无法说出口,当她去厨房洗刷碗筷看见垃圾桶内的杯子碎片的时候,她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假装一切都不知道,决定把这场温馨的戏演下去。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在彼此关心中却越走越远越走越生疏。   过了好久,我们才意识到这是我们四个人最后一次坐在一起吃饭,不管过了多久都好似昨日刚发生的事情,那样的清晰可见,但却好似真的过了好久,久到想不起我们彼此之间的容颜笑语。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有人在看,虽然不多,两三个,真的很谢谢,嘿嘿。   ☆、何皖的大厦崩塌   最近手机短信和MSN总是被何皖给闪爆,所有的内容无非是她老爸逼她学外语考托福,这也就意味着她老爸要把她送出国。   令她不解的是,她爸之前从来不赞成把孩子送去国外,还经常嬉笑着说女儿留在身边,到时候找个可靠的人嫁掉就可以,不用活那么累。她老爸现在的行为和他当初的言论完全相悖,为了防止何皖总是偷偷跑出去玩,还特意自己在家助阵盯着何皖学习。   何皖其实是不愿意出国的,她也不是有多大抱负的人,再这块她熟悉的地方作威作福惯了,哪受得了人生地不熟的地一个人生活,其实最舍不得是她的小男友林治帆。   在她无数次逃跑未遂被抓回来后,她终于对着她老爸说出她已有男友之事,坚决表明了她对林治帆的爱比天高比地厚,誓死捍卫她的爱情,坚决不出国。   何爸甚是高兴,女儿“灭绝师太”的贵冠终于被人拿下,于是便催促着何皖把林治帆带回家看看。   何皖这几日过的很惬意,她这一招果然调离了何爸逼她学外语的的注意力,整天一有时间就跑出去找林治帆鬼混,虽说是鬼混,可哪来的鬼混时间,人家林治帆不仅要学习,还忙着各种场合挣外快,说到底也就是何皖像跟屁虫一样尾随在林治帆各个场地跑罢了。   何皖已经对林治帆说过好几次,她爸要见他面的事情,每次林治帆都会假借别的事情把这个话题带过去,刚开始何皖也没在意,想毕竟他还是学生没毕业,这种事情急不得,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总是这种避而不谈的态度,越来越让何皖心底窝着火。   不管火气多大,她依旧压抑,她明白不管多么深厚的感情只要□□一开,次数一多,感情势必会受影响,有很多情侣他们不是不爱而是战火太多心累分手,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彼此都看上眼的人,所以当初确定关系那日起,她就发誓,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对他发脾气。既然这边思想工作做不通,她只能从何爸那边下手。   周六晚上,何皖在家吃饭,笑着告诉何爸明天自掏腰包请他去吃自助餐,吃饭是假,见人是真。   何爸本想问为什么不把男方直接领回家,毕竟年轻人和他这代人思想不同,考虑问题也就不同,也没多问,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你自掏腰包,你的钱还不都是老爸挣的。何皖只是像小时候一样撒娇的吐吐舌头哂笑几声。   周日下午五点,何皖从卧室出来下楼看见何爸、何妈穿戴整齐,分别坐在不同的沙发上看电视,心内一甜。   好久没见爸爸和妈妈在一起的样子,别说爸爸,即使她也很少见到妈妈,总是感觉妈妈对她很冷淡,小时候总是怀疑妈妈不疼她,还因这事情偷偷哭过好几次,还是爸爸后来说妈妈只是不善言辞,不喜人多,其实是很爱她的,她才笑着抹掉眼泪。   何皖下楼笑着叫着爸妈,从沙发后侧环住何妈的脖子,何妈用手拍掉攀在她身上何皖的两只手,站起身径直向室外走去。   何皖看着何妈的背景吐吐舌头,揽着何爸的胳膊跟在何妈身后出门。   何爸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何妈则一直闭目坐在后一排。何皖把车驶到林治帆助唱的自助餐门口。   何皖笑着搀扶着何爸,何妈则跟在他们的身后看不出任何表情,找到一个比较靠近唱台的位置坐好,何皖付钱给服务员,本就不是专程吃饭而是看人的,何皖也就没去自拿菜区拿食物,等着服务人员轮流上那些有份数限制的食物。   “人呢?现在架子就这么大,将来你过去不会吃亏?”何妈看了一眼何皖依旧面无表情的问。   “现在估计在后头,过会就轮到他上台。”   何皖多少有点小受惊,老妈以前在家就很少说话,用现在流行语说就一面瘫,现在出口居然不是几个字的蹦,果然关乎女儿的终身大事,老妈也越来越像当妈的。   “你找的那个人,工作就是驻唱?”何妈有点吃惊的问。   “别急,听何皖说是S大金融高材生,现在驻唱是兼职挣钱,这小伙子上学期间自己挣钱,我看好这点。”何爸连忙解释。   “到了,到了,就是这个。”何皖兴奋的指着台上低头唱歌的林治帆,收回视线看向她爸妈,发现他们此时都黑着一张脸。   何皖有点吃不准的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不同意。”   何妈扔下这句话直接拿起包起身走人。任凭何皖站起身大喊“妈,妈-----”何妈都未曾回过一次身。   由于何皖的声音过大,周围很多客人都停下来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们的方向,连唱台上的林治帆也注意到何皖这边的情况,根据何皖的反应,他意料发生了什么事情,漏掉几个音拍,接着继续唱下去。   何皖哭丧着脸坐下:“爸,老妈怎么了?林治帆哪点不好,至于她这样!”   何爸张了张嘴好似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过了好一会也只是轻声说:“皖皖,算了吧,再找个更好的。”说完也起身离去。   何皖站起身看着爸爸离去的背景,回头看着站台上正在唱歌的林治帆,转身向站台方向跑去,拉起正在唱歌的林治帆就往外走,嘴里不停的说:“治帆,快点,爸爸在外面,你去和爸爸好好说说------”   林治帆走下站台,跟着何皖走出自助餐门口,却不再继续往前走,耷拉着头说:“何皖,算了吧,我对不起你,我想放手了。”   “你说什么?”何皖有点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手指一根根慢慢的从林治帆的胳膊衣衫上松开“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们算了吧,现在打住,对你我都好,你是好女孩,我不想再伤害你!”   “我不同意!”随着手掌传来的胀痛感,何皖才意识到在她说不同意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扇了林治帆一个耳光。   他就那样没有表情的站在那里看着她,好似再说,这下真的彻底结束了。   何皖后腿一步,大声“啊”了一声,不知所措的向自己车的方向奔去,钻进车内,急速飞驶而去。   她不明白,为什么没出门之前爸妈明明是高兴的出门,满怀期待,看见林治帆后会前后反差那么大!   林治帆到底哪里令他们不满意,他优秀,长的帅气,完全没有缺点的感觉。而林治帆为什么不去争取,还对她说算了,分手。   那她是什么,有谁告诉她这一切的理由。油门越踩越快,她要逐个问清楚,她要回家向爸妈问清楚。   刚进院子还未进屋就看见何爸站在担架旁边,满脸焦急的看着躺在担架上的何妈,医护人员正把处于昏迷状态的何妈往救护车上抬。   何皖站在那懵了,脑袋一片空白,机械性的看着何爸跟着医护人员进入救护车,然后救护车就消失在路的尽头再也看不见。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发懵了多久,等她反应过来脑袋里哪还有关于林治帆的事情,开车直接驶向医院。   找到医院何妈的病房,看见何爸把昏睡中何妈的一只手挪进被子里面,抬头看见何皖进来,站起身对着她摆摆手和她一起走出何妈的病房。   何爸刚闭上房门,何皖就迫不及待的问:“爸,我妈怎么了?”   “气急攻心,一时没上来气,昏过去了,问题不大。”何爸说话有气无力,好似一下苍老很多,何皖这才注意到原来老爸已经真的老了。   “气急攻心,因为我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何皖不解的问。   “别问了,和那小子分了吧。”何爸说完转身重新进入病房,把欲进入病房的何皖隔在房外。   何皖瘫坐在走廊上的座椅上,一动不动。   ☆、天谴   何皖不吃不喝萎靡的躺在在她的卧室里面,何爸每隔两小时都要去敲一下她的房门,确定她在里面没做傻事。   连一向对她甚少关心的何妈也会每天带着生病未痊愈的声音站在门口和她说几句话,然后把晚饭放在门口。   那段时间,她总是想就这样死了算了,反正活下去也没意思。拿起修眉刀放在手腕上要划破的时候她突然就想明白了,若她就这样死去岂不是太丢脸,连原因都没弄清楚就死了,还是失恋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作!   想林孟瑶那么爱郭江城,离婚后还要和那对狗男女共处一屋岂不更惨。   幸福不是悲伤等来的,而是自己主动出击去争去抢来的,想到这点,何皖打开卧室的门,让佣人做了饭菜,自己去洗刷间洗刷,妆容精致,吃饱喝足后开车直奔林治帆学校。   找停车位的时候,何皖随意一瞥无意发现树林一区林治帆和一个女生抱在一起接吻,她只感觉心底一痛.   是那种被某种不明尖锐物,一瞬间刺进皮肉的痛,但是她没有下车,居然趴在方向盘上继续看着两人的亲密行为,甚至计算着时间,这样的时间仿佛有点太过漫长,虽然只是刚刚过去两分钟,仿佛有半小时之久,她实在没有心情和耐心在等待下去,使劲的按着车喇叭。   林治帆和女孩听见车响尴尬的分开,牵着手经过何皖的车离开,何皖摇下车窗,探出半个身子,笑着喊:“林治帆可以呀,速度够快呀。”   林治帆转过身,诧异、紧张、纠结、痛苦、无奈的表情最后变成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神情,推了推身边女孩的胳膊示意她先走,最后视线落到何皖脸上,有点底气不足的说:“Hi,那个,好久不见,没认出是你。”   何皖有点苦涩的咧咧嘴,然后故作轻松的笑着说:“一周不见而已,今天开我爸的车,你没认出来正常。”视线往远处走去的女孩方向望去,“新欢?够可以呀。”   林治帆脑海中已经演戏过无数次,当今日这样的场景被何皖撞见后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他却忽然意识到脑袋卡壳,原先早已背熟的说词全都不见。   他不知觉的握了握双手:“算是吧,也许应该算是。”说这话时眼睛没敢正视何皖,瞟向远处。   “近来无限伤心事,谁与话长更?”何皖面容有点自嘲的冒出这么一句话,看来前阵子假装文艺小青年看了几本诗词倒被自己这时候给用上。   “我不适合。”林治帆仓皇的说出这句话转身要走,何皖直接把车门打开,有点不羁的说:“上车。”   何皖驱车直驱清河广场,把车停在主干道和清河相望的地方,趴在方向盘上望着远处的灯光倒影摇摇曳曳的在河面上飘荡,斑驳、氤氲、飘渺、漂亮。   “还记得前面那条街道吗?第二个花坛的地方,那日就是在哪我被抢了包,你帮我追回,这应该算是我们缘起的地方。”   林治帆低头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复杂的看着前面的夜景。   “那日你还被绳索绊倒过,牛仔裤都磕出一个洞,膝盖流着血,脸上也被蹭去一块皮,你把包还给我的时候还笑着说,为了你的包我可能要毁容了,以后就找不到媳妇。当时觉得你挺油嘴滑舌,不过鉴于你秀色可餐和见义勇为的份上,我请你吃一顿饭,以后一来而去,我们也算相熟,然后确定关系。”   林治帆依旧不说话,他不知道这样的情绪此时应该说些什么,只能选择莫言。   何皖转过头看林治帆一眼,见他没反应,转过头继续自叙说着:“刚开始你挺能说,油嘴滑舌,反而真到交往的时候,你变的不再那么能说,什么时候都用行动表示,对我宽容,宠溺,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不说话全神贯注做事情时的表情,真帅,果然男人全力做事情的时候最有魅力。”   “说完了吗?说完送我回去吧,今晚上还有作业。”林治帆低头说。   “你确定是作业,不是约会?”何皖发动引擎。   车窗被林治帆摇下来,这样的季节少穿点衣服都会冷,更何况是高速行驶呼啸关紧的风打在脸上,那叫一个疼。   “头发乱了,帮我拢一下,看不清前面的路。”何皖目视前方对着身边的林治帆说。   林治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用手轻柔的把何皖额前的一缕发丝拨开塞到她的耳后。   到达林治帆的公寓楼下,林治帆的手刚握住车门把手就被何皖拉住,他回头不解的看着何皖,就被她直接揽着脖子吻了下去。   急促、狂躁、不安、充满爱意的吻就这样压了下来,他情不自禁的想回应她这个吻,理智把他唤醒,强硬的把何皖从他身上拉开,快速的下车向公寓楼跑去。   何皖失神的望着林治帆消失的背影,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作业还是约会?   林治帆回到宿舍,焦躁的冲进宿舍卫生间,胡乱的洗了把脸,坐到属于他的电脑桌上,打开之前放在桌上的书,眼神不自觉的瞟向楼下,她还在那没有离去。最终拿出手机回复:作业。   何皖听见手机短信的声音,兴奋的打开,看见作业两个字时,眼泪居然不自觉的流下来,手指飞快的在手机触屏字母上跳跃:和我分手的理由?   林治帆焦躁的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把他的头发弄乱,直到校园宿舍熄灯,何皖的车离去,他最终也没有再次给她发短信。   何爸何妈在注意到何皖踏进客厅第一步时争吵戛然而止,根据他们的反应她可以猜想到争吵的原因必和她相关,心底苦笑一下,果然还是她分量重,让这对一年说不上几句话的夫妻,现在居然在客厅吵得面红耳赤。   何皖索性直接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看着电视机。   “皖皖,去哪了,吃饭没有?”何爸讨好般的坐到何皖的一边,嘴角张了张好似还有要说的话,却硬是不知怎么开口。   “爸,你想说什么?”何皖索性拿起电视遥控器把电视关上。   “也没什么,爸爸只是想知道你去哪了”   “你爸爸是想问你是不是去找那小子—林治帆。”何妈目着一张脸,声音冰冷。   “对,我去找他了,你们想怎么样?”何皖站起身情绪失控大吼。   “以后若让我知道你再去找他,我打断你的腿,你明天在家给我继续准备你那雅思还是托福的考试,抓紧让你爸把你送出国。”何妈也显的情绪激动,何皖感觉到她妈的唾沫都喷到了她的脸上。   “至于吗,就是一个林治帆,你们才见一面就这样反对,到底是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在继续下去会遭天谴的!”何妈大吼,因为情绪异常激动,脸上的青筋都浮现出来。   “她妈胡说什么,都去睡觉!”何爸大喝一声,制止何妈继续说下去,何妈这才发现刚才是她失言,转身上二楼走去。   何皖也不带好气的上楼进入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无声的流着眼泪,翻看手机,林治帆依旧没有短信回复,想想更觉伤心,难道往日的情怀都是做戏?无奈间跳出涵冰的名字,给她发条短信:老大,他要和我分手,我不知道原因,帮帮我。   很快收到涵冰的短信:何皖,女人要坚强,别离了男人活不了。我帮你解决一下,解决的了,你我都高兴;解决不了,你也要坚强,还有姐妹。 作者有话要说:  《被人鱼掳走以后》《我爱吃泡芙》两篇文求预收,嘿嘿。   ☆、再次进派出所      涵冰仔细斟酌,本想给林治帆直接打个电话。   打电话太容易透露她的感情,她怕稍微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便对他大骂一顿,事情反而越办越差,她决定用中立的态度给他发一条短信。   根据平时她对林治帆的了解和接触,若是以中立的态度把事情说明,若他真的想说定会告知,若不想,谁也敲不开他的嘴。   深夜打扰,见谅,想必今夜你也不会酣然入睡,我现在以一个完全中立的身份问一句,你为何要和何皖分手。若是你不想让我告之何皖,定当不会外说。只是为了预防何皖会做傻事,我们心底有个数。   涵冰把以上短信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再三斟酌,最终按下发送键。大约过半小时后,她收到林治帆的短信,十几个字,她却震惊。   我是她弟,却已动情,若在深陷,必定乱/伦,早早了断。   涵冰看完这条短信便直接按下删除键,她决定要让这个真相掩埋,能不见天日就让它永不见光,彻底消失干净。   删掉短信,她实在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多么令人震惊与不解其所,在这个真相后面,肯定藏着关于何皖家的一个污点秘密,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涵冰不想去了解,也不愿意去了解。她不愿意何皖去碰触这个污点,在涵冰眼中何皖虽然飞扬跋扈,耍着大小姐脾气,但她是天真善良且纯净的,思想简单,是即是,非即非,不染一袭尘埃,她想守住她的纯净,只是淡淡的给何皖回复几个字:变心的男人留不住,你还有姐妹。   *   今年感觉我们几个人和派出所似乎特别有缘,前阵子去派出所领过老大,现在我张晴正在去派出所领林孟瑶的路上,若照这个趋势发展,是不是过不了多久,我或者何皖也要被从派出所领出去。这个想法冒出头脑,我赶紧在心底连说了几个呸呸,什么坏思想。   这次进入派出所我依旧紧张,但是在进入大门时,没有像上次一样毛躁横冲直撞,深吸一口气进入大厅,找到林孟瑶,和林玉婷坐在一起的还有郭江成、许向洋,一个陌生男子,我心底给他起了个代名,陌生人甲。   我刚进入还没有走到林孟瑶身边,就被身后一个毛毛躁躁的人撞了一下,皱眉看一下,原来是郭江成的妈妈,肯定和我一样是来领人的。   我想既然对方已经来人了,我就先和孟瑶坐一会,等对方办完手续我再办理,这种事情也没必要争,我也没心思争,坐到林孟瑶身边握住她的手,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她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努力对我挤出一个笑容。   “你要领谁,就在谁的名字旁边签个字。”办公人员对着郭江成的妈妈说。   “同志,我不认识字,我按个手印可以吗?”   “好吧,说一下你要领的人名字以及你与她的关系。”   “林孟瑶,我儿媳妇。”   工作人员狐疑的抬头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把一盒红泥推到郭江成妈妈面前用手指点了点盖印的地方,郭江城妈妈食指探入红泥内,然后在旁边的记录簿上用力嗯了一下。   我和林孟瑶都有点诧异不解的看着郭江成母亲的背影,然后我们彼此对视,表示有点摸不着头脑。   郭江成的母亲走到我们面前笑着说:“孟瑶,走,咱们回家。”就听见郭江成在旁边喊:“妈,我是让你来领我的,你好歹也在我的名字和向阳的名字旁边签个字,我们才能离开。”   郭江成的母亲没好气的看了郭江成一眼说:“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更加不会为了一个不要脸的小三浪费我的手指印。”说完转过头讨好的拉着林孟瑶的手接着说“妈,今天给你回家煲汤好好补补,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   林孟瑶笑着说:“妈,不用,我还有点别的事情要要处理,您先回去吧。”   郭江成的妈妈嘴巴张了张又合上,看林孟瑶一眼便离去,任凭郭江成在身后怎样叫着“妈、妈”也没回头搭理,徐向阳坐在旁边只是冷哼一声没说任何话。   林孟瑶转过身对着陌生人甲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朋友还没来,今天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   “朋友正在开会,估计过一会才能过来,我再等等。”陌生男笑着说。   “别等了,让我朋友张晴给你签个字吧,今天的事情你是受拖累的一个。”林孟瑶转过脸对我说:“张晴,去给我朋友张超签个字吧,”我点点头向工作人员办公桌走去。   走出派出所大厅,张超随手找了一辆出租离去,我本也想招一辆出租把林孟瑶送回家,她笑着摇摇头,说:“张晴,我们走回去吧。”   我本想不过问今天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想了好一会还是决定开口问一下这个问题:“到底怎么回事?”   林孟瑶笑的特无力的说:“朋友给我介绍一对象,我本不愿意去,朋友说只是见个面,即使不成也没关系,让郭江城他们看看,我照样是有人要的,我转念想也对,就去看了看。”   “就看到派出所?脸上还挂着彩!”我白了她一眼。   “你别生气,其实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也没想到我们见面的地方居然是我和郭江成正式确立关系的那家西餐厅,于是就喝多了,张超把我送回家,我刚躺倒床上就吐了我和张超一身,张超看我脏着一身也不是办法,就给我解了一个衣服扣,拿毛巾给我擦拭弄脏的衣服,其实就只解了一个衣服扣,只是让我呼吸顺畅,这一幕正好被郭江成看见,他以为张超要趁我酒醉占我便宜,就上去打了张超。我努力站起身想把他们拉开,重心不稳趴在郭江成身上,被徐向阳看见就说我勾引他男人,最后乱弄成一锅粥,就进了派出所。”   “也真是的,你们都离婚,还住在一起也不是办法,这离婚不离房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几个人凑凑,你把那钱直接给郭江成,让他们搬出去算了。”我看着林孟瑶说。   林孟瑶沉默好久,疲惫的说:“我根本就不想让郭江成搬出去,他搬出去我就彻底见不到他了,我还存有侥幸心理,希望有朝一日他和我复婚。”说着这些她看了我一眼,盯着我的眼睛问“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这样的男人,我居然还希望他回头。”   我叹了口气:“感情这个东西,没有看的起与看不起,每个人的心,每个人的路都只有当事人最清楚。”说完这话想想我与陈译远的关系,碰见他相亲,我还不是依旧和鸵鸟般把头埋入沙子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走了走了多久,只感觉两条腿如灌铅般沉重,脚心钻心的疼,终于到达林孟瑶的家,把她安顿好,准备离去时,她拉住我的手说:“这件事情不要让老大知道,她历来看不起在感情中拖泥带水的做法,特别是我这种离婚还期盼复婚的人。”   我点点头,把门带上,下了楼,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我头靠在车窗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幕,难怪今天林孟瑶会喝醉,毕竟那家餐厅是她和郭江成正式确立关系的重要场所,怎么能让她不伤心。   遥想以前,郭江成在经历过老大的冷嘲热讽、何皖的恶意泼水,我找了别的几个美女迷惑美人计之后,依旧面不改色,依旧火热的追求着对他一直冷淡淡的林孟瑶,那炙热度从未下降。平时省吃俭用,利用节假日打工攒钱,把林孟瑶和我们几个人连哄带骗,骗去那家算是中档的西餐厅,我们刚入座,西餐厅的音响里面就响起郭江成事先录好的声音:Hi-你好,林孟瑶,现在我很紧张,一紧张我就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我就不说了,接下来还是看吧。   餐厅四周的环形LED屏幕上,出现林孟瑶平时的种种照片,在操场说笑的、平时走路的、餐厅吃饭的、教室上课的、课间累了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收到情书时脸色害羞微红的、校园活动表演的,种种种,看的我们几个人都有点感动,最后他站起身,对着正面正襟危坐的林孟瑶结结巴巴的说“做我女朋友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毕业我们就结婚,结婚------”   “结婚你们就生小孩”,何皖看着因紧张不会说话的郭江成直接顺了下去,弄的周围的人都跟着笑。有几个就餐的人甚至大声喊“答应吧,你不答应我们都想做他女朋友了。”   接着林孟瑶红着脸羞答答的点点头,郭江成兴奋的直接坐下,对着他盘里的食物一直低头猛吃,我们三人则相互使了个眼色离开,接下来发生什么也不得而知,林孟瑶也没有向我们说。   想想以前,多么美好的爱情,多么疯狂而又甜蜜的青春,现在却彼此带着伤带着怨与恨,过着离婚不离房的生活。   ☆、跳楼   以前都是何爸在家不定时看着何皖学习外语,现在连一向什么事情都不插手的何妈接手何爸的工作,一天到晚坐在客厅中哪里也不去,倒着何爸一天到晚也不在家,偶尔看见人影也都是半夜很晚才回来,全身带着疲惫状。   对于何爸何妈的强制对策,何皖很反感,但是面对一下子苍老很多的何爸她还是不能冷下心,关心的问是不是公司遇到什么问题,何爸总是笑着说公司没事,就是最近比较忙,让她安心学习外语,准备出国留学。   出国留学,何皖本来就不想出去,更何况到现在她依旧不能相信林治帆和她分手的原因是另结新欢。打死她她也不相信这个缘由,她相信林治帆一定有别的缘由。   以前给林治帆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虽然他表现的很冷淡,但是起码会回应,最近一阵子不管何皖怎样给他打电话或者发短信,不是关机状态就是对方正在接听电话,心底越想越烦,怕他出什么事情,所以决定混出去。   她找了很多理由,什么在家里实在闷或者出去买点好吃的全部被何妈挡回去,实在没办法的何皖在房间内郁闷的走来走去,突然媚眼一笑,走到窗户边,目测着她所在二楼与地面的距离,转过身把床上的床单、被罩撕成布条打结在一起,把她拴在窗户底端的防护栏上,然后小心的一手抓着布条结成的绳条,一只手抓着窗户的护栏往下翻身,到达一楼和二楼之间的位置,布条中间的一个绳结没有打牢,她就心底一空的直接落在下面一个破碎玻璃瓶的底座上,速度快,玻璃渣滓锋利,她的疼痛声也和狼嚎一般,何妈听见声音直接冲出客厅,看见何皖躺在那痛的扭曲成一团,放在臀部的那只手上鲜血淋漓,何妈吓的不知所措,忘记喊佣人,忘记上去扶何皖起来,只是脸色苍白哆嗦的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才摸出手机,手抖动着摸出电话打给何爸:“何皖,何皖从二楼掉下来了,血,很多血,怎么办?”   “打120,喊救护车,什么怎么办,快!”   何皖躺在地上,疼痛中都能听到何爸在那边着急的咆哮声,在她的记忆中爸爸什么事情几乎都依着妈妈,从来都是笑容满面带有讨好状的和妈妈说话,现在居然对着妈妈吼,看来她这次真的闯大祸了。   何皖醒来时发现她已经躺在医院的单独病房里,四周都是毫无生气的白,她刚想翻个身,臀部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的她龇了一下牙,用手摸了一下臀部,那地方贴着厚厚的纱布,心想幸好被破玻璃瓶底座扎到的是屁股,若是在往上十几厘米扎到腰部,也许她这辈子就残了,想想就后怕。   她咬牙使劲翻个身趴,心想她只为见一面林治帆,居然把她自己搞到医院里面,想到自己此时痛的要死,而对方林治帆或许正和那个女生在亲热,心底就针扎一般的痛!   想到此处,眼泪潸然泪下,恰好何爸推门进来,对着何皖开心的笑:“还知道流眼泪,你痛晕过去,可把你妈吓坏了!你妈现在还吓的不敢进来看你,一个人坐在外面的座椅上。”说完忙用手背擦一下何皖眼角还挂着的眼泪。   何皖看着老爸,想这就是伤在儿女身,痛在爹娘心吧。开口说:“爸,你出去和我妈说我没事,别让她伤心。”   何爸点点头就出去。何皖想老爸最近特别忙,现在公司肯定离不开她,老妈虽然平时对她冷淡,想想之前她躺在地上她老妈吓的那样,也不想让她老妈继续在这看着她眉目紧蹙的替她难受,伸手拿不知被谁放在床头桌子上的她的手机,发了条短信给涵冰:我跳楼了,现在在医院。   她仔细揣摩着这条短信,想涵冰看见此短信必定和刚加满汽油的车一样飞快的冲进医院,想着涵冰十万火急的冲进医院看见她却悠然的躺在床上那脸色前后变化就想笑。   涵冰必定会对着她大骂一顿,说她以为她死了呢,抱着最后见她一面的心态冲到医院,她却只是伤着了屁股。   何皖连接下来的台词都想好了:老大,我说的可是事实,我为了见林治帆跳下楼,现在确实也是在医院,只不过是你头脑细胞运行过速,以为我要死了罢了。   涵冰正和几个小组长在经理办公室开会,会议的规模并不大,会议内容是公司要从他们几个人中选派一位人员去国外总部学习,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回来后职位和薪酬都是相当可观的。   涵冰想去国外培训的机会等了很久,只要这次她能够出去,回来后职位升上去,就再也不必看一些其他人的脸色工作。只为奴役别人,讨厌被别人奴役,是涵冰至上的工作原则和目标。   涵冰趁经理低头说话时间,偷偷的拿出手机看着短信,不禁“啊”了一声,经理和其他人员全部把目光投向她。   涵冰脸色苍白,站起身对经理说:“不好意思经理,不想请个假出去一趟。”   经理锐利眼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说:“涵冰,你知道这次机会对于你们来说是相当难得,尤其是你,被派去的可能性最大,你这个时候出去,可谓不是聪明之选。”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请假出去。”涵冰目光坚决。   “ok,给我一个理由。”经理双手插在一起说。   “我朋友出事现在在医院。”   “一个是朋友,一个是自己的大好前程,你觉得现阶段哪个对你更重要?”   “朋友!”涵冰说完这两个字,没等经理回复,直接迈开腿向办公室外跑,出了办公室就把高跟鞋从脚上脱下来拿在手中,光脚跑着进入电梯,光脚跑着拦车,光脚跑着直奔医院,光脚冲进何皖的病房,甚至连坐在外面安慰何妈的何爸也没注意。看到何皖趴在病床上玩弄手机游戏,涵冰“哇”的一声就哭了。   何皖听见撞门声用脚趾甲想也知道是涵冰冲了进来,只是没想到涵冰会哭,一下子也慌了神,咬着牙努力侧一下身,忙对着涵冰说:“别哭,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看我确实跳楼了,也确实住院了,就是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伤到屁股而已!”   涵冰看着何皖不知所措的样子,想到她朋友好好的还在这里,心里高兴,忘记手中还拿着高跟鞋,随手甩一个打在何皖的屁股上,何皖痛的在床上嗷嗷叫:“屁股,屁股,伤在屁股上,痛。”   涵冰用手背胡乱的擦一下眼泪,把手中的两只鞋放下重新穿在脚上笑着说:“活该。”   何爸何妈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正在和涵冰说笑的何皖,心底也就放下一块大石。   何皖使劲往后歪着脑袋对他们说:“爸妈,你们回去吧,这有她陪着就行,我没事,现在我想去哪也跑不了了,比你们看着都管用,你们各忙个的吧。”   何爸点点头,扶着何妈走出病房。   涵冰在医院陪何皖很久,直到她睡着涵冰才回家,走在路上,她想起何皖问她是否帮忙问林治帆和她分手的原因,涵冰只是随口编了一个理由:说男人有了新欢就忘记旧人,不爱就不爱了吧,缘分强求不来,咱们要拿得起放的下。   然后何皖就不说话了,一开始是沉默,接下来是低声呜咽,接着是嚎啕大哭,最后哭累直接睡过去。   涵冰想她这样哭也比知道林治帆是她弟弟带来的伤害来的小。   回到家,涵冰给张晴发了一条短信:何皖和林治帆分手,现在在医院,伤势不大,不用担心,你明天抽空去医院看看,这件事情不用告诉林孟瑶,告诉她只会让她想到她和郭江成的事情,情绪反而更低沉。   我回复一个“好”字,想起林孟瑶不久前派出所的那一幕,我依旧替她头疼,现在又出现何皖和林治帆这么一出,今年到底是怎么了,分手离婚年?   郁闷!   第二天涵冰回到办公室,和她一个办公室的八卦女,从隔壁办公桌飘到她的办公桌,低声神秘的说:“听内部人说,上面本来这次是已经拟定你去国外学习的,昨天只是走个程序,你却中途跑了,白白浪费一个大好时光。”   涵冰是不喜欢这个八卦女的,无论以前在学校还是现在工作,她都讨厌这些挑刺扒粪不把精力放在正事上、只爱玩嘴巴的人,但是这次她居然没有从心底厌恶她,也许是知道何皖没有被伤着心情大好的缘故,淡淡的笑着说:“机会以后还会有的。”接着便埋首工作簿之间开始全新一天的工作。   ☆、撞见   何皖住院一周康复后马上变得生龙活虎,其实她住院当天取出碎玻璃片,消完炎挂完点滴后就可以直接回家,何爸发现何皖躺在医院里面反而比躺在家里面休息要让他们省心的多,所以便和医生要求住院七天,反正住的是单人间,住院费贵的可以,病人愿意住,医生也乐意开。   下午等我赶到医院何皖病房的时候,就看见何皖手舞足蹈对着涵冰狂吹着不知什么东西,看见我进来,如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把我拉到床沿上,一副谄媚的状态,我本能警惕看一眼坐在对面的涵冰,示意她给个提示,应付何皖又出什么幺蛾子。   “她想去喝酒,我没同意。”涵冰松了一下肩膀。   “你开花的屁股不疼了,虽然现在没什么,但现在喝酒应该对你的伤口不好吧。”我视线向何皖的屁股方向看去。   何皖双手后放,捂着臀部,争辩着说:“你们两个以后禁止往我屁股上看,就你们这种表情容易造成两种假象。要么,你们是同/姓/恋,脑海都是我优美臀型的邪恶画面,再要么我来大姨妈了,让你们检测我现在是否侧漏。”   涵冰鄙视的看了一眼何皖说了两字:“恶心。”   何皖没理睬,继续要求说:“我趴在这里的这么多天,吃的几乎都是粥,菜也是没味道的,就是屁股上被扎了几下,又不是孕妇进行剖腹产,吃的和小山羊似的,反正我怀念酒的味道,怀念大口大口吃那种可以流油的食物。”说完还做一个舌头在嘴巴上舔一圈的动作。   我摇摇头表示不同意,涵冰笑着说:“你看她馋那样,反正不是咱俩的屁股,她想去咱就去吧。”   我们出了医院就近找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鲁西南风味楼,随意找了还算是清净的位置坐下,何皖如饿狼狂点一桌子带着油光的菜,涵冰只点了一份瘦肉皮蛋粥,我又点了一份丸子汤。   何皖转眼已经往胃里灌了两杯红酒,我和涵冰喝着苏打水,酒这东西我不喜爱,即使是红酒也不喜欢,可喝可不喝,且今天我也不愿意碰。   何皖再灌第三杯红酒的时候,涵冰把酒杯夺了下来放在桌上:“没人和你抢,红酒后劲十足,依你这个喝法,菜没上完你就趴桌上。”   菜很快上齐,涵冰总是把每道菜都在清水过一遍之后才放进嘴里,我笑看了她一眼说:“老大,你准备一辈子都这么吃,你说活着有什么意思?”   涵冰把眼的视线在我身上圈巡一圈笑着说:“一个女人连自己的体重都控制不住,还能控制什么。”   好吧,我被打击了,谁让我是个吃货,还是一个微胖界的吃货,我故意假装不满的对正在大快朵颐的何皖说:“都怪你,你点的这一桌子菜把我这三年吃的油提前装到肚子里面。”   “谁让你身体是海绵做的,有点油水全部都吸收贴到你的脂肪层上。”何皖嘴都空不出来喊着食物含糊的说。   平时吃相多好看的一人,在医院一周的清淡日子后,现在俨然一副饿死鬼的吃相,我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就看她眼睛一愣,放下筷子,起身向我们后一桌走去。   我和涵冰不解的看着她将要干什么,视线随着她动而动,当转过身看见后面一桌正对着我的女人时,我感觉自己脚下踩空,血液流动过慢,手指都开始泛着冰冷。   涵冰脸色也变得越来越深沉,我相信她看见了坐在那女的对面的陈译远。   何皖优雅的拉出一个椅子,漂亮的长腿盘在一起,坐到那女人对面笑着对她说:“你觉得你有什么条件和我争,我长的比你漂亮,家境应该比你好吧”对着涵冰的方向扬一下脸说:“包。”   涵冰把何皖的包递过去。何皖一副春意黯然般的笑脸接着说:“LV全球限量版。”漂亮的手指随性的按在她自己的脖子上,笑意盎然的说“围巾,巴宝莉的。”那女的脸色愈来愈难看,起身离开时由于气愤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上。   何皖放下盘在一起的双腿,一脸严肃的对着陈译远说:“你是在脚踏两条船?”   “我希望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张晴。”陈译远声音生硬,极度不自然。   我背对他而坐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也没有勇气站起身去看他的表情。   “你希望我帮你隐瞒你出轨的事实?可惜我怕我帮不了你,你正牌女友现在就坐在你身后。”   我听见什么撞击桌子的声音,我想那应该是陈译远动作太过紧张,起身时身体撞在桌子上吧。   我转过头看着正俯身看着我一脸愕然的陈译远,笑着挤出一个笑容故作镇定的说:“Hi,好巧。”   “回去我和你解释。”陈译远脸色苍白。   “你先回去吧,我们刚来,菜都没上齐。”说完服务员把一个菜放到桌子一角。   陈译远没在说什么结账离去。   涵冰没说什么,只是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我,我被她看得有点心虚。故意嬉笑着说:“那女的是护士,没想到在这撞上,可能就是在何皖住院的那家医院上班吧。”   “看来你早知道了!”   我本以为涵冰会大骂我一顿没出息,这样的男人还要,甚至在撞见人家公然脚踏两条船时还笑着对人家说Hi。   结果她什么也没说,视线也没有看我,直接拿起筷子夹桌子上冒着热气的菜。   何皖气的一屁股坐到她原来的椅子上,很显然她忘记她的屁股带着伤,直接龇着牙痛的又站了起来,最后说了一声“靠”又慢慢坐下。   “流氓晴,亏你也坐的住,我真想上去抽那□□一巴掌,你看她对着陈译远笑的花枝招颤的样。”   我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边夹着菜,一遍笑着说:“你刚才不是已经替我报仇了嘛!不过,你刚才笑的那样,活像电视剧中开妓院的老鸨。”   何皖还想继续说什么,被涵冰一句“吃饭”压下,直到我和何皖吃到肚子感觉要炸了,打着饱嗝,这顿饭才算结束。   我们先送何皖回家,涵冰又送我回家,在我上楼之前她只是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无论你做什么结果,记得你还有我们。”   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何皖帮我擦干眼泪笑着说:“上去吧。”我进入电梯,看见老大还站在那里对着我微笑。   打开门,屋子里面一股呛人的烟味立刻钻进我的鼻腔内,我被呛的咳嗽几声,陈译远听见我回来,立马站起身把烟头掐灭说:“你听我解释。”   我挥挥手说:“我累了,想睡觉,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我确实是累了,心累。怎么进入社会以后再想和往常一般真心的开心一次就这么难。   接下来的一周,只要我和陈译远单独相处,只要他一提和我解释这几个字,我要么说累了想睡觉,要么说有事暂时没时间,最后我干脆说等我想知道原因的时候我会问你,我不问你就像什么事情没发生,我们和以往一样继续过日子。   生活毕竟是要继续的,有些事情在外界看来明明应该舍弃的,局外人总是以一种冷嘲热讽甚至鄙视的身段去评价当事人,可是只有当事人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不到必不得已的离去,否则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何皖家变故   刚出院没几天何皖在家又成了重点监护对象,这次她也想的开,既然她选择相信林治帆不会因为是结交新欢而和她分手,她也就继续愿意相信,即使他现在和那个新欢在一起也不会擦出爱的火花。想到这,原本压抑慌乱的心情也就得到宽慰,何况房间也有笔记本和手机,现在她倒也适应起这样被□□的日子,就当给她飞扬跋扈在外的生活放个在家休养的假。   这日吃午餐,坐在厨房餐桌只有何皖自己,突然有点不适应自己一个人,转头随口问佣人妈妈去了哪,才知道妈妈接了爸爸的电话急匆匆的出门去。   接下来好几天家里几乎都不见爸妈的身影,虽然感觉有点奇怪,她也懒得去想其中的原因,这下倒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找林治帆,化个淡妆,开车驶向S大。   到达s大,她并没有直接打电话给林治帆,而是决定跟踪一下他,摸清楚他最近的行踪。   林治帆起先只要走出宿舍公寓或者教学楼都会条件反射般的向四周望去,可是后来一段时间他没在收到何皖的任何短信,以为涵冰已经替他搞定何皖,就开始继续他原本规律的生活。   不得不说,自从他不和何皖在一起,他再也没有因为和何皖腻在一起的时间太长而没时间写论文,半夜三更在宿舍打着台灯通宵通宵的查资料对着电脑打字,也不会在半夜三更手机响个不停,擦着睡惺的眼睛,顶着一头乱发爬墙出校门去找何皖,只是只要一停下来,脑海中便会不自觉的想起何皖的一颦一笑。   何皖偷偷跟踪林治帆好几天,发现这期间他一次也没有和上次那新欢女孩见过面,心底便偷偷笑开花。   心想,他看中的男人果然没错,绝对不是个喜新厌旧胡乱搞的花心大萝卜。   趴在车内,看着林治帆走出公寓楼,忙笑着从车上跳下来,眼睛笑成两弯月牙,轻拍他的后背说:“Hi,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你怎么来了?”林治帆转过身诧异的看着何皖,他内心知道他惧怕再和何皖有什么牵扯,可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心底是高兴的。   “想你了,就来看看,我想好了,以前的事情咱就全当没发生过,重新再开始------”何皖好想在说些什么,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低头看来电显示,不明所以的皱下眉。   家里固话,本以为是爸爸或者妈妈来抓她回去的,接起电话却发现声音是佣人打来的,说家里来了一帮检察院的人,很多东西都被贴上封条,爸爸妈妈也不在家,他们吓得不知怎么办。   何皖没有和林治帆说再见,一张满是焦急的神情直接上车“嗖”的一下就消失在林治帆的视线之外。   林治帆也隐约感觉到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何皖回到家望着大大小小的家具和家电都贴着“封”字,忙打爸爸手机,响了半天也没人接听,打妈妈手机和爸爸的情况一下,突然想起前一阵子爸爸总是忙公司事情半夜才回家,连一向不喜欢在家的妈妈也开始在家盯着她学外语,她现在开始意识到,爸爸的公司肯定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已经意识到问题已经无力回天,所以让她学外语把她送出国,后来知道她找了男朋友,满心欢喜的以为也许那个人不错,也许何皖不用出国也可以有个依靠,后来发现那个人是林治帆,家里不同意,便又开始逼她学习外语,只是何皖依旧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爸妈都强烈反对林治帆和她在一起,甚至连林治帆也直接提出分手。   想到这她就一个头两个大,现在哪有心思想林治帆的问题,目前主要的事情是找到爸妈问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   何皖开始来到何爸公司,刚进入公司一楼就感觉气氛不正常,同事都不工作,几个一小撮的聚在一起说着什么“这下何总完了”、“我们的工资会不会泡汤”之类的问题。看见何皖进来都一下子不说话,何皖直接进入电梯到达何爸办公室,几个检查院的人正在把什么东西封在纸箱中要带走,何爸也没在办公室,只有何爸的律师张财站在办公室的一角,张财看见何皖进来,忙几大步跨到她面前说:“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来了,你什么也不要管,回家,睡觉,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张哥,公司发生什么事情,我爸呢?”何皖着急的问。   “你爸被检查院的人带走了,你妈应该现在人也在检察院,我们这边正在想办法,你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只会添乱,听张哥的话,抓紧回家。”张财说着就拉着何皖向电梯走去。   何皖一步一颤的回到家,站在客厅里面,看着妈妈给几个佣人发钱,说家里出了事情,不能在雇佣他们,十分抱歉等之类的话,佣人们拿了钱也各自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有的当天下午就离开,有的隔天离开。   何皖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和傻了一样,何妈陪她坐在一起,不时掉几个眼泪,一坐就是两天,眼睛都熬了下去,顶着黑色的眼圈,嘴唇干裂毫无血色。   下午六点,对于北方的冬天来说,这个时间外面已经黑透,路灯早已亮起。   我张晴拿出手机对着手掌吹了一口热气,按下何皖的电话,过了好久那边只是接起电话,并没说话,我以为她又在忙着玩《王者荣耀》的游戏,边高兴的说:“何皖,我张晴,林孟瑶做秘书居然也做成笔大单,貌似赚了好多钱,她今晚上请我们吃饭。”那边依旧没声音,我以为她没听见,对着电话听筒大喊:“何皖,孟瑶要请我们吃饭,地点都选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那边依旧没声音,我以为我电话坏了,过了好久那边传来何皖轻弱的声音说:“张晴,我家被查封了,爸爸可能会坐牢。哇-----”   我有点不敢相信何皖说的话,可是相较于她前面的无力轻声,最后那一声大“哇”的哭声,依旧震的我耳膜疼,我不知道她压抑多久,才释放出这撕心裂肺的一声哭。   我在飒飒的凉风中站了好久,回过神给涵冰和林孟瑶打了电话说孟瑶家出事,今晚我不去吃饭了,要去何皖家。   我心疼的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以前如此光鲜明亮的俩美人,现在都憔悴的如枯蒿。   我坐到何皖身边,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手指用力掐在她肩膀骨缝之间,附在她耳边说:“这个时候你要坚强,看看你妈妈,咱先把她扶回卧室,让伯母好好睡一觉。”   何皖转过头看着我,然后站起身走到隔壁沙发扶起何妈说:“妈,扶你回房间睡觉吧。”   何妈在何皖的搀扶下回卧室休息,我坐在沙发上等好久也没见何皖下来,站起身向二楼走去,看见她站在何妈的卧室旁边的走廊上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宛如一尊石雕。   我扶着她说:“你也回房间好好休息下吧。”   我把她收拾好让何皖躺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我刚转身准备下楼,她一下子拉住我的右手,嘴唇抖动微启:“别走。”   我笑着转过身:“我下楼把门锁好,今晚留下来陪你。”她才松开手。   我把门窗全部关好,在何皖门外给陈译远飞一条短信:今晚我在何皖家不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明天可能也不能去公司上班,请个假。   那边很快回复:好。   把手机放进衣兜,进入何皖的卧室,我脱掉外套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揽着何皖。   “你说我爸爸会坐牢吗?”   “不会。”   “你说我们会被从这所房子赶出去吗?”   “你怕吗?”   “怕,但是只要爸爸没事,我们三口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何皖,不管结果是怎样,我希望你都要坚强,别忘了你还有我们。”   接下来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何皖实在太累了,没过多久就传来她睡着后微弱的呼吸声,只是她抱住我的手一直都没从我身上拿开,用力紧抱,好像我此时就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只要一松手她就会石沉大海。   第二天我在厨房给他们做了早餐,何妈显然没有胃口,一口未吃,何皖还不错,洗完脸后起码吃了几口,之后我们三人坐在沙发上。   中午十点钟检察院来了几个人,告诉我们何爸被收监,限何皖她们三日内离开这栋别墅。   何妈听完这话直接晕死在沙发上,我赶紧过去扶起何妈。何皖只是对着检查院的几个人说了一句“好,不远送。”   ☆、坏妈妈,好爸爸   何妈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搬去哪?”   何皖出奇镇定的说:“急什么,反正还有两天多时间,这两天咱收拾一下咱们可以带走的东西,只要咱们在一起等着爸爸出来,在那里生活都一样的,我可以赚钱养活你,虽然我学习不是很好,但是我钢琴专业十级还是可以去一些培训机构拿笔还算可以的工资。”   何妈看了一眼何皖也没在说什么,拉着何皖和她一起上楼收拾衣物。   从昨日涵冰就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询问这边的情况,她那边有事忙实在离不开,我现在正好有时间便打电话和她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最后她告诉我找房子的事情包在她身上。   中午林孟瑶利用午饭时间打车来到何皖家,把我拉到一旁,偷偷塞给我五万块钱,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说之前有困难都是何皖帮她,现在何皖肯定也需要钱,但是她直接给何皖,何皖肯定不会要的,所以把钱放在我这,等何皖需要的时候可以用上,我接过钱把它放进我的手提包最里层。接着林孟瑶抱了一下何皖又急匆匆赶回公司。   第二天涵冰很快在锦绣翠苑小区找到一处二室一厅的房子,中午打电话给何皖,何皖开着她的小跑车很快出现在此小区内,到达小区的时候涵冰早已等在那里,这所房子房东从购置此房就没住过,是第一次出租,何皖看后非常满意,问涵冰房租多少钱,涵冰笑着说一个月1200元,何皖从包内拿出一叠钱数了一下递给涵冰,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老大,麻烦你把这一年的房租直接给房东,直接给一年房钱以后他就不能随便乱涨价。”说这话时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以前她从从来不担心钱的问题,现在爸爸的账户已经完全被冻结,只有她的账户、妈妈的账户还有点钱可以周转。   “一个季度一个季度的交就可以的,你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涵冰接过钱把一个季度的钱点出来。   “老大,一下交上吧,我怕放我这里,也许最后连房租都交不起,这样一下子交一年起码保证我和我妈不用睡在大街上。”何皖说这话时低着头。   “这样也好。”涵冰把钱放进包内,接着说“这边的事情我帮你搞定,我没记错的话,今下午可以去探望何爸爸,你去吧。”   何皖从涵冰手中接过房间钥匙先一步下来,涵冰在房间内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把需要添置的物品仔细记在小本上,决定下午去一趟超市。走到锦绣翠苑小区大门口,涵冰把贴在布告栏上的那张她已签下的出租房间的启示撕掉,她不能让何皖知道这家房子的实际出租价一个月是2800。她从来没受过苦,也没关注过这方面的信息,所以涵冰说1200的时候她真的以为是1200。   何皖和何爸隔着玻璃和铁丝栅栏,视线相对,明明有很多的话却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拿起电话何皖努力笑着说:“爸爸,你在里面多注意身体,不管你做了什么,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爸爸。”   何爸不住的点头呜咽,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就这样哭了好久,断断续续的拿着电话对何皖说:“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你妈妈。”   探视在看护人员说时间到的时候,何爸依旧留着眼泪和鼻涕起身离去,何皖看着何爸的背影,第一次发现原来爸爸真的老了,他已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年人。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唰的流了下来,怎么爸爸一夜之间就变成老年人了,在她的印象中好似爸爸永远都是那个年仅30岁的帅气年轻的爸爸。   临回家之前何皖去趟银行,查一下她□□的余额,还有不到三万块钱,看看手中提着的LV限量版的包包,她自嘲的咧咧嘴,世间真的没有卖后悔药的,若早知有今日这副窘迫摸样,往日定不会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   想到过会她还要去新租住的房子打扫一下卫生,明天要搬进去,就没有把车直接开进院内,停在院子附近的马路边,深吸口气穿过院子,院子里原先栽种的花草树木也早已经变成干草或者是光秃秃的枝条,心中不免咯噔跳一下,这就是今日她家的写照。   看见客厅的门开着,她刚想喊“妈”,便看见林治帆跪在母亲的面前说着什么。她实在不解,于是绕到一个离他们比较近的窗户底下蹲在那里,她知道这样偷听别人讲话是不道德的行为,但是她实在太想知道林治帆此时为什么会在这里,心想,难道是他知道她家此时出的事情,求她妈妈让她和他在一起,想到这里,心一甜。   “妈,我求你,和我回去吧,你当初不就是因为和爸爸受不了苦所以才重新跑回来的吗!现在这个家也完了,也是一个穷壳子,你就和我回去吧,起码那个家里有我和爸爸。”   何皖脑袋一下子轰的一声炸开,脑袋一片空白,耳朵周边是嗡嗡的声音,林治帆为什么和她妈妈叫妈,他口中的他的那个家里有他和他爸爸是什么意思,难道妈妈和别的男人有染,她不相信。   过了好久好久,脑袋多少有点清醒,耳鸣现象也在慢慢消失。   “我不能和你走,我走了皖皖怎么办?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让皖皖知道这件事情,她虽然从小到大都调皮捣蛋,但她的心很纯净,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个污点,你走吧,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妈。”   何皖听着她母亲的话,自己都鄙视的无力自嘲一下,难怪他爸爸妈妈坚决不同意她和林治帆在一起,原来她们是同母异父的关系。   林治帆肯定早就知道这令人恶心的关系,是故意接近她来借此等待揭露真相的那一天来嘲笑她,报复她,报复她抢走了他的妈妈。   何皖站起身没有进入客厅悄无声息的走出院子,坐进自己的车内哭了好久,哭的眼睛疼痛,她感觉她把以后二十年的泪水都提前预支使用掉了,擦干眼泪,踩动油门,开车向新租住的房子驶去,她记得爸爸对她说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妈妈,生活还需要继续。   钥匙转动锁眼,打开门,涵冰正围着围裙拿着拖把一遍又一遍的拖着木质地板。何皖笑着说:“老大,不要再拖了,再拖下去地板就被你弄坏了,我不像你有洁癖,只要干净就可以。”   何皖进入厨房、卧室,发现需要添置的东西和打扫的房间都已经被涵冰全部添置和收拾完毕,便说去楼下超市买点菜回来请她吃一顿饭聊表谢意。   涵冰脱掉围裙,放起拖把,伸手指了下厨房方向说:“冰箱和储物柜里面给你备好了粮草,给姐姐做顿饭去,我坐沙发上歇会。。”   “得令。”何皖笑着跑向厨房,打开冰箱看着里面的鸡蛋、火腿和蔬菜,储物柜里面放着大米、面粉和面条。   何皖本想给涵冰炒几个菜烙张葱花饼,站在冰箱前看着里面的东西想了半天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做,决定给涵冰还是做碗鸡蛋面。   “啊。”   涵冰听见厨房里面何皖的惨叫声,起身冲进厨房,一下把站在电磁炉前的何皖拉至身后,关闭开关。   担心的问一直用手捂着腮的何皖:“没事吧”   何皖眼泪在眼眶打转,努力压制着声音说:“没事,被油溅到脸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是我做,你站旁边看吧。”涵冰重新打开电磁炉开关,望着锅内油和水搀在一起的样子,摇摇头对站在旁边的何皖接着说“要等锅内的水干了后再放油,这样油就不会到处乱飞溅,等油开始有小气泡上滚时,说明油已经热了,就可以放葱花或者菜什么的,至于先放什么,要看你做的是什么菜。”顺手把何皖事先打好的蛋倒进锅内,很快一个煎蛋做好,涵冰把它盛放在旁边的碗内备用,又在锅内放入一点油,接着下葱花,盐,最后放入开水,等开水煮沸这段时间,拉开旁边的一个抽屉,拿出里面的一本食谱递给何皖:“你闲的时候就多看看这本菜谱,多做几次就可以了。”   何皖接过书如捣蒜般点头,水开的时候放入西红柿,火腿片继续著,再沸腾时放入面条、煎蛋。三分钟后两皖鸡蛋面被盛在碗内放在桌上。   何皖大口大口吃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如孩子般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老大,你做的面真好吃。”   “好吃的话,以后自己动手,多练几次就会很好吃的,一回生两回熟。”   “老大,我家佣人以前都用天然气,你怎么用电磁炉呀?”何皖不解的问。   “我怕你粗心忘记关闭阀门有危险就没给你开通,用电吧,多不了几个钱。”   “老大,你对我真好。”何皖用左手擦一下眼角流出的眼泪。   “流氓晴,孟瑶对你不好!你爸你妈对你不好!”   沉默好久,何皖说:“老大,你会做这么多事情,你小的时候肯定受过不少苦吧,可惜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要是认识你,即使我什么不会做,也会在你身边陪你。”   “现在认识也不晚,遇见你们我也觉得很幸运。”涵冰把自己碗内的煎蛋夹给何皖,怕她不吃,还加了一句“我怕长肉。”   “你爸爸找过你吗?”何皖抬起头看着涵冰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这样挺好,他本来就不是我生活中的人。”涵冰云淡风轻的回答。   何皖试图在涵冰的脸上发现点什么异样的神情,但是她找了好久涵冰的脸依旧如常,她想老大究竟受了多少苦,谈及生父才能如此的心灰意冷毫不相关。   “你有一个好妈妈,一个坏爸爸,我有一个坏妈妈,一个好爸爸,虽然爸爸做错事在先,但是他是好爸爸。”何皖喃喃自语,宛如和自己说话。   涵冰心“咯噔”跳一下,有此举话推断出林治帆应该是何妈的儿子,何皖终究还是知道这个真相,她因无力阻止何皖知道这个真相,无力护她周全,手用力握着手中的筷子。   “你知道嘛老大,我妈是个□□,是个贱货,我爸爸那么爱她,她居然不要脸的给别人生儿子。记得那天我带爸妈去见林治帆回来的那天,他们在客厅争吵,我想我爸爸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那个贱货给别人生儿子,我爸爸却要我好好照顾她,她凭什么得到爸爸的爱,她不配。”何皖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掉进面前的那碗面内。   涵冰本想说什么,最后依旧没有说出口,毕竟这样的事情放在谁的身上也不好受,还是让她痛痛快快哭出来宣泄一下比较好。待何皖止住低声的抽噎,涵冰对她说:“这都是命,怨不得,以后的路自己走,记住,你还有我们。”   晚上十点钟,何皖回到家,何妈看见她回来忙站起身问:“吃饭了吗?怎么现在才回来?”   何皖冷眼看了她一下,没好气的说:“你怎么没走?”   “走去哪?”   何皖蔑视的笑着说:“今下午你儿子不是来接你回家吗?当然去你那个家。你们真让我恶心。”说完直接上楼。   何妈一下子瘫坐到地上,何皖听到声音,回头看见母亲苍白的脸坐在地上好似没有了灵魂,很心疼,但是她无法原谅她背叛爸爸,给她和爸爸带来那么大的伤害,她实在不理解父亲那么爱她,她却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生儿子,却不愿意给爸爸生一个儿子继承家业,整日给爸爸冷脸,爸爸这几十年究竟承载着多大的痛苦来爱她。   ☆、想想就想吐   周六下午我张晴忙的不可开交,欲把手头所有结尾的工作都忙完,这样明天就可以安心去帮何皖搬家,不必担心哪个客户即便是周末也来打电话骚扰。   大概三点钟左右陈译远领着一个老太太和一个中年妇女来我们办公室转了一圈,老太太倒没什么反应,中年妇女眼睛总是在我身上瞄,从下到上,从左到外,那眼神貌似办公室如若没人,她都准备把我剥光,一点不漏的把我看一遍。待她们随陈译远离去,我看着她们的背影厌恶的皱皱眉头,哪有当着人的面这样眼光毒辣直视对方的,没有礼貌。   到下班时间,我如往常一样去陈译远的办公室找他一起回家,他的办公室这次没有关,开着一条小缝,我刚把手放到门把手欲用力推开时,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她会做饭吗?”这是老太太的声音。   “会的。”我清楚的听见陈译远的声音。   “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你看她长的个子不高160,小脸、小鼻子、小嘴,整就是一个没张开的歪瓜,拿不出门,拿出去丢我家的脸。”   从声音判断这应该是那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我的手握紧松开又重新握紧,先不管这件事情成与不成,那中年妇女的嘴也实在太刁钻刻薄。   我张晴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的美女,但是绝对是一般稍向上的级别的,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丢人了。   若按照她嘴刁的说法,那她自己岂不是屁股肥的要坠到地上,脸大的和最大号汤盘一样,脸部中间向内凹的和盆地一样。   听到这我算明白,她们应该是陈译远的妈妈和大姐,感情这是搞突袭来看我的,也怪没劲的,听了一遭没一句是夸奖的话,甚至连个中立状态还可以过得去的话也没有,既然她们一家此时讨论的是我,我也不便进去,站在门口跟陈译远发个短信,说明我先走一步。然后迈着有点脚底生凉的步子离去。   风呼呼的打在脸上,鼻尖都被冻的发红,头不时的眺望远方,公交迟迟没有来。   最讨厌冬天等公交,再加上刚才在陈译远办公室门口听到他们的对话,心情越来越差,最后感觉胃要被气炸!   无处发泄,转过身,朝着对面的公交站牌用力的踢几下,心底是稍微好受点,脚却被反力弄的特别的疼。   周围等公交的人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纷纷往后退和我拉开一段距离,看来真是把我当神经病患者了。   “张晴,发什么驴脾气喃?”   我听见背后有男人声音喊我,这个声音很陌生,对待陌生人应该礼貌,但他后半句话让我很不爽,我直接喊回去:“你才发驴脾气喃,你是驴,你们全家都是驴。”   周围人看我的眼神更加怪异,我回头看见宋帅一张酱紫色的脸,估计他没料到我会直接回骂他们全家都是驴。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有事?”   他又变成以往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看你在这等公交挺可怜的,我送你。”   若是平时我肯定不搭理他,又眺望一下远方,公交半个影都没有,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视线一直望向窗外。过好大约5分钟才反应过来车根本没有动。我不耐烦的皱皱眉头:“你到底开车不开车?”   “你没告诉我地址?”通过后视镜我看见他露雅痞的笑容。   “随便。”反正心情不好,也不想回家,回去脑袋肯定又会胡思乱想。   半个小时后,宋帅把车停在一家颇上档次的餐厅前,我下车望一下餐厅名字,这个地方何皖以前领我们来过一两次,一份红烧肉就得1500元,我摇摇头:“你脑袋被驴踢了,这地方很贵的。”说完转身要走,被他先一步拉住胳膊。   “你以为我请不起?”   转头,这才发现这货开的是卧虎,这才想起涵冰貌似以前说过这货很有钱。   好吧,既然别人愿意请咱破费,就说明咱值这个价,最重要是咱不能驳人家面子对不对。我对他莞尔一笑,向餐厅走去,他却很自然的把我的胳膊搭在他的臂弯里。   我很不爽,想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可惜却被他拉扯的更紧。这货脸转都没转向我,强拖着我直奔一落地窗的位置。   吃人最短,他想挽着我一会就让他暂时挽一会吧。   这顿饭吃得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好,原因很简单,饭菜可口。色香味俱佳,极大满足我的味蕾和胃囊,不好,是我们全程没有说一句话,我还要时不时面对他那一张俊脸,对我发出的痞痞的笑或柔情似水的笑,简直是怪异!   吃饱喝足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已经19:30,也应该是回家时间,站起身对宋帅笑笑离去,他在后面付账很快追我出来。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公车来了。”我用手一指前方来的公车,对她说“谢谢今晚你的招待。”踏上车离去。   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门里面是陈译远他们,很显然他们要准备出去。   “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陈译远笑着说。   我刚准备说不用,我吃过了。就听他姐姐带着阴阳怪味的口气说:“咱们一家人去吃饭,叫外人干什么。”   听完这话我觉得自己特别不争气,因为我感觉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打转,我努力不让它流出来,抬头正好看见陈译远望向我时尴尬的神情,我努力淡淡笑着说:“不用,你们去吧。”   我对待心情不好的办法就是睡觉,洗刷完毕在床上数绵羊希望自己快点睡去,这样就会什么事情也不会想,不会越想越愁。   “译远,不管怎样,姐姐是坚决不同意你和那个什么晴好的,她长的太丑,拿不出门的。”不知睡了多久我被陈译远的大姐吵醒。   我不知她是天生嗓门大,还是故意大声说话好让隔壁的我知道他们家不同意陈译远和我处对象。   我翻个身假装没听见继续睡我的觉。翌日早晨,我打了四人份的豆浆,去楼下买了小笼包放在餐桌上,待陈译远他们起床洗刷后一起吃。   “译远,你以后找对象千万别找瘦的,我不同意。”陈译远的妈妈喝着豆浆扫了我一眼,我想我不瘦呀,160的个,105斤。   陈译远的大姐用筷子一下夹住两个小笼包,一副耳提面命的感觉对陈译远说:“这个周末赶紧回家一趟,我认识一个刚毕业在医院做护士的小姑娘非常不错,再不抓紧怕就被别人家相去了。”   我起身离开餐桌拿着包去上班,想,至于嘛,不同意就不同意,当着我的面说那种让他回家相亲的话有意思吗!   挤进公交118路,乘坐118公交的人历来就多,我站在过道中,不时被几个人挤一下,若我是山楂,这会估计早已经变成山楂果汁了。   当我来到公司发现公司一个人没有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日不上班。   既然都来了,就进去再忙一会。我猜的没错, 10:00的时候陈译远也来公司,很显然他去车站送走他妈和姐才来公司的。   他看到我想说话,张了张口也没说出来,既然人家都说不出来,咱又何必急于一时在这个时候主动打开天窗呢!   再说我怕天窗一打开我们之间可能就真的玩了。   “有什么话晚上回家再说吧。”说完我转身进了电梯下楼,坐上去何皖家方向的公交,今天是她搬家的日子。   我到何皖家的时候,涵冰、何皖、何妈都站在客厅里面看着搬家公司的人员来来回回往车上搬东西,搬那些没有被贴封条的东西。   “来晚了。”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没事,本来东西也不多,自己搬就行,老大还把搬家公司整来。”何皖有点伤感的环视屋内那些贴着封条不能动的家具。   “搬家公司方便,这大冷天自己搬,起码来来回回也得两趟。”涵冰说。   我看着何妈脸色憔悴,就走到她面前扶她坐下,她也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不时有点神色紧张的看着何皖,大概快结尾的时候林治帆走了进来,我有点好奇加兴奋的问何皖:“你们和好了?”说完这话,我感觉坐在我身边的何妈身体一震,我不明白的看了她一眼也没当回事,在我眼里何皖那么喜欢林治帆,林治帆也不错,他俩和好是件好事。   林治帆笑着抢先一步说:“普通朋友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   “哼”,何皖从鼻音里面发出一声,接着冷淡没好气的说:“你是来看热闹的吧,还是来接你妈的。”   林治帆脸色瞬间变的苍白,他没想到何皖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这样的结果他早已料到,没想到当他真的面临时,却有种恨不得自己把心剜出来的疼痛感。   何妈脸色也比先前更加苍白,我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林治帆和何皖是同母异父的姐弟。   难怪之前总是感觉感觉林治帆眉眼之间和何皖那么像,我们当初还调侃说他们有夫妻相。想到这里就想起林治帆和何皖谈恋爱期间的事情,想想就有一种后怕和呕吐的感觉,幸亏何皖是一个坚持婚前无性行为的人。   ☆、算他狠   “热闹看够了,看到我家遭报应了,你心里是不是感觉特别爽!怎么,你还不走,是想把你妈妈也带走?”何皖说完这话视线从林治帆身上转到何妈身上。   刚说这话时她有一种揭开伤疤,血腥弥漫的兴奋和报复快感,接下来就是痛,那种硬生生从身上剜下一块肉,削骨的痛。   “小帆,你回去吧。”何妈低头声音颤抖,很明显她在压抑自己想哭的情绪。   “小帆,叫的真亲热。”何皖说完视线直接越过林治帆向别墅外走去。   涵冰看一眼林治帆也没说什么,跟在何皖身后。   我有点不知所措看着依旧坐在沙发上的何妈,她难道真的想留下和林治帆走,这样对何皖打击会更大的。   何皖现在之所以说话这么难听,是因为她爱眼前这两个深深伤害她的人,爱之深,恨之深。   很快,何妈也站起身向外走去,经过林治帆的身边时没说一句话,我有点庆幸这个时候何妈选择了何皖,说我自私也好,坏蛋也罢,何皖是我的姐妹,而林治帆以前是我姐妹的男友,现在是她的弟弟,但是如若没有何皖,我们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他对于我来说,只能算一个熟人,一个毫不相干的熟人。   到达锦绣翠苑小区,何皖走在最前面开门,我们跟随在后面,最后是搬家公司的人。   我们几个人坐在沙发上谁都没说话,只有搬家公司人员进进出出的声音,气氛有点诡异的沉闷。   我搜寻了一切可以闲扯的话题,到最后只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林孟瑶。   “林孟瑶怎么没来,她最近忙什么的?”我问。   “对呀,貌似每次见面都是我们几个人,总是少一个她。”这话题果然奏效,连何皖都加入到话题中。   “听说她最近很风光,既拿着那个几乎闲职的秘书的钱,也忙着挣谈业绩的钱。”涵冰回答。   我刚欲再说点什么,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起电话到阳台上又是点头又是好的应付一阵子。   “谁呀,装的那么乖,陈译远?”何皖挑着一对杏眼问。   “切,肯定是她老妈,也就她老妈打电话时她装的和孙子似的。”   “什么装的和孙子似的,我是她女儿,当然要谦顺一点点。”我媚笑的回答。   “该不会是又要过年,让你把陈译远领回家去吧?”涵冰问。   想起昨天的事情,春节时陈译远估计是领不回去了,即使老妈不打电话,我也原本想这个春节把陈译远带回家。有气没力的说:“陈译远今年估计不会和我回家?”   “那家伙还在相亲?”涵冰语气明显生硬起来,我想若是陈译远此时在我们周边,肯定会被她大卸八块的,老大不是没打过男人。   我摇摇头:“不是,他家里昨天来人,貌似没看上我。”   “现在不都是女人挑男人,他们家有什么好挑的,我们家流氓晴哪点配不上他那二师兄的体格,包黑炭似的皮肤,和某位明星似的香肠嘴!流氓晴,春节你打算怎么办?。”   我有点不是滋味的看着何皖,她现在都什么情况了,还替我瞎操心,“凉拌呗?”   “陈译远什么态度?”坐在一边的何妈问我。   我们几个人都把视线放到何妈身上,因为何妈平时总是一副冷漠表情,无乱我们做错什么事情或者闯什么祸,她都不发表意见,只是一个倾听者或者说也许人家根本没有在听,此时却主动关心我的问题。   我有点不知所措的回答:“他还没表态,今晚上回去问问。”   何妈看着我说:“不要理会别人的态度,最主要是他的意见,若争取过也不能得到,就心平气和的接受吧。”   说完起身经过我身旁时手用力的再我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去卧室开始铺床单,规整衣物。   晚饭在何皖家我,我主动下厨做了几道拿手菜,博得她们一系列夸奖,小小满足我的虚荣心。   回到家后陈译远果然又在电脑前玩收菜那种没技术含量的游戏。放下包,我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他身边,假装语气轻松的问:“你妈妈对咱俩的事情什么态度?”   陈译远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不同意?”   “是的。”   “奥,你的态度喃”   “我听我妈的。”   “抛去你妈的因素?”我强压着心底的火气,想你一大老爷们没主见吗?我对你付出多少心血,难道我栽的树到可以成荫的时候给别人挡烈日去。   “我不知道?”   我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你同意不同意你不知道,你这算是什么狗屁理由。”   “我真的不知道,我和谁过都行,关键是必须我妈相中才可以。我无所谓。”   我起身,把我刚才坐的椅子直接一脚踢到:“算你厉害,无所谓,那我问你咱俩到底行还是不行?”   “我自己来言可以,但是必须我妈看上,我无所谓,我拿主意不算数。”   我真想一巴掌甩死他,第一次听说这种狗屁逻辑的回答。   算他狠,我怕再和他呆在同一区域,保不准我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进入我的卧室,愤怒的甩上卧室的门,门上的玻璃震得吱吱乱响。      ☆、我比他好   越来越接近年底,年味没感觉到,但每个在外地打工者回家的欲望倒是越来越强烈,只要走在路上,就会不时听见两个或者几个人谈城搭何种交通工具回家的事情。   今年这个年我是一点也不想回家,因为老妈总是暗示让我带陈译远回家的事情,我和他一直在冷战,不过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和我回家的,有时候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这样的孬种男人我要了干什么,但是我就是舍不得放不下。   好几次对涵冰或者何皖说春节在她们家过都被婉拒,理由都是一首诗直接打发我: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言下之意我应该趁着父母健在多回家陪陪老爸老妈。   涵冰忙的不亦乐乎,每次打电话给她说不了几句话就直接被挂掉,接近一年不曾变得QQ签名也终于被一句“女人被当男人用,男人被当牲畜用,现在我们都是牲畜!”所替换。   林孟瑶也很忙,说她忙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好似故意在逃避我们,不过这个念头一冒出就被我扼杀掉,她是我们的姐妹,为什么会逃避我们,所以就是一个理由,忙。   何皖最近在忙着找工作,她已经换了好几份工作,先是钢琴教师,因为嫌弃人家小孩笨,把人家小孩批评哭了好几次,那家培训公司就不再聘用她,接着是文秘工作,不是老板嫌她开的车比他都好被开除,就是老板娘看着一个长的和天仙似的美女在自家老公面前进进出出而被挑刺开除,最近她干的很爽的一个活就是快递。   估计她是我们整个J市唯一一个开着豪华跑车送收快递的人员。以前她闲着没事就爱到处各地的乱跑,每个街角旮旯都被她摸得一清二楚,加上她漂亮,嘴又会说,很多公司或者个人都愿意把件留着找她发,所以她的业绩量非常好,每个月都拿一笔可观的工资钞票。   最近我的生活中貌似越来越多的冒出宋帅这个人,不知道是涵冰对他说了什么,还是他本身就很无聊,闲着没事总喜欢找我拿我寻开心,会不定时的半夜三更给我打骚扰电话,电话接通却不吭声,或者不定时的以他尖牙利嘴的毒舌来挑衅我,听见手机铃声或者短信的声音都会头疼,我经常被他逼的关机。不过很庆幸,他从来没有找过我一次,若是他隔三差五到我面前寻开心,我肯定有立即去跳黄河的想法。   林治帆由于已经是我们圈外的人员,所以对他不是很关心,他已经彻底的从我们的圈内消失,原来同一个城市碰到一个人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是偶尔听涵冰说过几次,不过没上心,也就没记住,毕竟他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好吧,想联系的人都在忙着,没有必要联系的人也就不必联系,于是,这个周末估计又要闲着自己一个人在家。   周末习惯睡懒觉是我从上学期间就延续下来的习惯,接近十一点的时候起床,准备做早中午饭,刚踏出我的卧室就看见陈译远在阳台上来来回回打电话,他表情凝重态度卑谦,我依稀听见几个词汇“你抓紧和她说”、“咱妈也没看上”、“姐是自家人,不会害你”、“为以后着想”,从这几个词语中我已猜到必定是她姐打来,让他明确和我断掉的电话,这指不定是这周的第几个电话了。   自从她们回家以后,陈译远隔三岔五的接到她姐的电话,电话频繁的堪比异地热恋中的情侣,上几个月都是她姐打电话,这几个月她妈也加入了打电话催断的阵营。   想想也真无奈,都说现在男多女少,从来都是女方挑男方,怎么倒我身上情况完全变了。   这个时候贸然冲到阳台只会让我和陈译远彼此尴尬,我直接进入厨房,洗好手之后开始做简单的饭菜。   “做什么饭?那么香”。陈译远此时正靠在厨房的门框上。   “米饭、西红柿炒饭、洋葱炒肉片”。我用筷子熟练的把碗中的鸡蛋打散,不时停下用铲勺翻一下锅中的洋葱炒肉片。   “那个,有个事情想和你说一下。”陈译远声音吞吐。   “刚才是你姐打的电话吧。”   “是的。”   “我不同意,不管怎样我不会和你分手的。”我把锅中的洋葱炒肉片盛在盘子中,快速的刷锅、热锅、放油、把打散的鸡蛋倒入锅内。   “我姐姐和我妈还是坚决不同意,她们态度反应强烈。”陈译远说完这话时,我的心是真的疼,他为什么就不争取,有时候我也想也许他真的不喜欢我,不在乎我。   “陈译远,这两年我对你够好的,生活上除了没发生身体关系,所有老婆应该做的事情我全做了,工作上,我处处为你着想,处处为你省钱挣钱。想当初你还没毕业,在外地读研,是我冒着雨给你到处找房子,是我到处跑处理公司琐事杂事,好几次公司都撑不下去没有工作员工,是我帮你在苦苦撑着,苦共同吃,现在你日子过好了想把我给甩了对不对!”   “我待你也不薄呀!”陈译远声音有点小的回答。   我苦笑一声:“是,你对我不薄,我住你租过的房子没付过房租,我的工资现在是3000,你怎么不说我现在只拿了两个月3000的工资,以前只是1200,我有和你要过保险没有,你觉得我大事小事的一人包干就值这点钱,我图什么,还不是图你这个人?”转过身,把煤气重新打开,继续做我的饭,陈译远没再说什么只是站在厨房门口。   五分钟后菜炒好,电饭煲里面的米饭也做好,我把菜端到桌子上,陈译远乘着米饭说:“她们是我妈和我姐。”   “你妈我没权利说什么,可是你姐凭什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这些年你困难的时候她帮过你吗,她给你洗过内裤吗,你生病住院的时候她在哪?做这些事情的人是我。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们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至于说话那么难听,给我甩脸色看嘛,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更何况我觉的我有功,陈译远我不指望你爱我,我爱你就可以,我自私点的说,看在这些功劳上你都只能接受我,而不是拒绝我。”我说话声音越来越高亢,情绪越来越激烈,压抑在心中几个月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被我吼出来。   “可是------”   “吃饭,没什么可是。”   我把筷子用力放在他的碗面上,然后坐到他对面狂乱的扒饭,结束此话题。   我很快吃完,把自己的碗洗刷干净,拿着包走出家门出去透气。没有想去的地方,就随便找一站路程最远的公交坐上去,脑袋一片空白望着外面的街景。   路过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我的视线被一个穿着稍微有点暴露的女人抓住,确切的说是被穿着暴露的林孟瑶抓住,她喝醉了正被两个中年男人架在中间,他们的手不安份的趁机占她便宜,而林孟瑶这个喝醉的女人却完全没意识到。到达站牌我快速跳下车往反方向跑去追林孟瑶,我看见那两个男人正把她向一辆车中塞,若是这个时候她被那两个男人带走肯定会吃亏。   我身子冲上去,一把挡住快要关上的车门,嗓子里面都是血腥味,气喘吁吁的对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说:“你好,我是便衣警察,最近正在扫黄打非,麻烦把你身份证和驾驶证拿出来。”   驾驶位上的男人看看我,又转头看看后座上的男人和醉死的林孟瑶,最后慢腾腾的把身份证和驾驶证,说实话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想若他们没有被我唬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想象着电视上那些交警查醉驾时的气势和姿势,然后模仿着,最后我还掏出手机拍下他的身份证照。   “她是你们俩谁的爱人吗?”我扬下下巴看着林孟瑶。   “我的,我爱人。”后面一直把手圈在林孟瑶腰上的男人回答。   “应该不是吧,我看她像我朋友的一个朋友,你们这些有钱人玩什么花样我多少能理解,只是现在可是扫黄打非非常时刻,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哪能呀,她真是我哥的老婆,我嫂子。”坐在驾驶位置上的男人笑着回答,满脸的肥肉因为这个笑容都抖动起来,看着真让人恶心。我心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想怎样接招才能把何皖顺利弄下来。   一抬头恰好看见相离不差5米的地方宋帅正和一个身穿军衣的人站在,虽然那军人把肩章摘掉,但气质不凡。   “宋帅,宋警官,你过来看看这里面一个女的是不是你堂姐林孟瑶。”我怕宋帅没听见又特意的对着他的方向大喊几声“宋帅、宋帅、宋警官。”   我终于看见宋帅抬头望向我的飞向,我心头一喜,怕他不配合露馅快速说:“宋帅,你看这车里面坐的是不是你堂姐林孟瑶。”   宋帅很配合的走上前低头向后车座望去,二话没说,拉开后座的门,伸长有型的胳膊越过中年男人直接把林孟瑶抱出来,皱着眉头问我:“什么情况,我姐怎么在这?”   “他说他是他老公,你不认识?”我假装有点胆怯的回答。   车上的两个男人挂不住,后座的男人忙笑着说:“我是他现在正处的对象,提前就老婆老公称呼,你们年轻人明白的。”   宋帅皱皱眉头:“没听我姐和我说她在谈对象,你们先走吧,回头她醒酒我问问,若不是,你们就等着被传唤吧。”   两个中年男人笑着答应着,然后开车离去。   “谢谢你帮忙。”我低头有点不敢看他,毕竟以前我从来都没给过他好脸色,现在人家却帮我这么一个大忙。   “几个月不见,你又瘦了,是不是想我想疯了,用那诗词来形容的话就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我刚想抬头说想你个头,就看见宋帅一脸笑容坏坏笑着,又看站旁边一身军衣的帅哥也不好怎么发作,深吸一口气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不客气。”宋帅抱着林孟瑶转身往前几步,军人帅哥打开车门,宋帅对我使个眼色:“上车,送你们回去。”   “这多不好。”嘴上这么说,不过我以我的实际行动证明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提议,我快速钻进后座,揽过宋帅抱上来的林孟瑶,然后宋帅转到车的另一侧,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说下她家地址。”我明白宋帅说的她是林孟瑶,快速报上地址,不到一个小时就到达林孟瑶家门口,军车就是好,可以不时闯个红灯,不过军人帅哥还是很有素养的,只有在没行人的时候才会闯红灯,在主要交通干道上都会规规矩矩遵守交通规则。   宋帅抱着依旧醉死的林孟瑶,我则在她的包内翻找着开门钥匙,好半天也没找到,只能按门铃,希望里面有人开门,很快门打开,郭江城的妈妈在里面,一看见宋帅怀里死一般摸样的林孟瑶赶忙转身示意我们进来,我领着宋帅直奔林孟瑶的卧室,郭江城的妈妈则很快端来一盆热水拿着一块白毛巾进来,我本想留下照顾林孟瑶,转念一想自己还因陈译远的事情弄得一身烦闷,若林孟瑶事后想来,俩人一谈,苦命相的俩人指不定都会大醉一场,看郭江城他妈待孟瑶极好,就托她照顾孟瑶,我和宋帅出去,临迈出她家门口的时候还想,事事皆笑话,天意弄人,婚姻在的时候婆婆不待见她,婚姻破裂后婆婆却待她极好。   下楼看见军人帅哥依靠在车上,样子极帅,不由多看两眼。走在身旁的宋帅看了我一眼,弯一下腰,凑近我耳边说:“别对着别的男人犯花痴。”   我白了她一眼,向前面的公交站牌走去,他一把拉住我,把我圈在怀里,一只胳膊死死地抱住我,任我使劲全力也没有挣脱开来,另一只手的食指手腹放在我的唇上摸索,低声说:“为那个男人伤感不值得,我比他好。”   我的脸腾的一下感觉像着了火,估计此时脸色烧的和西红柿一样。这时稍微一用力,宋帅就放开我,嘴角和脸上都带着痞痞的笑容。   我瞥见军人帅哥也看着我们笑,宋帅转身向军人帅哥方向走去,我在他后面趁其不备,抬起右腿使劲朝他的屁股踹去,一个鲜明的旅游鞋底印印在他价值不菲的西服上面,他回头看我,我则对着他做一个鬼脸,然后快速的跳上公交,之前的种种郁闷在踹出去那一脚之后什么事情都没了,心情舒畅。只是想到刚才宋帅抱着我暧昧的动作,脸依旧会发烫,不过转念一想,他那样的性格无非是拿我开玩笑。   手机来短信的声音,我打开手机信息,是宋帅发来的:林孟瑶这次你救下她,下一次估计就不知有没有人救的了她,从她衣着暴露来看,她已不是你们之前认识的那个人,我在高级场所碰见过她好几次,暂时不知怎么和涵冰开口,既然今天被你撞见,这件事情还是你和涵冰商量怎么劝说或者帮助林孟瑶吧。   看来这个小白脸还真是涵冰的蓝颜知己,不知道涵冰跟他说了多少我们的事情。不过依林孟瑶的性格她应该不愿意今天的事情被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发现,我决定信任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打林孟瑶家固话,不出所料是郭江成的妈妈接的电话,我拜托她若林孟瑶回头问起是谁送她回家,就说是两个中年男人,不要说是我把她送回来的。   郭江成的妈妈只是不停的哭,连连答应,我实在不明白,只是这么一句话她有必要哭成那样嘛!不相关的人自然不会过多去追究其中的缘由,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嘱咐完毕以后便挂断电话。   ☆、何皖的新商机      涵冰接到何皖电话时正给下面的几个员工开会,她实在搞不清楚何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她有那小跑车买电动车干什么,再说她也不会骑,给何妈买就更不可能!   涵冰通过一个同事搞到电动车工厂车间一个员工电话。把电话号码发给何皖,把需要说的话一同发在里面,保准何皖拿到内部最低价。她本想亲自去帮何皖谈价提货,想想何皖势必都要自己长大,再加上最近工作忙的实在抽不开身,她以后4周没有周末休息日了,所以就让何皖自己去谈价提货。   周二涵冰难得下个早班,找了家公司附近还算不错的餐厅吃点饭,就直奔何皖家,何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何皖还没回家。晚上八点钟的时候,何皖出现在涵冰眼中的时候,涵冰足足看了她五分钟没说一句话,倒是何皖一直嘻嘻笑笑大大咧咧和她开玩笑,狼吞虎咽的吃着何妈端上来的饭菜却不和何妈说一句话。   “你的头发?”涵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前何皖最宝贝的就是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她从不染发,烫发。对顶着一头别的颜色头发的人总是戏称他们是假洋鬼子。   “剪了。”何皖用手摸着自己的一头短发,俏皮的说“没办法人长的好看,什么发型都漂亮。”   “你的车喃,你虽然是送收快递,但是你整天都是开你的小跑车也不会晒到,怎么现在就变成女版黑包公!”   “卖了!”   “卖了?”涵冰实在太过气愤何皖此时的回答,但她更加气愤的是她自己这个大姐大没有照顾好这个小妹,居然只顾着自己的事情而忽略掉眼下最需要帮助的她。   “理由?”涵冰知道何皖最爱的就是那辆跑车,虽然总体看起来和大多数跑车是一样的,细看下来是不一样的,那是他爸爸专门给她重新设计改装的跑车。   “我的那份工作只能使我们衣食无忧,但,我牢里面还有一个爸爸,我需要钱给他请律师,趁还有机会,我需要给他上诉。”何皖越说声音越低,接着眼泪就无声的掉了下来。   何妈实在看不下去,也掉着眼泪进了卧室,她恨的是自己没用,什么事情也帮不了女儿,这一辈子几乎都是养尊处优的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除了做饭,几乎其它可以用来谋生的手技她都不会。   “好,还缺多少,我帮你想办法。”涵冰有很多话要讲却什么也讲不出来,最后只冒出这句话。   何皖抱起碗把面汤灌下,努力挤出笑容,好像完全不在乎没事似的说:“那辆小车卖了点钱,张哥说剩下的他会想办法,不管结果输赢,这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张哥?你爸爸原先公司的专门法律律师?”   何皖点点头。   涵冰本想问需不需要她帮忙找一份做起来相对轻松的活给何皖,她最后并没有问出口,她发现何皖变了,变的坚强,变的开始自立,变的开始有自己的思想。看着何皖吃完面靠在沙发上熟睡的样子,她拿起一条毯子盖在何皖身上,起身带上门离去。   风紧如刀硬生生的打在脸上,寒冷立即渗入体内宛如要剥离身上的肉,涵冰紧紧大衣,叹一口气,这冬日的寒冷和现实中的事故相比真的不算什么,毕业后这几年,林孟婉和何皖的遭遇实在超出她的想象,不过,生活就是这样,谁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状况。   何皖全身武装的和粽子似的骑着她的电动车来回送快递,即使她穿的再多,白天全部在室外穿梭也无法御寒,她突然感觉J市的冬天特别冷,她甚至怀疑以前那个在大冬天穿丝袜的人不是她,她想在这样寒冷的日子用不到1年也许她就会得关节炎,她不想一辈子都过这种给别人送快递的日子,她不能永远只过这种看不到未来的日子。   何皖送完一堆快件已是中午,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使她想起到现在为止她一顿饭还没有吃,来到高校旁边的一家小面馆要了一份最便宜的面大口大口的吃,吃饱之后感觉身体暖和许多,并不着急走,于是坐在位置上环顾四周,明明是中午吃饭点,她家面做的也不错,走到这家吃饭的人并不多,突然想到一个赚钱的路子,笑着走到老板坐的桌子对面。   “老板,你家菜系也比较多,面好吃也不贵,这时间段可是学生吃饭高峰期,你店怎么没人呀?”何皖看了一眼挂着墙上的菜谱然后笑着脸面对老板。   “可不是,一点也不挣钱,好几次都想把店关掉算了。”老板好似找到知己般大吐苦水。   “老板,我和你做笔生意怎样,保准你这家店很快财源滚滚。”   “什么生意?”   何皖抓住老板脸上的表情,知道他已心动,快速解释说:“你花钱买我主意,只要你按我说的方法来肯定比你现在赚的多。”   “多少钱?”   “五千。”何皖伸出右手对老板比划着。   “五千,太贵,我现在一月最好的时候也就只赚两千。”老板摇摇头起身要走。何皖一把拉住老板的胳膊,用劲之大,最后老板无奈又坐下来。   “我保证你按我的方法来做,一个月最低挣四千,你很快就会回本的,我也是刚从大学毕业出来的,现在大学生心理我了解的比你多,保证我的点子令你只赚不赔的。”   老板看了好几眼何皖,依旧没有说话。   “这样吧,你的店按照我说的方法肯定是需要装修一下的,钱我出三千算是我的押金,若一个月没挣到四千我这三千块钱就送给你,若是挣到四千,你这三千连我卖给你点子钱的五千一起给我怎样,第二个月后在给钱。”何皖说这话时心底紧张的要命,她也吃不准她的点子是否真的有用,让这个小店一个月赚四千,她的三千块钱也就打水漂了。   老板又看了几眼何皖,沉默好一会咬咬牙说:“好吧。”   何皖望着老板一咧嘴笑了,忙从背包内拿出纸和笔问老板他家最有特色的最拿手的菜系是什么,这周围三所大学学生出入时间和人流量的基本状况,前面几家店最火爆的是哪家,主要都卖什么等一系列问题,笑着告诉老板,一周后她会把计划书和合同书送来。   把包内所有的快件送完已是下午四点多,为了多挣点钱,她又收了十几个件,到家时已是夜里八点半,随便吃了几口何妈做的饭就跑回自己房间,拿着中午在那家小店老板那了解到的资料,来来回回研究好几遍。   小店生意不好最主要的原因是地理位置比较靠里,学生大多数不愿意多走那段距离,在比较近的几家解决吃饭问题;还有就是小店装修实在说不过去,那桌子看起来实在太旧,因为旧即使擦得再干净也看起来很脏,地面也凹凸不平,她刚进入那家的时候就恰巧踏进一凹处差点跌倒,好在那家店还算比较大,所以要好好装修一下,优雅干净的环境要成为他家竞争的一个亮点。环境好固然好,但是毕竟是吃饭的地,吃的好才是最主要的竞争点。何皖在纸上捡着重要的关键词写下。问题要一项项解决,放下笔,打开电脑,搜寻装修资料,毕竟是学校的附近吃饭的地,不需要奢华,只要看起来舒服、干净、优雅即可,当然便宜是最主要的问题,毕竟是小本买卖。找到几张中意的装修图,打包发给涵冰,反正她公司彩色打印机,打印东西不花钱,又逐一把装修中用到的材料一一列出来,从网上找了几家供应商,她决定明后天去供应商那看一下货,然后比对一下价格,最后使劲压压价。   第二天下午何皖收到一个快件,不用打开她也知道是涵冰打印出来的装修照片,把最后几个快件送出去,兴奋的冲回家,把中午抽时间去的几家装修供应商那获得的信息一一罗列出来,让老板自己选择,若她直接作出选择,人家老板还以为她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她笑想,幸亏现在的工作是快递,她才有时间偷偷去办这些事情,明天还要把接下来的几家供应商也跑一遍。   凭借她自己,她的未来会好的!   ☆、别碰我,脏      我临出门上班之前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陈译远,我已经快一周没有和他说话,有时候我也想主动和他说话,但是一想起他说的那句“他和谁过都无所谓”,我便无法做到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轻轻的带上门和往常一样去上班。   坐到办公室,打开电脑,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陌生号,我拿起手机礼貌性的问:“喂,你好,哪位?”   “你和译远的事情我们不同意,希望你识相点离去------”   对方气势凌人的一直在说着一些让人很不爽的话,很可惜我没有那么大的度量可以安静的听完那些让人火冒三丈的语言,我把手机扔一边,就当刚才接到一个精神病打来的电话。还没登上公司MSN,手机又响起,拿起看一下,还是那个号,陈译远可恶的大姐打来的电话,我直接关掉手机,耳不听为净。   心底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生气,好似什么也没发生,正常上班,忍到中午十点钟,实在忍不住的我,双手用力一拍桌子,喘着粗气站起身,周围的几个同事被我吓一跳,视线全部放在我身上,我拿起手提包气冲冲的走出办公室,杀进电梯。   当我走出大厦来到站牌的时候突然发现我没有要去的地方,也不想找涵冰她们,不能再给她们添麻烦,貌似除了我和涵冰,林孟瑶和何皖现在的处境比我更麻烦。   拿出手机,鬼使神差的给宋帅打电话。   “喂,哪位?”对方传来低沉且有礼貌的声音,我想他此时必定在忙什么没有看来电显示,否则他不会对我用这么礼貌的声音说话,必定用他那痞子式的调侃的声音取笑我,不过回头想想他取笑我的次数并不多。   “是我,我没地方去,你在哪,我去找你。”   “张晴?”   “是我。”   “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用,你只要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就可以。”我大声的咆哮。   “花园路鼎盛大厦12楼。”   “哪个房间?”我没好气的问,就不能一次性说清楚。   “12楼就一个房间。”宋帅轻叹的回答。   突然意识到自己很没有素质,凭什么把火气发到宋帅身上。   随手招了辆出租,报上地址,半小时后达到鼎盛大厦,到达12楼时被一个长相不错的前台拦住,问我是否有预约,预约,什么预约,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我回答:“我找宋帅。”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下面的前台为什么让你上12楼,不过没有预约的话真的不能见宋总。”   宋总,难道说的是宋帅?还是我进错地方。   正在我胡思乱想时,面前这位漂亮的前台小姐接了个电话,然后用非常标准的笑容对我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是宋总的朋友,他请您进去。”   我耸耸肩推开房间的门,看见宋帅正埋头于桌面上的文件。以前只听涵冰说他有钱有能力,没想到这么牛,估计我好几辈子给人家做牛做马挣的钱也赶不眼前这家伙一年挣的钱,这就是我为什么严重拖中国工资平均水平的原因,因为他们挣的实在太多,我们挣的实在太少。   “想我了。”宋帅抬起头,双手搭在一起托着下巴,笑着问我。   我翻一个白眼,有种想死的冲动,我今天绝对是搭错哪根筋才跑到他这里。   宋帅见我不说话,他继续开口:“我挺想你的,本来想忙完这阵子就去找你,没想到你先来找我了。”   我抬眼看一下他的笑容,决定彻底无视他,环顾他的办公室,心底啧啧,真是够奢侈,整整一层都是他办公室。心底飞快的打量这间办公室值多少钱,然后我就有种想死的冲动,我赚一辈子估计也买不起,走到办公室的另一头,沙发不错,我直接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决定在上面美美的睡一觉,什么陈译远、陈译远泼辣的大姐、宋帅的嬉皮笑脸全部滚蛋,本以为我躺在这,宋帅会起身过来继续调侃我,对方根本没再继续搭理我,看来他真的很忙,于是我也安心的闭上眼准备沉沉的睡一觉。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身体好似有点僵硬有点挤,睁开眼看见宋帅不知何时也躺在这张沙发上且眼睛在看着我,在我睁开眼的那一瞬就笑了,难怪我有种空间紧缺感,一张沙发怎么可以挤下两个人喃,更何况一个稍微有点圆润,另一个人高马大手长腿长的。   “醒了?”宋帅笑着问。   “谁让你上来的。”我一个用力,由于沙发空间有限,加上宋帅占的地方比较窄,重心不稳,他一个趔趄坐到地上。   “没事吧?”我快速从沙发上坐起来,有点后悔刚才的所作所为。   “饿了吧,请你去吃饭。”   听到吃我就笑了,一个咧嘴回答:“好呀。”   吃饭期间我不时抬头看看宋帅,心底一遍遍感叹真的是尤物,完美,有钱、有人。若是自己早几年遇见他,必定被他迷得团团转,整日犯花痴。   “看够了?”宋帅笑着问。奇怪,这个笑容好似填满了蜜。   “我吃饱了,我要回家。”忙起身却被他快速一把拉住。   “我送你。”   虽然天气很冷,车内空调温和,但是我却出奇的感觉热,是燥热,把手放到脸上能明显的感觉到烫,真是丢人。   到达小区门口,宋帅停车,我说谢谢,然后下车。   “张晴。”   我转过身,看到坐在车内的宋帅,眼神泛着光,极其认真的说:“张晴,我喜欢你,若他那呆不下去,你可以考虑我。”   我没想到他会说这话且表情极其认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木讷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直到他开车离去好一会我才缓过心神,快步向楼上跑去。   打开门,客厅的一端电脑泛着明明灭灭的蓝光,果然陈译远在玩游戏。   “你回来了?”   “嗯。”我回答,突然意识到这是我们冷战接近一周时间里说的第一句话,想自己真是没用,居然这么快就和他说话。   “去哪了,今天中午本想和你一起吃的?”   “你姐姐今早给我打电话了。”我答非所问。   他神情一滞,然后非常紧张的问:“她对你说什么?”   “她能说出什么好话,让我别不识好歹继续和你在一起,让我滚。”我有点咬牙的回答,语气里面都是恨意“不过,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不放弃你,你就没理由主动摆脱,这是你欠我的。”   “张晴------”   “我困了。”   他还要说什么,但是我不想听,回我房间睡觉。躺在床上我对自己说:生活是一场持久战,需要时刻保持体力,抓紧时间养精蓄锐,等待时间,做最后一搏。   今天从早晨起到现在为止喷嚏不断,我始终不愿意接受同事笑称这是有人背后说我坏话的一种表现,我坚决强调是有人苦苦思念我,思至深至切造成我这边喷嚏不断。   当我跨出大厦门口,看见涵冰穿着扎眼的大红色风衣带着墨镜好似守株待兔般看着我时,我想我终于找到为什么今天喷嚏不断的原因。   “在这周边办事?”我到她跟前。   “不,专程来探望你流氓晴。”涵冰摘下墨镜,浓黑的烟熏妆,深红色的嘴唇。   “你怎么弄得和老鸨似的。”我边说边向前走,涵冰跟着我的步伐。   这家伙肯定不吃我平时吃的平民套餐,我向附近的鲁西南风味楼走去,今天势必要放一次血,我的钱包又要瘪一阵子。   找了安静的位置坐下,听着涵冰报菜名,我的心底快速的盘算着这一顿下来我究竟要花费几张红票票,不知道钱包里面的张数够不够,幸好我今天带着卡,放心的轻嘘一口气。   “听说宋帅向你表白了。”   我一口柠檬水直接喷了出来,幸亏涵冰坐我最面,要不她势必中招。   “你听谁说的?”我脑袋快速反应,昨晚上那破事就我和宋帅知道,死宋帅那厮,居然和涵冰好到这种事情也和她说。   “还有谁,当事人呗。”   好吧,让我装一会耳聋,我没听见。服务员真好,这么快就把大虾端上来,这顿可是我掏银子,多吃点多吃点。   “别和我在这装聋作哑装死人,说实话,我同意你和宋帅好,人家宋帅有人有钱有才华,多少女人恨不能扒光衣服送他床上去。”   “他那么好,你怎么不扒光衣服爬他床上去。”我咬着大虾的腰部,含糊不清的回顶过去。   “老娘这辈子就没准备结婚,要是我有结婚的念头还轮到你。”   “我也和你一样不准备结婚,奥,不,我结婚,我要和陈译远结婚。”我的视线紧紧盯着服务员端上来的酸辣丸子汤。   “陈译远哪点比的上宋帅,硬件咱不说,就他上次背着你相亲那事,你就应该心底多少有点算盘,那男人靠不住,不是你的树。”   被她说中我心中的要害,心有点冒火:“凭什么不是我的树,他好歹也算半个我栽的苗,我浇的水,即使他现在成了树,那也必须是我的树。”   “我就这么一说,你激动个屁,宋帅让我来探探你的口风,我没答应,不过说实话,我才从心底希望你俩好。”   “你要真为我好,就让我自己选择,你只需默默支持我就可以。”我的视线有点不耐烦的瞥向窗外,一抹身影锁住我的视线,“老大,那个剪着短发,进对面店铺的快递员长的好像何皖,你说何皖要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人,肯定也大吃一惊。”   我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发现老大涵冰已经起身走出餐厅,向对面的店面走去。过了大约五分钟便和那个短发快递员一起返回,当我切切实实看见短发快递员的时候我惊呆了,那真的是何皖,她居然把头发剪掉,肤色也晒的黑黑的,我内心实在无法接受此时她这样的形象,她可是我们的大小姐公主殿下。   “健康色,多少男生羡慕我此时的肤色。”何皖坐到我旁边的位置,拿过我的勺子捞了一个丸子放进口里。   “何皖,你现在是不是过的特苦,哭过很多次吧。”我把服务员新送来的碗筷放到她面前。   “哭顶什么用,日子不会因为哭,老天爷就可怜你,让你好过一点。”何皖又舀了一个丸子,咀嚼着说“我现在刚做成一单外快,我把我的点子卖给一个校园门口的餐馆老板,刚签合同回来,什么发扬他家地道兰州拉面、临沂煎饼,打造情侣套餐、兼顾他家大卖饭点、多元化外卖,反正从装修到菜系我全部做了一个统筹规划,若是不出问题,两个月后就会拿到五千元的报酬。”   我皱皱眉头,有点不悦的对着涵冰说:“老大,你把烟给我灭了,别把你的坏习惯带到我面前。”   涵冰对着我“啧啧”两声,转过脸对何皖说:“这活不错,挣钱比送快递来的轻松,你以前就喜欢开着车到处瞎转,全J市几乎没有几个旮旯没被你逛过,除了地理位置熟悉,你对周遭的经济环境熟悉吗?”   何皖笑着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想让我把这个卖点子的业务做大是吧?”   “聪明。”涵冰笑着说。   “以前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干快递这几个月来,收货不少,他们周围人买什么,邮寄什么,周遭学校,医院和居民收入大概多少,人流量大体能摸个□□成。”   “你准备开个咨询公司?”我总算听明白她们的意图插话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何皖脸上挂着笑容,这笑容真实灿烂,一点也看不出她刚刚被现实重重的砍过一刀。   我去柜台刷卡,走出餐厅三人准备要散的时候,突然接到警察局的电话,林孟瑶涉及□□被扣留。我愣在那不说话,手抖个不停,涵冰直接抢过电话皱着眉,听那边说好一会,最后不确定的又问一遍:“真的是林孟瑶,身份证号码是371325xxxxxxxxxxxx的那个何皖。接完电话她手颤抖的把手机还我。   当我们在警察局看到蜷缩着身子的林孟瑶和一群衣衫不整的男女混在一起时,犹如看到世界上最丑陋的东西,涵冰用手捂住嘴,一股想吐的冲动涌上喉咙,我则有种想痛抽自己的感觉,宋帅很早之前就告诉我应该注意林孟瑶的事情,我却并没有把它当回事,任事件发展到这一步,若我早点和她交谈或者把她的事情告诉涵冰,也许此时我们就不会站在这里。   何皖在楼道中轻声的和一个警察交谈着,声音很轻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林孟瑶依旧蜷缩在那里,假装好似不认识我们,在我们视线相对的那一刻,我看见她的眼里某种闪着的光瞬间暗了下去,低下头,往人堆里面挪了挪。   涵冰也看见林孟瑶的动作,她这种好似完全陌生人的态度,把涵冰弄的有点恼火,上前几步,一把抻住她的衣角。   “别碰我,脏!”林孟瑶如受惊小兽般喊了一声,用力甩开涵冰的手。   涵冰有点懵的站在那里,手臂伸出,一动不动。   何皖进入此房间时恰巧看见这一幕,走到涵冰身边拍下她肩膀淡淡的说:“我们回去吧,明天再过来。”   涵冰看看何皖,又看一眼浑身颤抖躲在人堆里面的林孟瑶,最后转身迈步向外走去,从始到终林孟瑶都没有抬头望一眼我们。   “何皖,为什么走,你刚才在楼道中和那个警察说些什么?”我跟在何皖和涵冰身后不解的问。   “了解下情况,本来想现在把孟瑶带走的,警察说事情还需要一些调查,若是情况不严重,最快明天下午交点钱把人带走。”何皖解释说。   “为什么会这样!孟瑶怎么会涉嫌□□?”涵冰声音颤抖,她到现在依旧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我想我知道。”我话一出口,何皖和涵冰转过身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我不确定她们眼中透出的神情是对我知情不报的责备,还是对我所说话真实度的揣测怀疑。   “也许我也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面对着她俩的眼神我有点发怵的解释。   “你快点放,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涵冰对着我大吼。我感觉我的耳边有微小的耳鸣声。   “之前宋帅告诉过我说,她好像经常出现在一些多少有点艳情的场所,那都是高级产所,我仅仅以为她衣着稍微有点暴露只是工作应酬,没想到过她会□□,至于她为什么会这样做我也不清楚。”我吱吱呜呜的回答。   “奥。”涵冰松一口气说:“流氓晴,幸亏你也并不是真的知道孟瑶在做这种事情,若是你知道而没有告诉我们,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不管我多么在乎你。”   走出派出所,我们并没有各自分道扬镳,顺着公路漫无目的的走,走了好久也并未感觉到脚麻。步行至某一广场,看着广场上形形□□的人,我指向广场上几个拿着棉花糖笑容灿烂的学生说:“看,当初的我们。”   何皖笑着说:“错了,每次都是买四根,你两根,我双手空空。”   “流氓晴是吃货。”涵冰淡淡的说“那时真好。”   随之都陷入了沉默,我们就并排站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耳边不时钻入不同音色的说话声。   “我们都是好孩子,最最善良的孩子------”何皖的手机响起,她接起电话回答:“我把车子仍在花园路嘉恒大厦门前了------晚就晚了,晚送一下午他们又不会死!”然后愤恨的挂断电话。   “怎么了?”我问。   “经理问我今下午怎么没回公司回拢,我的拉件单车扔哪儿。”   “我们都散吧,明天下午你们忙就可以,我去把孟瑶接出来就行。涵冰有气无力的挥挥手,“散了吧,都散了。”   ☆、来钱快      涵冰心底装着林孟瑶的事情,这组数据已经是她第三次核对错误,深知强逼自己做下去依旧不会提高工作效率,索性把工作丢到一边,拿着外套走出公司。   外面的阳光灿烂的有点离谱,干净明亮有点刺眼,只是温度甚低,风夹杂着些许沙细沙尘扑打在脸上身上。   涵冰步行来到警察局,找到负责林孟瑶事件的负责人,在上面签字便可以把人带走。   这么大的扫黄打非行动居然可以简单的签个字便可以把人带走,无非是林孟瑶那夜陪的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主,那边动用了一点手段,至于别的人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   涵冰站在走廊外,看着有点木讷的林孟瑶从一个房间里出来,她很想给林孟瑶一个笑容,但是她真的笑不出来,最后只是简单蹦出几个字:“走吧。”   林孟瑶跟在后面。   走出派出所,涵冰就近找了一个宾馆,上楼进入房间让林孟瑶先去洗个澡,她自己下楼给林孟瑶买换洗的衣服和她最爱吃的米线。回到宾馆客房时,林孟瑶早已洗完澡,披着浴巾坐在床上看电视。   “吃饭吧。”涵冰把盛米线的餐盒放在床头柜上,把衣服放到林孟瑶坐的床上。   “谢谢。”林孟瑶说这话时没敢抬头,她怕和涵冰眉目碰触,她知道自己脏,因为她自己的脏也脏了她们的世界。   “不客气,可以吸烟吗?”   涵冰坐到旁边的床上和林孟瑶相对,虽是询问的口气,不待林孟瑶回答,女士细烟已经冒着红光夹在她的手指间。   虽是女士香烟也多少有点刺鼻的,林孟瑶被呛的咳嗽一声,涵冰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要掐灭香烟的意思,用力的一口接一口的吸着。   待林孟瑶把那份米线消灭干净,涵冰淡淡的问:“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   林孟瑶身体一紧,坐在那一动不动,牙齿紧咬下嘴唇,唇色泛白。   “怎么,不肯说?”涵冰用力吸口烟,然后把烟头按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   “我需要钱。”过了好久,林孟瑶面无表情的回答。   这中间的沉默让她感觉时间是如此的冗长诡异。   “需要钱?”涵冰有点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多么苍白又看似有力的理由。   她林孟瑶为了房子需要钱还郭江城这谁都知道,可是至于出来干这种丢人现眼的勾当嘛!   “就因为这,你出来卖?”   “这样来钱快。”   “你以为你身上的肉是猪肉呀,随便出去卖,你不是商品也不是畜生。”涵冰情绪激动,大声的吼着,稍不注意,右手一扬,放在床头柜上的剩余的米线汤底连塑料餐盒一起扬了起来,洒在林孟瑶的身上,塑料餐盒落在地上翻转几圈,最后在涵冰的脚前停住。   “我卖我的肉挣钱怎么了,我卖肉挣钱救我爱的男人怎么了,我就是下贱又怎么了,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我的事情你们又了解多少,凭什么过来对我指手画脚的评判。”   看着面前情绪同样异常激动的林孟瑶,涵冰有点后悔刚才的情绪激动口不择言,而林孟瑶刚才几乎怒喊出来的话让她更为震惊,她林孟瑶卖肉挣钱是为救她男人,她推测这个男人是郭江城,虽然林孟瑶之前相过几次亲,和几个不同的男人见过面,但是最后都不了了之,因为她的心里始终被郭江城霸占着。   “郭江城怎么了,他不是有那个徐向阳吗?”涵冰不解的问。   “郭江城得了白血病,那个女人见他得这病知道跟着他没有指望就和他分了。”林孟瑶蜷缩的坐在床上掩面哭着。   “他知道你这事吗?”涵冰想郭江城应该是不知道的,虽然他可恨,但是若知道林孟瑶用她的身体来给他换救命钱是万不可能答应的。   “他不知道,你别告诉他。”林孟瑶兀的抓住涵冰的手,满是哀求的眼神看着涵冰。   涵冰点点头,算是对她的回答。   “徐向阳不是有了郭江城的孩子了吗,她就一点也不想办法救他,他们不是很恩爱嘛?”   “那个女人在得知郭江城得白血病之后,当天下午就把郭江城能拿走的钱全部拿走,然后直接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连手术签字也是别人代签的。”林孟瑶说这话时咬着牙。   她恨徐向阳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硬生生的拆算她和郭江城,再得到郭江城之后又快速的狠心离他而去,连那个他的孩子也毫不留恋的舍去。   “这是郭江城应得的报应,倒是你,为他这么做值吗?”涵冰怜惜的用毛巾擦拭林孟瑶身上的汤渍。   “值。”林孟瑶点点头。   涵冰把林孟瑶送到家门口,并没有进去,她不愿意在踏进这个家一步,就是这个家,把林孟瑶一步步逼到现在的地步。她有的只是恨,哪来的勇气迈进一步。   回家的路上涵冰去了趟银行,取了八万块钱,还剩两万块钱供自己生活使用,她准备明天给林孟瑶送去,钱没有了可以在挣,而朋友和尊严有时候没有了就真的再也找不回来。   回到家已是晚上八点多,北方的冬季晚上八点多天色已是相当黑,洗个澡,把她自己仍在床上,把林孟瑶的事情简单委婉的向张晴和何皖表述一下。   这件事她也想过告诉张晴和何皖是否合适,是否会伤及林孟瑶的面子,转念一想,她们是朋友,本来就应该相互帮助,更何况林孟瑶现在面临这么大的坎。   她承认她真的很讨厌郭江成,讨厌到死,可是林孟瑶爱她,林孟瑶是她的好友,让她又能怎么办,这是林孟瑶的劫,但是她必须帮她度过这个劫。   ☆、意外来客   我张晴一大早站在银行门口,鼻尖被冬天的冷风冻的发红,银行一开门第一个站到窗口提取了11万块钱,□□里面剩余存款5千。   说来惭愧,我工作已有两年属于我自己的存款只有1.5万,那10万是之前涵冰送给我的。   我紧紧抱着怀里装有11万的包,出了银行直接打的直奔涵冰的公司。   等我到涵冰那才知道什么叫做差距,此时涵冰已经混到一人单间办公室。   我把钱直接给涵冰,她看了我一眼说:“你的全部家当吧,不在拿出点自己留用。”   我摇下头表示不用,她把钱全部放进统一的袋子里面,故作轻松的说:“放心,饿不到你,还有个大金库宋帅放那等你取钱用。”   平时我肯定会和她在宋帅这件事情纠正两句,不过现在我完全没有这个心情也就什么也没说。   刚准备转身,何皖带着头盔进来,拿下头盔,顶着一头张牙舞爪的短发。从衣兜内拿出一张卡放到涵冰的桌子上说:“卡里面有30万,密码是6个6,希望这些钱能帮孟瑶挨到郭江成找到骨髓的那一天。”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我不解的看着何皖,紧张的拉着她的一只胳膊问“你不会去社会上借高利贷了吧?”   “我那小轿车不是卖了吗,这是剩下的一部分。”何皖龇着嘴笑,露出很白的牙齿,和她脸上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以前那个白雪公主一样的何皖真的不再了。   “何皖,这钱你拿回去吧,伯父那边估计还需要钱打理。”涵冰把卡往何皖的方向一推。   “这钱我爸那边用不上了,现在已经到最后快下结论的时候了,钱再多也不管用了,只等最后宣判,我爸这边是一条命,孟瑶那边也是一条命,说实话我还没有伟大到用我爸的命去换郭江成的命,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孟瑶,若不是孟瑶,我不会把这钱用在郭江成身上。”说完把卡重新推到涵冰的面前,涵冰抬头看她好一会才把卡收起来。   我们把钱交给涵冰之后就各自回自己的公司上班去,剩下的问题全部交给涵冰去处理,若是我们一起去的话,好面子的林孟瑶必定不会要我们这些钱,涵冰一个人去反而会搞定林孟瑶。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好似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我们知道这种平静不过是假象,只是我们没有刻意去打听林孟瑶那边的事情,虽然心里着急,但仿佛默契一般什么事情都不提也不打听,我们知道,只要有必要,涵冰会主动和我们说起林孟瑶的情况,什么也不说有时候反而是好现象。   日子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由于越来越接近年底,我们都被各自的工作压得喘不过来气,有时候忙起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林孟瑶那边涵冰依旧没有给我们什么信息,我在心理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何皖那边倒是真的有好消息,她现在已经从快递公司辞职,干起之前说起的咨询公司,工作地点只不过在家里,我想她给林孟瑶的钱,也许是她本来打算拿来开店的。   年前即将放假的最后一天,天色雾蒙蒙,到中午居然飘起了雪花,雪花越飘越大,惹得同事和路上的行人都格外的兴奋,最后雪花直接变成硕大硕大的棉絮般往下飘。   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白色的雪花面无表情,心底不自觉的一遍遍说:下吧、下吧,再下大点,把J市有点脏的空气全部清洗干净。   由于今天是本年最后一天上班,下班时间比往常提前2小时,同事几乎都走干净,我敲门来到陈译远的办公室问:“译远,你今年和我回家吗?   他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我的眼神中仅存的最后一点希冀也被黯然所代替。   我转身走出他的办公室,自己一人向公交站牌走去,脚下的雪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卡兹卡兹”的声音。不知怎样浑浑噩噩的踏上公交回到家,然后煮了一碗清水面草草解决一下肚子的问题就上床睡觉。   回老家的火车是早晨7点,我五点半起床洗刷后6点出门,再临出门之前,我对着陈译远的房间望了一眼,他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然后我轻声关上门直奔楼下的公交站牌。   四十分钟后赶到火车站,开始检票,我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一步一步的向检票口走去。等我走进我所属的车厢,我的位置坐着一对轻轻的情侣,我笑着对他们说“|不好意思,我的座位。”   女生看了我一眼没反应,我只好从兜内掏出火车票往她面前一放,又说一遍:“这是我的座位。”这次语气不算和善,那对情侣极不情愿的慢腾腾从座位上离开。   我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把羽绒服上面的大帽子扣在头上准备再和周公来次约会。   刚和周公约会不久就被站在我旁边双手插在兜内的人撞醒,我伸出手轻轻拍了她一下说:“能把手从你的衣兜拿出来吗,每次走廊过人你都撞到我的头。”   女生不好意思的忙把手从衣兜内拿出来笑着说:“对不起。”我往里面挪了一下,拍拍旁边空出来的一点位置说:“坐吧。”   女生连声道谢坐在我的旁边。   离到家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手机的铃声响起,我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涵冰。   “老大,有事?”   “陈译远陪你回家没有?”   “没有。”哪壶不开提哪壶。   “奥,没事,你注意安全。”   我看着手里的手机,想老大这是上演的哪一出,简直莫名其妙。我正要把手机放回兜里时,坐我旁边的小姑娘说:“你这手机用了好几年了吧?”   我看看她,然后点点头说“接近5年。”   “你应该已经上班了吧,为什么不换个苹果手机,你看你的手机壳有的地方都掉瓷了,还是特别厚特别傻的样式。”   我笑笑说:“没钱呀,一个苹果就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对我来说,电话只要能接听拨打电话发个短信就行,我不讲究。”   女生看了我一眼不在说话,从衣兜内拿出她的苹果手机玩游戏,我想到底还是年轻人。想到这自己也被自己吓一跳,果然我自己已不在年轻。   火车播报到站,我站起身向出口方向走去,在火车滑行进站的这段时间,我低头看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居然破天荒的准点到站。   出了车站,我自顾向公交站点走去,就听见老妈在后面喊我,因为我根本没有想到老妈会到火车站接我,就连上学的时候也没见老妈到车站接过我。   “妈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来接你吗?”说着头往我身后环顾。   “找什么呢?”   “陈译远没和你一起回来?不是说好今年让他来咱家一趟吗?”   “没有,他公司事情忙走不开,明年吧,明年五一让他无论如何都来咱家一趟。”说这话时,我自己都不敢肯定明年五一他会不会来,我也预感到我们的感情已经走到尽头,或者说也许我们之间就从来没有感情,完全是我一厢情愿。   我和老妈走到离火车站不远的地方坐公交,十五分钟后到家,刚迈进大门就能闻见厨房飘出来的饭香。   “老张,不用忙活了,只有你女儿一个人回来。”   感情这段大餐不是做给我吃的而是做给陈译远的。   “爸。”我走进厨房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的老爸。   爸回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我女儿回来还不能吃顿大餐!快洗手,饿坏了吧。”   洗完手做到饭桌上,爸爸已经给我盛好饭菜,说实话我早已饿得前后贴一块,忙拿起筷子猛吃,妈看不惯我的吃相说:“慢点,没人和你抢。”我只是抬头呵呵两声继续埋头猛吃。   饭吃到一半听见隔壁的徐大娘站在院子里面喊:“老张,老张在吗?有人找你们家小晴。”   妈妈离开饭桌走出去问:“谁找我们家小晴,小晴刚回来在里面吃饭喃。”   谁找我我也不理,现在是吃饭的时间,在说这个时间点谁会来找我,小时候的玩伴大多数结婚在外地,几个在外地工作的估计也没回来。   “这个年轻小伙子找你们家小晴,这小伙子开车在咱村口问路,我恰巧碰到就给带来了。”徐大娘对我妈说。   “小陈吧?”我妈问。   我妈和徐大娘在外面说其它话我一句没听见,偏偏“小陈”两个字钻进我耳朵。   陈译远?心头一喜,放下碗筷跳出厨房:“陈译远来了?”   看到已经站到院内的人,我的脸一下拉了下来,根本没有什么陈译远,而是特别讨厌的宋帅!   “宋帅你闲着没事干了?跑完家干什么!”   ☆、何皖死了   宋帅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脸上笑开了花,迈步向院子内我的方向走来,那表情就和捡了一千万似的!   “你来干什么?”我拉着一张脸没好气的对着宋帅问。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在火车上涵冰问我陈译远是否和我一起回家,原来她是替宋帅打听情报的。   妈妈送走徐大娘,用胳膊蹭了我一下:“怎么和小陈说话的。”然后转过面若春花的脸对宋帅说“还没吃饭吧?”   “没有。”   我对着宋帅撇一下嘴心想你就演吧,我看你怎么演下去。   “老白,抓紧给小陈盛碗饭。”老妈在院子内高喊。   我不耐烦的坐在餐桌前对着一只手拉着宋帅往厨房走的妈说“|我爸耳朵好用着喃,你不怕把我爸耳朵震聋了。”   宋帅接过我爸递过来盛满稀饭的碗坐到我旁边,笑着说声“谢谢爸。”   我气不搭一处的来,筷子直接甩在桌子上,对着宋帅咆哮:“你有病吧你,那是我爸是你爸吗?”   我爸和我妈也被我这架势吓一跳,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是她们眼里的好闺女,知书达理,现在却有点像泼妇。   “小晴,没礼貌。”爸爸语气严肃但话中依旧充满不忍的溺爱。   “吃饱了出去。”我妈瞪了我一眼语气不好的开口。   我撇撇嘴,重新把我扔出去的筷子捡起来洗刷干净,继续坐在桌前吃饭。   “小陈,外面那辆车是你的?”我妈一遍给宋帅夹菜一边有点谄媚的问。   “是我的。”   “那你有房子没有?”   我鄙视的撇了我妈一眼,我妈还给我一个白眼。   “有,我现在就自己一人住我的房子里面。”   “那你房子是付全款还是首付,房子大吗?”   我实在听不下去老妈所说的话,这么俗,就整一个掉进钱眼里的老太婆。   我放下筷子,有点央求的开口:“妈,你给我留点脸行吗?”   我妈没再说话,估计她也觉得这次太直接,显的她很势力,怕对方对我方的印象不好。   宋帅笑着说:“全款,我自己挣的,面积不算太大,除去厨房和阳台180平左右。”   我妈一听就乐了,手不停的给宋帅夹菜“你看小晴也不小了,在留在家里人家都笑话,我家有个老姑娘,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我随时都可以,就是得看小晴的意思。”   宋帅这话一说完,我爸和我妈把视线全部投到我身上,我对于他们俩的表现实在无语,我站起身说:“你们就瞎胡闹吧,他不是陈译远,他叫宋帅,他不是我对象。”说完离开。   走出厨房进入自己的房间,躺在自己的床上越想越气,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死皮赖脸的在我家不走。想着想着就睡着,后来感觉空间很挤,不舒服,翻个身,嘴唇好似碰到什么东西,软软的,接着一股气息吹到我脸上,睁开眼,看见宋帅正一双笑眼的看着我,在我靠近墙想把他推开时,他一只手放在我的腰部用劲一揽,和我完全贴在一起,原本就距离很近的脸,这下也完全贴在一起,宋帅一下咬住我的嘴唇,然后笑着快速的放开我,从床上起身离开。   我有点晃不过神,这才意识到原先我嘴唇碰到的软软的东西是他的嘴唇。   我躺在床上发呆,过了好一会越想越没劲,起身打开我的笔记本开始玩游戏《天下3》输入账号伊人不倾城,自己骑着一头狼窜东窜西完成任务。   玩一会老妈喊我吃饭,我闷在自己的房间没好气的大喊:“不吃。”好一会他们也没有再喊我,我肚子却咕咕的叫,很想出去吃饭,但是此时出去显得自己很没面子,所以继续在屋内玩着我的游戏。半小时后宋帅端着饭菜进来,对着我说:“吃吧,我明天就回去。”   “真的,太好了。”我高兴的凑到饭菜旁吃的津津有味,果然心情好,饭菜也就香。   抬头看见宋帅一脸忧郁的看着我,也有种感觉对不起他的心情油然而生,也许他是真的喜欢我,他喜欢我也不是他的错,我为什么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以他这样的长相,想找女人一抓还不是一大把,却偏偏看上我这个没才没财没材的三无产品。   “张晴,我就真的让你这么讨厌吗?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愿意等。”宋帅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出去。   感情,谁对谁错。不知道是谁说过,在感情面前谁对谁认真谁就输了。   我对陈译远认真,所以我被他折磨着,宋帅对我认真,所以他被我折磨着。我只能对宋帅说对不起。   不上班的日子就是爽,可以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可以睡懒觉,睡到自己爽。   睁开眼,看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起床洗刷准备吃午饭。双眼高兴的眯成一条缝,打开房间的门,发现院子里面是厚厚的雪,雪花还一直飘,我站在那看着雪花不断的落下,心想今年雪下的比往常多。   我站在那里不知多久,转头看见对面房间里宋帅透过玻璃看着我,我对他咧咧嘴,做出一个切的表情,他扑哧一下却笑了。   我昨晚思考一夜,决定即使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也要对他好一点,毕竟他对我也算不错。   洗刷完毕,我进入他的房间坐在他的床上,他还站在床边看院子里面的雪。   “哎,你不是说今天就走吗,什么时候?”   “今天雪这么大,估计高速已经被封,我在你家多住几日行吗?”说完这话他转过脸认真的看着我。   我被他这样一反问,弄的我好像很小气似的,笑着说:“可以,想住多久你随意。”   他笑着看我一眼,然后又转过头看向窗外,我无聊的坐在床上东看看西瞅瞅,在床的一角发现他的手机,拿过来把玩,点亮屏幕我心倒抽一口气。   他的手机屏幕居然是我,我笑的一脸天真的坐在某个饭店的餐桌上手舞足蹈。   这张照片的地点我已记不清楚,估计是当时何皖请我吃饭的地方吧,看着照片中自己的笑脸,我自己都感觉到陌生,那笑容真甜真干净,估计此时我已经不能笑的这么灿烂纯粹。   我偷偷把手机放回原地,老妈就喊我们吃饭。我走到窗前用自己的脚尖蹭了他脚一下说:“哎,吃饭去。”   吃过饭,宋帅帮我妈洗碗,我打着饱嗝一副加菲猫酒足饭饱后的神情,慵懒的瘫坐在椅子上。爸爸看我一眼对我说:“去正厅,爸爸有事和你谈谈。”   我搞不清楚状况,这是爸爸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要和我谈谈,我跟在他的后面来到正厅,坐在沙发上问:“爸,什么事情,搞的和国家主席商讨机密似的?”   “小晴,我不知道你和陈译远怎么样,你也老大不小,他却到现在也没到家里一趟,根据爸爸的经验判断,估计他不是真心喜欢你。”   爸爸的话是我最害怕验证的,我曾经在心底无数遍问自己,陈译远到底喜不喜欢我,我也感觉他不是真心喜欢我,可是我怕,我怕面对这个事实。   被爸爸戳中痛点,我有点不高兴的回答:“陈译远不是忙吗!”   “人家宋帅不忙!”爸爸反问“据我了解,宋帅应该比陈译远忙吧?”   这倒也是,人家宋帅挣得钱可比陈译远多了去了,当然也要比陈译远忙才很。   “我自己心理有数。”我有点焉的回答。   “你有什么数,我看你对宋帅也不是很讨厌,你试着和他相处一下,爸爸看重宋帅,你要是真的和宋帅在一起,是你好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切,好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活一辈子都感觉到累,还活好几辈子。   正厅有点冷,我回到厨房,妈妈和宋帅不知谈什么正在有说有笑,我坐到宋帅的对面,自己给自己倒一杯茶。   “张晴,你陪我出去看一下雪景吧。”宋帅看着我,神眼闪烁。   “啊,天这么冷,在说你穿这么少,出去还不冻死你。”我有点不情愿的回答。   其实也不是不愿意陪他出去,主要是他穿的太少,大少爷平时出门都是有暖气的地方,在我们这地哪有暖气,我怕他出去后冻坏了还得我伺候他。   “去拿件你爸的羽绒服给小宋穿上,你陪他出去转转,在大城市也看不到咱这乡下小村庄的景色。”   我看一眼我妈,又看一下宋帅,起身去拿件我爸的羽绒服过来,宋帅高兴的套上,那神情就像三四岁的孩子买到自己喜欢的糖果。   我们一前一后出门,说起我们村后面那条小河,河岸种满柳树,河中央修建好几座凉亭,小时候我经常在凉亭里面用竹篮子捉小鱼,竹篮子里面放上骨头或者小块花生饼,每隔五分钟快速把竹篮子从水中提出来,就能逮到很多小鱼小虾。   我们经过一座假山,来到河岸,站在岸边看着白雪簌簌的落在河面上瞬间消失,放眼远处,一片白茫茫宛如仙境,我第一次意识到这条河在雪的覆盖下竟是如此美丽。   我把手放在嘴上呵口气,然后揉搓着双手,鼻尖处不断冒着热气,宋帅转过身用他的大手握住我的手,一股热流就钻进我的体内,果然男生体温都高,真暖和。   他抽出一手抚上我的脸颊,双眼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深渊,慢慢伏下来,我脑袋一片空白,完全忘记反应,他的嘴唇就落在我的嘴边,刚开始很轻很暖和,后来不知不觉怎的,我就揽住他的脖子深吻在一起,我们吻的很动情,如相隔十多年不见的情侣,直到后来我感觉到有点窒息才分开,宋帅柔情认真的盯着我的双眼说:“我爱你。”   我却不知道说什么,我移开眼迅速的往后退一步,咬着嘴唇发呆。我怎么这么坏,明知道我有陈译远,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刚才居然和他吻在一起。   “我等你。”宋帅说完转身向家的方向返回。   我跟在他的身后,心底如涨潮的大海波涛狂啸翻涌。   悔恨、鄙视自己、迷茫、自责,所有的情绪都在拍打着自己的内心,我此时如此的讨厌自己。   回到家,宋帅好似什么也没发生,妈妈把我和宋帅身上那件爸爸的羽绒服认真的把上面的掸掉,然后一起放到正厅比较暖和的地方晾着。   宋帅和爸爸妈妈笑谈着琐事。我漠不关心的坐在厨房暖炉旁边看着电视中正在播放的《步步惊心》。   我每天都盼着雪快点停,这样宋帅就可以快点离开我家,今年天气也真邪门,这都已经下了4天雪,却仍旧没有停的迹象。   再这样下去估计宋帅都准备在我家过年,真要这样的话,被我那些从外地回家过年的发小撞见,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过现在貌似已经洗不清,我每次去小卖部买东西的时候都会撞见几个好事的大娘问我,把对象领回家什么时候准备办喜事,我刚开始还解释说那只是我普通的朋友,后来发现不管我怎样解释他们也不信,最后我都懒的解释就撇撇嘴笑笑。   我决定找宋帅认真的谈一次让他尽快回家。   吃过晚饭临睡觉之前我来到宋帅房间,宋帅坐在床边看着我问:“有事?”   我本来也想坐在床边的,但想起那日我们的吻,还是无法和他坐这么近,于是选择站在原地不动。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呀?”   “雪停了就走。”   “雪要是不停怎么办?”   “那我就不走,貌似叔叔阿姨也比较喜欢我。”   “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你应该回家陪你爸妈过年,要不他们多伤心呀。”   “他们不会想我的。”宋帅淡淡的回答,我甚至能从他的脸上发现一点点伤心苍凉的感觉。   “怎么会?”我有点不知怎么接话。   “他们都在国外,有着各自的家庭,以前我都是和爷爷奶奶过年,不过爷爷奶奶已经走了五六年,一般过年我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张晴,其实,我也害怕寂寞冷清。”   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对于引起他不高兴的往事,我有点自责。   “奥。”说完这句,我也没敢抬头看他的表情,直接转身离开。   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想不到处处都光鲜的宋帅也有这么复杂的家庭背景。眼皮越来越重将要睡着的时候,床头桌子上的手机响起,坐起身,拿过手机,是涵冰的电话,按下接听键。   “何皖,何皖,何皖死了------”   我的脑袋一下子轰的炸开,涵冰还在那边哆哆嗦嗦的说着什么,我这边却一个字也没有再听见,手机就这么握在手中,我就这样一直坐着,坐了一晚。   第二天爸妈喊我吃饭,最后宋帅敲门见我没应答便直接进来,看到我目光涣散,一副痴呆的样子,吓的忙坐到我旁边,用力摇着我的肩膀:“小晴,小晴你怎么了?”   不知他摇了多久,我缓过神,看看宋帅的脸,抬头看见爸爸妈妈着急的站在身后,我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何皖,何皖死了。”   ☆、掌掴涵冰   我还在哭,只听妈大吼一声:“哭什么哭,你在这哭,你朋友也听不见,既然她对你那么重要,就赶紧的穿衣在她化成灰之前再见她最后一面。   饭没吃脸没洗匆忙的收拾一下就和宋帅一起往J市赶,宋帅开车,我蜷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两只手搅在一起,冷,由骨头间发出的冷传遍全身,身体打着哆嗦,宋帅把车内空调调到最高,可我依旧感觉冷。   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窗外的荒野上被积雪大片的覆盖,阳光洒在雪面上泛着明亮的光,很漂亮,却有一种说不清的冷。我痛恨今日的好天气,自我安慰的想,若它再下几天雪,也许我就不会接到涵冰打来的电话,若我接不到涵冰打来的电话,就说明何皖没有死。   生命真的很脆弱,我从来没想到我身边的朋友会就这样突然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之前她明明呼吸顺畅、血压正常,全身的各个器官都一切运转正常,为什么突然间她就走了,撇下我们就走了。   我还在发愣,宋帅的车载着我们已经从高速出口驶进J市,看着车窗外的景物越来越熟悉,我有点发闷的问:“这是去哪,怎么像是去我学校教育学院的方向?”   “对,就是你们学校的方向。”   “你犯什么混,现在你应该第一时间给我赶到何皖身边,去我那狗屁学校干什么,你拿我开涮!”我咬着牙。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看来脑袋恢复正常运转了。你难道没听涵冰说,何皖是在你们学校的操场上自杀的吗?她的尸体现在还在你们学校。”   这些话也许涵冰昨晚给我打电话时已经和我说过,但是我没有听进去,因为在听到何皖死了几个字时,我的脑袋早已一片空白,彻底死机停止运转。   眼神发愣的看着离大学城越来越近的周边景物。再离大学城越来越近的某个角落,有着我内心最干净最快乐的地方,那里我认识了涵冰、林孟瑶、何皖,可是那里现在也变成我最不愿意踏足的地方,那里躺着我的好朋友,我们心目中的公主何皖。   “停车。”我看见大学城的一条街上林治帆正在那里贴广告。宋帅不明白我这又是闹得哪一出,他视线看着我视线停留的地方停车,我打开车门向林治帆的方向跑去。   “你在这干什么?”我一把抢过林治帆手中一摞的纸质宣传单,俗气的枚红色纸张。上面印着“四姐妹咨询公司”几个大字,下面是公司承接的内容,联系电话。不用细看我也知道这是何皖之前自己开的那家咨询公司,说是公司,其实也只有她一个人的公司,经理员工她都包揽。   “何皖公司不是开业快一个月了吗,我想给她打打广告,市中心的很多地方我都贴过了,我想大学城这种不算繁华的地方也应该张贴宣传一下,听说何皖的第一份业务就是给大学周边的一个小饭店出的策划书。”林志帆一口气说一大堆,估计他怕我会骂他多管闲事或者猫哭耗子假慈悲之类的话,毕竟前一阵子他和何皖的关系弄得我们几人很是不待见他。   我把那小摞宣传单直接扔到地上,林治帆看了我一眼想开口说话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弯下腰去捡地上散落的宣传单。   “别捡了,何皖用不上,她死了。”我无力的说完这句话,转身向路边宋帅停车的地方走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林治帆快步追上,扳过我的双肩,有力的大手因太过用力,我感觉肩膀都要被他捏碎。   我用右手擦一下眼角流下的泪:“何皖死了,现在我们正往她尸体的地方赶,你要是想来的话就一起吧。”   我们赶到学校操场的时候,警察正在撤销警戒线,涵冰抱着何皖的尸体坐在地上发愣,脸上的妆早已经哭花,眼睛比熊猫的黑眼圈都要大。   操场上并没有围观的人,一是大学城本来就在郊区,人比较少,二是,还有两天就春节,学校大部分师生都早已离校,三,即使有几个还没有离校的老师,操场上死人在加上即将春节,也不是什么很吉利的事情,怕沾晦气。   我站在那看着何皖左手腕上那几道怵目惊心的伤口,离她很近的地方是一滩已经变黑因温度太低结冰的血,何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看似安详的闭在一起,她一定很痛,一边忍受着寒冷和伤口的痛苦,还要一边努力让自己的面容看似安详。   “老天,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这样一个个折磨我的朋友。”接着从我口内吐出一口血,然后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当我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宋帅紧张的握住我的手,我看得出他一脸的担心。   “老大和何皖呢?”我气虚的问。   “在医院楼下,我的车里,涵冰抱着何皖,带着何皖现在去哪都不方便。”   也对,有哪个地方愿意腾出一块地让死人出现。   我欲起身,宋帅把我重新按回床上说:“小晴,你现在身体也非常虚,之前你由于急火攻心受刺激吐血已经吓坏我,现在一个何皖、涵冰已经这样,若你再有点事情,你让她怎么办!”   “没事,我保证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可是何皖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她死了,不能让她再在这个世界上停留太长时间,她需要安息,需要我帮着处理。”   宋帅看我意见坚决也没再阻挠,我回到他的车上。   涵冰如木头人一般呆愣的抱着何皖一动不动,不管我怎样想让她把何皖放下,她都牢牢抱住她,任谁也不能让她松开一点。   我双手用力扳过涵冰的脸,让她眼睛直视我:“老大,你清醒点,何皖已经死了,死人要早点入土为安,你这样抱着她能抱到什么时候,你还想让她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受罪吗?她选择了离开,说明她已经厌倦这个世界,我们随了她吧,我们接下来是要怎样把何皖已经离去的事实告诉伯母,还有要处理她的后事。”   涵冰听完我的话眼睛对着我眨了眨,然后又把视线重新放在何皖的身上,目光呆滞。   我左手抬起涵冰的下巴,右手用力的扇在她的脸上,由于她之前的脸色一直都处于过度苍白的状态,这一巴掌下去,脸上终于出现一点点粉红。力是相互的,我清楚的感受到我手掌传来的阵阵刺痛。   “涵冰,那个永远清醒的涵冰哪去了,现在不是你发愣的时候,要发愣等我们把何皖的后事处理好之后,有的是时间让你发愣!”我几乎都要被我自己的声音振到耳聋。   涵冰还是没反应,等我感觉到有心无力将要再次虚脱的时候,涵冰淡淡的说:“宋帅,开车去锦绣翠苑小区。”   ☆、何皖遗书   我和涵冰坐在后排,何皖躺在我们的腿上,林治帆像木头人一样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即便他亲眼看见何皖死后的样子,他到现在同样无法相信何皖死了的事实。   到达锦绣翠苑小区,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勇气进入何皖的家,之前打涵冰那一耳光时的,把我所有的勇气都用完,双腿发软站,有点站不起来。   “张晴,出去。”涵冰视线依旧停在何皖的脸上。   我咬牙使劲,让自己能够站起来,涵冰慢慢放下何皖,自己也从车内出来,然后头也不回的向何皖家的方向走去。   门铃只按了一下,何皖的妈妈就快速的打开门,满脸笑容的表情,再见到我们的那一刹,可以明显看出失落,笑着说:“你们来了,进来吧,我还以为是何皖回来了呢。”   我们刚迈进房内,何妈又转过身着急的问:“你们知道何皖在哪吗?我打她电话也不接,他爸爸在监狱自杀的事情给她打击太大,估计找地方藏起来哭鼻子去了,你们要是知道她在哪,就帮我多开导开导她。”   “何爸自杀了!”我诧异的问!   老天爷何皖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待她。   “嗯,他爸爸一周前在狱中自杀,她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们,他爸爸自杀时,她也没哭没闹,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我的心就一直悬着,你们知道她对他爸爸感情特别深。3天前何皖接到林孟瑶的电话就匆匆出去了,从那以后再也没回来,我打她电话也不接,想找林孟瑶的电话也没找到,你们知道何皖在哪里吗?”   “何妈,你说何皖出门接到过林孟瑶的电话?”涵冰上前一把抓住何妈的胳膊。   “是呀,我问她什么事情她也不说,之后就找不到人影,我正准备做晚饭,等她回来的时候也不至于没饭吃。”何妈说完转身欲要回厨房。   “妈,别忙了,何皖死了。”林治帆有点气喘有点哽咽的从走廊迈进房间。   “你胡说什么?”何妈呵斥林治帆,在她转眼看见他怀里何皖直挺挺的身体时直接晕了过去。   何妈昏迷两小时后醒来,我们都担心她会再次昏死过去,不过她只是用手不断的抚摸着何皖的脸庞,不停的说:“小时候我从来没有好好抱过摸,认真的看过摸,现在等我想好好抱抱你的时候却没有机会了。”   我们几个人坐在沙发上都没有掉眼泪,我很想哭,但是我怎么也哭不出来,涵冰估计已经在我们不在的时候把眼泪哭干了吧,林治帆估计此时也在强忍,宋帅我不知道,也许他虽伤心难过,但不至于哭,毕竟何皖和他并不相熟。   我们谁也不说话彼此都如木头人般坐在沙发上,期间一段时间何妈苏醒过来,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何皖喃?”然后起身费力的把何皖的尸体抱到她的卧室,紧紧的抱着她,脸贴脸又昏死过去。   林治帆憋着泪水,声音颤抖让我们回去,我和涵冰都不想回去,只想坐在这,起码这里还能离何皖近一点。   宋帅说我们在这反而不好,何妈也许看见我们更难受,我们回去的话,林治帆也许可以轻易的掉下眼泪,他到现在一直都憋着,若不让他哭出来,他也许会憋坏的。   我和涵冰就像两具没有灵魂的干躯体,任由宋帅夹在中间拉扯着走出小区,坐进他的车,然后被他安置在他的家里。   我和涵冰躺在一张床上,盯着天花板,一直望一直望,多么希望这只是我们做的一场噩梦,可是这不是一场梦,我感觉到疼痛,感觉到我和涵冰相握的那只手,被涵冰的手指甲深深的扎进肉里,那种迟钝却钻心的痛一直都在。   天亮了,人已不在。   我真的不知道要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今日新升起来的太阳,我感觉我的人生世界已经没有了赤橙黄路青蓝紫的色彩,它被灰黑色占据三分之二。   涵冰起床走出房间大约十分钟左右重新回来,她洗了脸,整理了一下头发,素颜的脸色使她越发显得苍白。她看着我说:“流氓晴,起床,我们要去何皖家。”   宋帅给我们做好早饭,我们谁也没有胃口,所以早饭丝毫未动的放在饭桌上,我们本来准备打的去何皖家,宋帅执意要送我们过去。   刚坐到后座涵冰就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手机一直想着“嘟嘟声”却没有人接,我猜她在给林孟瑶打电话,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除夕,她现在不接电话也情有可原,再说,她那边还躺着一个活过今天也许就没有明天的病前夫。   果然对方还没有接电话,我扫视到涵冰烦乱的手指又按在“林孟瑶”三个字上,直到到达何皖家门口,林孟瑶的手机都没有打通。   我们走进房间,何妈正在给何皖用湿毛巾擦脸,看见我们来了,何妈抬起头对我俩声音淡淡的说:“咱们帮何皖收拾收拾送她走吧,你们几个关系好,知道她的喜好,你俩去她的房间收拾一些她喜欢的东西给她带上,我在给她换件干净的衣服。”   我转身的时候看见林治帆从洗刷间出来,他的双眼像极了顶着大眼泡的金鱼,他昨晚应该是彻夜豪哭吧。   宋帅接到一个电话和我们匆匆告别就离去了。   干净的小床,墙壁上张贴着几米漫画《地下铁》里面那个手拿拐杖往地铁出口走去的女孩的画报,在旁边贴着《灌篮高手》里面仙道的画报。   我还记得何皖满脸笑容的说:他以后要找一个像仙道那样的男人,英俊、才气、乐观,与流川枫那冰人相比他应该更会体贴女生。   可是她后来却找了一个林治帆,一个和仙道几乎没有一点相似度的林治帆,一个错误的林治帆。   画报的下面是她的床,被还凌乱的窝在床尾。我走到床边把被子摊开,上面还有何皖的味道,然后慢慢的把被子叠好,叠成军训时的豆腐块,以前军训时她总因为叠不好被子被罚站,后来实在看不惯她那笨样,只要宿舍检查都是我帮她叠被子。   叠好被子,我看见涵冰手里拿着两张、张上面写着字的纸站在那一动不动,她就像站在那里的兵佣。   走上前,拿过她手中的纸,上面的一张零散的写着有关开店的问题,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数字,应该是一些人的电话号码或许是开店所需的费用吧,下面一张用中性笔认真写满字的纸则是何皖的遗言。   我曾以为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我说的是真的。我有一个有钱且爱我的老爸,有一个漂亮对我不是很热情的老妈,我想她对我的不热情也许是不会表达,我确定她是爱我的,若不爱我怎会有我的存在。我有三个好姐妹,后来变成两个,还有一个我爱且爱我的男友。   也许我太幸福了,连老天爷他老人家突然也有一天意识到,仿佛给我的东西太多,为了显得他的公平,所以他手指一动,我的幸福就被他这样给拿走。   我的爸爸,把我当宝贝一样养大的爸爸没了。他犯了罪,死在监狱。我多么希望老天爷拿走的是钱而不是爸爸的命,可是他一下子把钱和爸爸的命都拿走了,有时候我想他把我的命和爸爸的钱拿走就可以,用我的命换我爸爸的命,我只要爸爸活着,可是爸爸却死了,死在了冰冷的监狱里面。   爸爸死后两天,爸爸原先公司的律师给了我一封信,他走后我打开信,里面只有几句话和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爸爸说皖皖,和你妈妈好好活着,爸爸爱你们。   我不知道爸爸以怎样的方式瞒下这张支票留给我和妈作为后半生的开支,可是我真的一点也不想要这张冰冷的支票。   妈妈,我一直以为妈妈是爱我的,原来她一直是恨我的,所以才对我那么冷淡。每次我很开心的喊她妈妈的时候,她一定很痛苦吧? 因为我是她人生的一个错误,一个耻辱。现在静下心来想想,我很高兴妈妈没有爱过我,因为不爱爸爸,不爱我,所以她生活在这个家也多少容易些,因为无所爱就无所牵挂。   有时我想我得不到母爱,是不是应该恨妈妈,即使她是被迫的,但我是无辜的,她却一点也不吝惜我,可怜我,没有给我一点爱,我在她心中永远都是陌生人,所以她才对我表现的平平淡淡,毫不在乎。   可是,我恨不起来,因为她一直都是我所爱的妈妈。那我是不是应该恨爸爸,因为当初爸爸的□□造成现在的一切,可是我真的恨不起来,爸爸是那样的爱我。   小时候他把我拖至他的肩膀喜欢驮着我走街串巷,每次开家长会时他都会把我搂在怀里,对于老师的批评总是对我笑着说没关系,晚上给我讲故事的永远是爸爸,第一次来月经被吓坏的我,以为我要死了,告诉我这属于正常生理的人也是爸爸,长大后告诉我有喜欢的男孩子可以追求但是不可以随便上床乱性的人也是爸爸,他说女孩子要自尊自爱,即使我很爱林治帆我也没和他发生关系,因为爸爸说女孩子要自尊自爱,不等到登记结婚那天绝不发生身体关系。爸爸是多么的爱我,而我也是深深爱着我的爸爸。   林治帆,我一直把他当我的男友自居,不,应该是爱人。我是多么的爱他,我也一直以为他是那么的爱我。可是,这全是错的!   他居然是我的弟弟,同母异父的弟弟,一个一开始就知道真相却假装不知道真相故意接近我,伤害我的弟弟,原来他是在报复我夺走了他的母亲,迫害了他的家庭。其实我想说,他一点也不必羡慕我,我从来没得到过母爱,我没吃过妈妈的一滴奶,爸爸告诉我说妈妈没有奶,所以我才喝奶粉长大,后来听奶奶说妈妈是有奶的,她只是不给我喝,因为恨,即使我饿的哭声嚎天她也不会理会,反而觉得我心烦,直接甩手出门,现在我知道原因了,因为她恨爸爸,所以恨我。所以我想对林治帆说你一点也不必羡慕我。   我其实是恨林治帆的,恨他知道真相却故意接近我,把这一切都揭开,这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不过是让结了疤的伤口重新流血流脓溃烂罢了。   其实我最恨的是他是我的弟弟,当我知道他是我弟弟的时候,我居然发现我还是喜欢他,不是喜欢亲人的喜欢,是爱人的喜欢。过了好久,我才把这种喜欢硬生生的拉扯断,因为我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那是不道德不被社会所允许的。   我这辈子最幸运的是得到两个好姐妹,张晴和涵冰。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很幸运得到两个好知己好姐妹。   流氓晴,小张晴,请允许我最后这样一次喊你,我知道你是很讨厌我们喊你流氓晴的,你说这个绰号很难听,每次我们这样喊你的时候,别人都会拿异样的眼神看你,以为你是色女。   张晴,你和陈译远还有宋帅的关系我还是想说一句。是个正常人都会说陈译远太不是东西,宋帅绝对是现实的高富帅,你就彻底忘记陈译远跟了宋帅吧。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真的,宋帅不错。不过细想一下,感情这个东西哪是旁人可以看的清道的明的,还是你自己选择吧。不过,既然选择了,以后的路不管怎样别后悔,那是你需要付出的代价。   老大,老大谢谢你这么多年替我们遮风避雨,不管是什么屁事猫事,总之我们解决不了的事情,你都替我们解决掉,而且丝毫没有异味。   老大,这社会一个人走太苦了,你还是找个好男人嫁了吧,我说这话你肯定又会说我太世俗,鄙视我吧。那你就鄙视我吧,我真的好想有一个可以爱你疼你的姐夫。   老大,工作上别太苦,现在拿命换钱,老了拿钱换命也不划算。我说这话你必定会说,我现在不拿命换钱,哪来的将来拿钱换命。我想说的意思其实就是注意休息,适当折中一下。人始终会老的,不可能一辈子风华正茂,一生中最美好的几年也就是从二十到三十这十年之间,还是找个人陪着你吧。若你真找不到那个令你砰然心动的男生,你试着和林治帆处一段时间怎么样,算是我有私心,你替我爱他好吗?   至于林治帆,我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因为有好多话要说,貌似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弟弟,好好过日子,好好照顾妈,这下你的生活中不再有仇恨,你看,我们全家都遭到报应了,老天爷都替你报仇了。   最后要和你们说的是,我用爸爸的钱给你们三人在历城区每人买一套房子,不是大平但也不是小平,以后结婚过日子够了,给你们钱你们必定不要,所以就直接给你们每人买了一套房子,这样你们以后生活会轻松点,因为没房子你们始终都是漂着。张晴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死后把我的骨灰撒入大海吧,我想活的无拘无束。   最后一句话:我真的爱你们,谢谢你们在我身边。   何皖   ☆、真相   我拿着何皖写得遗书,我真的不敢相信这居然真的是她写的,她是一个多么乐观、积极、坚强的女生,她居然选择了自杀,而且选择自杀应该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我把这张写满字的纸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我弄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张纸只把我和老大涵冰说做好姐妹,那孟瑶呢?   孟瑶不应该也是我们的好姐妹嘛?   我还在那发愣,涵冰已经把她自认为对何皖比较重要的东西都收拾完整,最后在桌脚的相框中把我、孟瑶、何皖、老大的合照拿了起来,用剪刀把一角的孟瑶剪了下来,我不知道老大为什么把孟瑶剪下来,不过想想何皖的遗言里面并没有孟瑶,也许她们俩在我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是我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孟瑶和何皖彻底的决裂。走上社会,我们真的变好多。   我们把收拾好的东西拿出去,何妈接过去把它们放到何皖的旁边,何妈一直坐在那里看着何皖,过了好久,她说:“明天是第三天吧,明天下午我们把何皖火化掉吧,然后找个地方把她埋了。”   晚上涵冰拉着我去一趟林孟瑶家,我想涵冰肯定是想让孟瑶在何皖化成灰之前再见她一面。等我们按响门铃,走出来的却是陌生人,他告知我们林孟瑶已经把这个房子贱价卖给了他们,至于她的去处他们也并不知道。走出楼梯,涵冰愤恨低声骂了一句“□□。”   “老大,这是骂谁?”我有点想不通,骂那个买孟瑶房子的人家,还是骂孟瑶。   “当然是林孟瑶,难道还有谁,之前何妈说何皖出去找孟瑶就没回来,何皖留的信里面也没有孟瑶,你真以为何皖是因为扛不住何爸的离开选择自杀吗?肯定是孟瑶做了何皖难以接受的事情,她现在倒好一走了之。”   直到何皖火化也未见孟瑶露面。从火化场出来,何妈就紧紧的抱着那个长方体的骨灰盒发呆,眼泪不住的流。若是何皖看见何妈为她流眼泪会不会高兴,因为这样她就知道其实何妈也是很爱她的。   何妈想把何皖直接葬在J市的一个墓区。涵冰问何妈能否把何皖葬在她的老家,她告诉何妈其实何皖并不喜欢J市,她喜欢有海的地方。   我们一群人抱着何皖的骨灰匆匆的坐大巴往涵冰的老家赶,当我们到达涵冰家的时候,兀叔和涵冰的妈妈已经在家中等候,说一接到涵冰的电话就立即托关系又使了点钱搞到山顶一个可以埋葬的且正好能够看到大海墓区。   晚上兀叔做了晚饭安置好我们便带着涵冰的妈妈回到邻村那个属于他的家,我们留在涵冰家等待明天一早去山顶把何皖埋葬,也许因为好几天没有合过眼的缘故,再加上坐长途大巴比较累,我们几乎一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第二天我们都相继起的比较早,当我打开大门看见宋帅穿着长款羽绒服站在门口搓着冻的通红的双手时,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我再怎么铁石心肠也知道他为什么而来,不是为了何皖,不是为了涵冰,而是为了我。   但是即使我再感到,此时也没有矫情的心情,走到他跟前说:“我们要去山顶埋葬何皖,一起吧。”然后把我的手套脱下来递给他。   冬天太过寒冷,山顶的那块小土丘早已成了冻土,我们铲、刨、挖了大半中午才只挖了一点点,中午的时候兀叔和涵冰的妈妈也爬了上来,兀叔从他们村挖井人家那里要来少量散装□□,帮我们炸开一个坑,这样我们的速度就快了很多,当我们正式把何皖埋下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要落下地平线。   我们站在那里谁也没有离去,就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心里想着看一眼再看一眼。我看着何皖的坟冢,想,何皖,原谅我们没有按你所愿把你撒入大海,我们自私,我们不想以后想念你的时候,连个可以说话的固定地方都找不到。你觉不觉的这个地方其实也不错,远离J市,靠近大海。   兀叔搀扶着涵冰的妈妈、林治帆搀扶着何妈先一步下山,待他们走后涵冰一下子蹲下,双手抱膝哇哇大哭,那夜学校的操场上老大涵冰也是这样抱着何皖的尸体哭的痛彻心扉吧,何皖真的就这样走了,离开了我们所在的世界。   我也想哭,但是我真的流不出眼泪,宋帅靠近我,握住我的手。   涵冰哭了好久,到最后她几乎连抽噎的力气都没有,起身对我俩笑说“抱歉。”   待我们准备下山时,在不远处我们看见了徐向阳。   我们向许向阳的方向走去。   “你来干什么?”涵冰走到她跟前语气相当不友好的问。   我们都讨厌这个女人,这个令林孟瑶伤心的女人。   “我来看看这个为了朋友伤害我的人,我虽然恨她,但是我也敬她,我甚至羡慕林孟瑶有这么一个肯为她出头的朋友,但是我却为这个躺在湿土里面的人不值。”徐向阳说这话的时候充满着苍凉,同时也带有不屑的语气。   “你知道些什么?”涵冰双手抓住徐向阳的双肩,当她听见“林孟瑶”这三个字的时候,就感觉到她开始浑身颤抖。   “你想知道详细事情还不简单的。”徐向阳有点蔑视般的推开涵冰掐在她肩上的手,转过身说“那我就说个简单的吧,你朋友何皖就是躺在湿土里面的那个人,因为帮林孟瑶出口恶气,所以用钱找了一帮人把我给糟蹋了,而林孟瑶为了生意为了钱让何皖去陪她的客户,结果何皖被人给糟蹋了,换句话就是说何皖被林孟瑶给糟蹋了,你听明白没有。”说完头也不回的下山。   “我涵冰在此发誓,从今天起和林孟瑶一刀两断,从此为敌。”   徐向阳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被暮色笼罩在一片昏黑的树枝丛叉中,我甚至都怀疑,徐向阳到底跟踪了我们多久,才来到这地方,或者说,她心底有多少的恨,才让她一直这样的蛰伏。   身边的涵冰无魂般的挪步开始下山,她的心是否和我一样,觉得特别的冷!   我只感觉冷,天气冷,夜色冷,朋友间的感情彻底清脆折断的声音也冷。冷,浑身冷。   第二天我们回J市前,林治帆本想让何妈和他一起住,但是何妈拒绝,她说何皖在哪里她就在哪里。索性便留在涵冰家。   涵冰没有意见,涵冰的妈妈自然也没有意见,何妈对于涵冰一家很是感谢。   此地远离J市的喧闹,清净,离何皖近点,她心理也算舒服一点。   ☆、超出理性      回到J市,我独自一人躺在房子里,陈译远想必现在应该在老家过年,还在走亲访友,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眼睛干涩疼痛,可是我仍旧睡不着。   每当我一闭眼总会想起何皖的音容笑貌,长头发时傲慢公主时的她,短头发为生计坚强的她,冰冷躺在血泊中的她。   两天来没洗刷,蓬头垢面站在路上打车,夜晚的寒风直刺入股,没带手机,没带手表,只是零散的顺手抓了一些零钱,在我快即将被冻僵的时候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报上涵冰的地址。   夜晚车辆少,车速很快,白天需要接近一小时的路程,现在只用了半小时,我扫一下计费器,把钱递给司机。无乱我怎么按门铃或者敲门也没等到老大给我开门,等来的是楼下物业人员,原来是某个邻居受不了我的敲门声打电话给楼下物业,物业调出这两天视频,显示涵冰并没有在家,我不知道她去哪里,我蹲坐在物业办公室,两眼呆滞,偌大的J市除了老大这里我已经别我去处,不知是物业觉得我可怜,还是觉得偌大的城市自己实在太渺茫,还是因为何皖的事情,眼泪簌簌的落下来,很快打湿地面,物业的保安人员见我这副模样,也不知怎么办,等我哭累不在掉眼泪时,小声的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可以帮我找一个房间暂时住一晚,我站起身摇摇头走了。   好冷,再次站在大街上被风一吹清醒不少,这次意识到自己除了没带手机之外,身上穿的居然是睡衣。   应该去哪,脑海中蹦出一个人的地址,宋帅家也许可以去,宋帅住在高档区,看了一下兜里的钱不够,去还是不去,咬咬牙?   去,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家,大不了让宋帅下来给司机钱。这次等的时间不是很长就有一辆出租,到达宋帅小区我对司机说钱不够,让他在车里等我一下我上去拿钱下来时,司机眼神里明显透露出反感和怀疑,下车和我一起上楼,走到小区时被门卫拦下,说了好多好话门卫也不让我们进去,司机更是口中说话难听,再三央求下门卫用他们的电话给宋帅打电话核实,等待的这段时间,我看见门卫所在的房间悬挂的钟表显示时间为夜晚3点,打了3通,听筒那边传来一声慵懒的“喂”声,我一把抢过门卫手中的电话,着急的喊:“宋帅,是我,带着钱到楼下接我,快点。”   “好。”简短的一个字之后是通话挂断的清脆声。宋帅穿着睡衣很快出现在楼下,宋帅多给了司机一百块钱挡住司机满嘴的牢骚语,他牵着我的手往楼上走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脚穿着两只不一样的拖鞋。   站在楼梯内我打了一个寒战,他顺势把我揽在他的怀里,我没有抵触,毕竟我真的很冷,真的很需要一点温度,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   他打开房门,室内的暖气让我的筋骨瞬间感觉到舒展,我坐在沙发上,他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我这才意识到我今晚行为的冒失。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你进去睡吧。”   他坐到我旁边笑着说:“你觉得我还睡的着吗?我很喜欢你打扰我!”   我低声不说话,低头把热水喝掉,欲把杯子放到在他旁边的茶几上,我不知他居然一直都侧低头盯着我看,扭身时碰到他温润的嘴唇,暖暖的感觉快速传递到我的体内,本想离开,他却一只手拥住我的腰,一只手抵住我的后脑勺,他主动的吻着,我脑袋一片空白的回应着,也许不是一片空白,那时候我只记得我贪念那一点点唇角传来的暖意,然后贪念的越来越多,之后所有的行为都不再受理性控制,因为一开始就没有理性。   我一觉睡的很沉,当我从宋帅的床上醒来时发现,宋帅正侧身用他好看的凤眼盯着我笑,我却愣在那里,因为我看见他□□的锁骨,同时意识到他的一条腿搭在我的腰上,一只手放在我的背上,而我居然也□□。脑袋空白之后是忽然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因为羞怯我的脸瞬时如火烧一般红热起来,忙往后移动,想要和他拉开距离,他却更加用力,把我拉进他的身边拥入怀内,在我耳边轻声说:“你,张晴这一辈子都是我的,我会好好待你。”说完后起床离开。   也许由于这段时间我一直没睡的缘故,他离开后我又再次睡着,等我再次醒来时已是早晨八点半,走出卧室,看见他正坐在客厅看报纸,见我出来,他笑着伸手走到我跟前,我反射性的往后退一步,后脑勺撞到墙角,吃痛的我咬一下嘴唇。   他放下双手,退了回去,笑着说:“早饭已经做好。”趁他去厨房之际,我从桌子上他的钱包内拿一百块钱匆匆离去。   拿着打的剩下的钱,在路边的金得利买了两个海带素包和一杯豆浆,忍受着因穿着睡衣一路看白痴的眼神匆匆回家,走到家门口跺脚打开感应灯,侧站靠在墙壁上的宋帅着实把我吓一跳,他看见我忙把手里的香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你吸烟?”   这么快的见面着实让我尴尬,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问,不过在我印象中确实从来没见他吸过烟。   “嗯,很少吸,面对没有把握不知道怎样处理的事情会偶尔吸一支。”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的脸,貌似想从我的脸上找出情绪变化。   “那个,我们暂时还是别见面的好。”我有点尴尬。   昨天的事情虽说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会和陈译远以外的人发生过身体关系,即使我到现在也没和陈译远发生过身体关系。   “张晴,我是认真的!”   我能感觉到他因紧张而全身肌肉紧绷,我终是抵不住他神情专注的视线,轻声说:“对不起”,然后快速的打开门钻进房内,把他拒在门外。   我不知道他在门外站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实在没心力在应对他,我还没有从何皖的事件中走出来,也不想这件事情被陈译远知道,我想和陈译远生活在一起,我也不能保证陈译远是否不在乎这件事。   ☆、一刀两断   在家窝了很久,打开电脑,匆匆浏览一下网页,所言问题依旧是往年老生常谈的问题——今年春晚是否好看。实在没有兴致看这类的娱乐节日,喜庆的气氛反倒更加映衬我心苍凉,鼠标一点,关闭电脑,拿起手机给涵冰打电话,依旧关机,已经四天找不到她的人影。   无力起身,准备重新躺回床上看天花板,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拖拖拉拉的打开门,涵冰脸色憔悴的站在那里,她看见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饿”。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胃内空空。我从脚往上把她打量一遍:“进来洗刷一下,换件衣服,我们出去吃吧。”   我不知道她这几天去了哪里,但是我很确定她这几天过的不好,很明显这四天她没有换过衣服,没有认真洗刷过,头发毛燥的散放着。   我站在涵冰的身后看着她洗刷,才发现狼狈的不止是她,镜子中的我脸色黯淡发黑,嘴唇干裂爆皮,睡衣扣错纽扣。   “你这几日就躺在家里独自神伤,不吃不喝。”涵冰从镜中看着我问。   “算是吧。”我并不想告诉她我和宋帅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你这几日去了哪?”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我去处理何皖的事情,你也洗刷换件衣服,我们去日照找林孟瑶。”   涵冰说到林孟瑶时仿佛这三个字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我真笨,居然没想到涵冰消失这几日必是调查何皖那日发生事情的细节。   洗刷完毕,回到卧室,我看见涵冰打开衣橱,伸手拿起那件羊绒呢子大衣又放了回去,这件呢子大衣是何皖出钱买的,当时买了四件,我们四人每人一件,因为走得是淑女名媛风,我穿不出这样的气场,所以一直挂在衣橱内没穿。   涵冰拿又起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套在身上,我穿一件卡其色短款羽绒服跟在她的身后出去。   我不知所以然的跟着涵冰来到车站,然后上了去往外地的大巴,我很想问她我们究竟去日照什么地方,但很显然她并不想告诉我,因为一上车,她就把脑袋放在椅背上闭眼假寐起来。   坐三个小时的大巴下车后,我又跟在她身后上了一辆短途绿色小客车,约计半小时后下车随她下了公路,转了N个胡同,来到一家古铜色大木门的门口,门口右边的墙壁上靠满了花圈。   我不明的望着涵冰,然后随她迈进那户人家,院子正对的正厅里面放着一口棺材,里面躺着谁,刚开始我并不知道,因为里面没有我认识的人,当我正好奇的环顾四周,走进正厅门口,我看见林孟瑶正搀扶着郭江成的妈妈站在棺材的一旁,我很震惊,没料想到躺在棺材里面的人居然是郭江成,看来他的病终没有被治好。   更让我震惊的是林孟瑶看见我们来时的神情,居然比我知道这是郭江成的吊丧时的表情还要震惊,她的眼睛挣得很大,嘴巴微张,我甚至在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的恐慌。   是的,她应该恐慌,看涵冰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她肯定能料想到我们是为何皖的事情而来。   涵冰站到棺材前面,按照当地的习俗跪下对着棺材磕一个头,我也学着她的样子跪下磕头,磕完头接下来应该是走到死者家人前说几句安慰节哀之类的话,涵冰站到林孟瑶和郭江成妈妈面前,眼睛直视林孟瑶,我本想对着郭江成的妈妈说节哀,但是看到涵冰那宛如刀子一样盯着林孟瑶的眼神,我就吓的没敢说出话,我看一眼林孟瑶,然后直接把视线投向别处。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她,我是恨她的,恨她居然对自己的好姐妹作出如此令人痛恨可耻的事情,因为她,一个活生生的何皖就没了,可是,我又不知道应该具体怎样恨她,毕竟她也是我的姐妹,我也很想不把她再当姐妹,我也无数次在自己心底告诉自己,林孟瑶已经不是我的姐妹,可是当我面对她的脸时,我才意识到我办不到,起码现在是办不到。   “你们来了,何皖怎么没来?”林孟瑶的声音颤抖着。   “她来不来不了了!”当我听见她颤抖着说出“何皖”两字时,心头一紧,她怎么还好意思提何皖。   “何皖死了,死在学校的操场上。”涵冰咬着牙开口。   从她的声音里面就可以知道,她现在是多么强忍的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倘若她是一条狼,估计此时林孟瑶已经被她撕裂的四分五裂,血肉横飞。   “何皖死了?”林孟瑶有点不敢相信涵冰说的话,踉跄的后退一步,有点自言自语的感觉。   “死了,让你害死了。”涵冰不依不饶般上前一步,靠近林孟瑶的脸,咬牙切齿般回答。   林孟瑶直接“噗通”一声瘫在地上。面色煞白煞白,白的让人有点害怕。   涵冰转头对我说,张晴咱走吧。我点点头和她相继走出院子,胡同里面陆续有人去郭江成家送烧纸吊丧,在农村里面死者为大,不管你们家是否和死者有关系,都会买一小叠烧纸送去。   我们在村头的汽车站点附近住了下来,房间窄小阴暗,铺盖上泛着潮湿和长时间未洗的霉油味。   我们在这家到处冒着潮气和霉味的小旅馆连住3天,期间下了2天的雨。   涵冰除了吃饭时间其它时间都用在发呆上,她几乎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侧身倚靠在门框上,双眼放空般望着外面的一切,双眼放空,其实她什么也没有看。   第三天,林孟瑶出现在我们住的房间门口,当涵冰的视线第一时间发现她时,眼中立即有了光彩,那是一种雄鹰见到猎物的眼神,她等她好久了。反倒是我有点害怕这一刻的到来。   “进来吧。”涵冰咬着牙,带着恨意和蔑视的眼神扫一眼林孟瑶。   林孟瑶咬着嘴唇,步履缓慢的挪进来,很明显她的身子比之前相比显得更加单薄。我搬一个椅子放到她面前,然后坐回床上,她看一眼涵冰,见她视线望向窗外,小心的坐下,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话,屋内静的仿佛连时间都嗫声嗫脚的挪动,林孟瑶一直看着窗外的雨,涵冰的视线和林孟瑶截然相反始终不愿意看她一眼,我正视门外的雨如断线的珠子簌簌的往下路,地面上涌起一批又一批的水泡,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雨一直下,房内仿佛只有我们的呼吸声、雨声、时钟秒针的走动声音,好久好久。   “我没想过去伤害何皖,真的,我只是走投无路了。”林孟瑶呆滞的望着窗外淡淡的说,“那时医院已经下达最后通知,让我交江成的医药费,若再不交就给他停止治疗,我不能让他死。只要我拿下那个大客户,江成就可以多活一阵子,可是那个老头好难缠,我已经把价低降到了最低标准,他也不同意,就在我绝望的时候徐向阳走了进来,她狐媚的揽趴在那个老头身上笑得花枝招颤,媚眼在老头和我之间来回旋转,她告诉老头说我是何皖的好朋友。说完这句话那老头眼神立马来了精神,他告诉我,只要让何皖来陪他喝一次酒就可以按照最高价格给我,我心动了。当我把何皖叫来,发现事情完全超出我的想象,我看见何皖在里面大声的呼喊我,我想救她的,我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拨打110报警,不知道徐向阳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他对我说,只要我电话一响,这笔买卖就泡汤,江成就必死无疑,她还告诉我,那个老头遇到资金紧张的时候,曾经去求过何皖爸爸帮忙,但是她爸爸拒绝了,当他准备再次试图劝说何皖爸爸投资时,何皖冲了出来,她是那样的年轻单纯,从那时起这个老头子就惦记上了何皖。”   林孟瑶说完,悠悠的抽回视线,看着看一直不用正脸看她的涵冰,然后又看了看,倏地站起身,大声摇着头喊:“我真的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没想过何皖会死,凶手居然是我。”喊完直接跑了出来,由于跑得太急,被门框绊一跤,直接摔在再低,她爬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头也没再回径直跑远了。   林孟瑶刚跑出去,一直没有动静的涵冰如猎豹一般追了出去,从后面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林孟瑶一个后仰,身体失去平衡摔在泥水里面。   涵冰全身带着戾气,直接坐在林孟瑶的身上,对着林孟瑶的脸就是一阵很抽:“你没想让何皖死。臭□□,你的意思是说,你就是想让何皖失个身,然后给那渣男换钱。你自己贱,贱到泥土里面去卖肉,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贱,你自己贱,自己卖,为什么要拉上何皖,何皖不欠你的。你结婚的时候她给过你钱,渣男住院的时候,她为了你,把她开店的钱给你用,你就这么对待她。你个白眼狼,你自视清高的觉得她是在施舍你,有本事你别用呀,有本事你去施舍何皖呀。你以为谁都能接受何皖的施舍。臭□□!”   我站在俩人旁边,静静的看着涵冰扑打林孟瑶,眼泪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打吧,打吧,林孟瑶却是欠打,打完这一场,涵冰的心结也能解开很多,打完这一场,我也和林孟瑶彻底的说再见。   多么可悲,时时刻刻把姐妹情放在嘴边的林孟瑶,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竟是出卖友情,即便把友情踩到烂泥里面她也不在乎。   林孟瑶也不反抗,任由涵冰打在她的身上、脸上,嘴角出血都没有喊一声。直到涵冰从衣服内掏出一把水果刀,林孟瑶吓得大喊大叫开始反抗。   涵冰冰冷的看着林孟瑶:“原来你怕死,你就是贱货,你活在这世界上简直脏了世界,你去死吧。”   眼看涵冰的水果刀向林孟瑶身上刺去,也不知道我从哪里得来的高速度,跳上去一把抱住涵冰,涵冰的水果刀从我的手臂间滑过,羽绒服出现一条口子。   林孟瑶得机,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站到一侧瑟瑟发抖:“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目光涵冰的盯着她:“对,你不是故意的,你可以为了自己,无限制的利用我们,只要我们不死就可以,你这样的朋友我们要不起,以后别让我碰到你,碰到你一次,我会揍你一次,我们的友情从此一刀两断。你给我滚!”   ☆、扫地出门   林孟瑶咬下嘴唇,什么也不说的直接转身跑掉。   涵冰手里的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然后抱住我嚎啕大哭:“流氓晴,何皖死了,何皖死了,何皖死了……我的何皖死了……”   我明白涵冰此时的感受,何皖死了,心痛,更让我们心痛的是,何皖死在姐妹的手里。   我虽然没有如涵冰一般嚎啕大哭,但我的眼泪就如这雨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淋雨的结果,就是我和涵冰在回去的大巴上面就开始发烧,熬到j市,涵冰让我跟着她回家,我拒绝,直接自己打的回自己的住处。   到家找出感冒药胡乱的吃下去,躺到床上睡大觉,不知睡多久,朦胧中觉得有人在敲门,本以为是幻觉,结果敲门声越来越重,拖着疼痛的身体,痛苦的走到门口,心想,这又是谁?打开门,还没看清楚对方是谁,结果就被对方一巴掌给甩在脸上。   原本迷糊的眼神这下彻底清晰,原来是陈译远的大姐。   我实在没有力气和她闹,淡淡的开口:“现在还是春节假期,陈译远还没来……”   “啪!”   陈译远大姐又直接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感觉瞬间传来,我懵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她。   “你到底要不要脸,我之前已经打过电话让你赶紧搬走,没想到你为了把我弟弟缠到手,也真是手段百出,大过年的都不回家,在这里想着办法把我弟弟往回钩!你们家是怎么教出你这般没脸没皮的孩子,看来家教也不怎么好吗!”   她打我骂我,我都可以暂时忍受,毕竟她是陈译远的大姐,若是以后我真的和陈译远结婚,到底是一家人,到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可她不能侮辱我的爸妈。   我昂起头,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一只斗鸡的模样:“你有家教,你们家教好,你们家教好让你到处和泼妇似的撒泼。我缠着陈译远关你什么事情,有本事你让陈译远来说,我和你说不着。大饼子脸!”   “你……你说什么!”陈译远大姐脸上的表情再度变得更加狰狞,很显然这“大饼子脸”是她的软肋。   “大饼子脸,我说你是大饼子脸,不仅是大饼子脸,还是大盘脸,又大又凹,丑的要死!”   “我和你拼了!你竟然说我长得丑!”   陈译远大姐就如疯狗一般扑了上来,对着我又是挠又是抓!我们的动静太大,加上现在是春节时间,周围的邻居被我们惊动,很快物业走了上来。我和陈译远大姐被请到物业,物业里面的人对我还是有印象的,于是对着陈译远大姐说话有点难听,陈译远大姐受不了,直接坐在地上撒泼,说物业联合寄生虫欺负业主的亲戚。物业无奈,只好找出记录本,打电话给在家过节的陈译远。   “喂,你好,是陈译远业主对吧,这里有一妇女和……”物业人员看我一眼。   我快速的开口:“张晴。”   “这里有一妇女和张晴打架,对方说她是你大姐,还说……张晴小姑娘是寄生虫,赖在你家不走。”   我听不清楚电话里面陈译远说了什么,但看物业人员望向我的尴尬表情,我就知道他站在了他大姐的一面。   物业人员放下电话,很是无奈的对着我开口:“张晴,对……对不起,虽然我们也知道你在我们这住很久,但房租毕竟是陈译远出的,所以……”   陈译远大姐颇为得意的从地上站起来,对我扬起她的大饼脸,颐指气使:“怎么样,我弟弟还是向着我的吧。你……现在就给我滚,否则的话我就报警,说你不要脸死活赖在我弟弟家不走!”   我仰起头,深呼吸,努力不让眼眶里面的泪水留下来,虽然我现在特别的心酸,特别的想大哭一场,但我绝对不能在陈译远大姐面前掉眼泪,倘若的话,掉的不是眼泪,而是尊严!   “怎么,还赖在我弟弟家里不想走,你不愿意走的话,我现在去给你收拾东西,把你的那些破烂都扔到外面去!”   “不用你动手,我嫌弃你脏,我自己收拾!”说完话,我蹭蹭的走进电梯,没管跟在后面陈译远的大姐,直接按下电梯开关,先一步上楼,打开房间的门,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打包,即便行李再不多,住在这两年,乱七八糟的衣物、电脑等用品收拾起来还是不少,足足装了两个行李箱,三个背包。   陈译远大姐看我收拾好东西,一趟拉不走,怕我以此为借口,再留下来,直接把我放在床上的两个背包拿在手里,先我一步,把东西扔到门外。   心中苦笑:陈译远,陈译远,你们家还真是极品,即便你对我没有爱情,但这两年我帮你创业,帮你走东走西,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你至于这么对我吗!   我背起剩下的一背包,一手拉一行李箱向外面走去,走出门口,陈译远大姐小人得志的看着我,嘴角带着笑容:“你还得感谢我,现在是我赶你走,总比回头我弟弟亲自来赶你走有脸面。实话告诉你,我弟弟现在已经和上次那医院的护士在家订婚,我主要是怕你还赖在这里,让我看中的弟媳不高兴。”   好呀,陈译远,真好!   眼看陈译远大姐要关门,我开口:“等等!”   “你又想做什么!”   我拿出钥匙环,摘下此处的钥匙,直接把钥匙扔进在陈译远大姐的脸上,我对着陈译远大姐再次变得剑拔弩张的脸色冷哼一声,拿起我的行李,磕磕绊绊的回家。   走出电梯,物业八卦的几位大姐围着我问:“小张,什么情况,以前看你和陈译远一起进进出出,我们还以为你们是两口子呢,怎么现在……”   我自嘲:别说你们以为我们是两口子,我自己都以为我们会成为两口子。   陈译远家人这般欺负我,那么……对不起,也给你们留点好名声。   “他们家人看不上我,在老家给陈译远找一个,赶我走呢!”   “他们家人怎么这样!”   “陈译远呢?那小伙子看着不错,他怎么说!”   我叹口气:“他还没断奶,还得喝奶。本姑娘不伺候了!”说完我便拿起行李继续往外磕磕绊绊的走,留下后面一群八卦的大姨妈。   走出小区,把行李放在路边,坐在行李上,呆愣的看着路边上的人,现在这个时候,春节假期,我要找房子也不方便呀,连个上网的地方也没有,再说,我拖着这行李去找房,人家还不得死命和我要房租,看来我只能去老大那里凑合一阵。   掏出手机,想打老大电话,让她来接我,想到她的心情和身体,手指下滑,最终犹豫的落在宋帅的姓名上面,按下拨打键:“是我,你……来接我吧,我……被扫地出门。”   我原以为要等一个多小时,没想到宋帅半小时就到,从车上下来,望着我此时的样子,皱眉,脱下他的西服外套披在我身上:“你……你怎么也不穿件厚衣服,冻坏怎么办!”   我这才意识到,我还穿着睡衣,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冷。   “把我送到老大那里吧,我暂时没地方住!”   宋帅转口问:“你……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身体不舒服吗,赶紧上车!”   我也不和宋帅推脱,我是真的不舒服,没管行李,直接上车,宋帅把行李一件件放到车上,把暖气开的足足,后面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情。   宋帅的嘴角长出青色的胡渣,带着疲惫和少有的一点点小邋遢,看到我醒来笑着问:“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   我咧嘴淡淡的微笑,然后就看到打点滴的吊瓶:“我还以为在医院呢,原来在你家,谢谢!”   “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我……我想吃火锅,麻辣火锅!”   “你现在身体不允许,我帮你做粥,我做粥的技术特别的好!”宋帅说完就跑到厨房,我听到厨房里面依稀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半小时后,宋帅就端着温度适宜的软糯红枣粥进来。   我抿下嘴唇,慢腾腾的坐起来,刚伸手准备把粥端起来,就见宋帅把粥往旁边移动位置:“我喂你。”   我脸颊不自觉的微微脸红,这时候,手机响起,宋帅把手机递给我,看到来电显示名字,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正常。   “陈译远电话。”   我接过手机,打开扩音,声音冰冷的开口:“有事?”   “那个……张……张晴,那房子你不用搬走,现在大过年的也不好找房子,你……你住着就行,过年……过年我自己再找别的房子,房租你……你也不用给我,回头我……我再帮你多交一年!”   “过完年你为什么不回那房子住?”我明知故问,我就是想听陈译远亲口说出那件事。   “我……我大姐没和你说?”   “你大姐和我说什么。我生着病呢,就被你大姐连骂带挠的撵出门,托你家人的福,我直接昏死两天,幸亏有朋友解救,否则估计就会被冻死在大马路上。”   “对……对不起,张晴,我……我没想到我大姐会这样做!总……总之,我……我过完年以后不回那地方住,你接着住吧。”   我冷笑:“陈译远,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家爸妈我不知道怎么样,但你大姐就是疯狗,有病!我把房子钥匙已经扔给你大姐,年后我不会再去公司上班,陈译远,我们以后就是……陌生人。”   我原本想说,我们是仇人,可惜……我做不到。   宋帅把我挂断的手机拿到另一边,笑着开口:“吃饭。”   我抿一下嘴唇,淡淡的开口笑:“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是何皖的经典口头语。   吃完饭,感觉自己瞬间有力气,终于可以满血复活。   门铃声响,宋帅开门,医生提着医药箱笑着走了进来:“我来看看宋帅的小女朋友。”   我笑对医生开口:“那个……我……我不是宋帅的女朋友,只是……朋友。”   “对对对,宋帅的朋友,宋帅说过他还在追,就是你还没同意,你看你们是朋友,你又是女生,这迟早都会变成女朋友的吗!”   “……”现在医生的口才也这么能善言擅辩。   医生给我连体温,又查看一番,换上一瓶新的点滴,说打完这一瓶就可以只吃药就可以。眼神闪烁的落在宋帅身上:“我说,宋帅说的小女朋友,等你身日好了,可得好好照顾宋帅,这两天他为了照顾你,可真是衣不解带,瞧,都变成邋遢浪浪汉,丑。”   我看一眼宋帅,笑贫:“哪有,宋帅一直都特别的帅,人家这是粗犷风!”   等帅送医生离开,我的手机发出“叮咚”声,是微信。   验证内容:我是陈译远的未婚妻。   ☆、结局   我看这验证信息,嘴角自嘲的勾了勾,直接拒绝,没想到对方再次添加好友,本早解决早完事的思想,这次我添加她为好友!   “张晴是吧,我是陈译远未婚妻,下月初三我们再J市三号餐厅举办婚礼,欢迎你参加,礼金就不需要包,到时候别哭别给我砸场子就是,我需要你的祝福。   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女人看来和陈译远大姐一个德性!   我把手机直接扔到一侧,没有回复对方的信息,说实在的,我根本不知道回复什么!   虽然对方的叫嚣很可恶,但我的确是一个失败者。   宋帅回来,看着我微信不停响的手机问:“介意我看一下吗?”   “看吧!”我叹口气。反正我的丑事宋帅都知道。   宋帅拿起我的手机,眉头微皱,直接把对方从我的微信中删除!抬头笑对我说:“想报复吗?我有办法!”   “……好!”   我在宋帅那里整日无所事事,恢复的还不错,想着抽时间去看看涵冰老大,没想到她倒是先一步来看我,望着我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开口:“出门可别说你和我认识,竟然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我怕涵冰对我开□□会,于是快速的开口:“宋帅说帮我报仇。”   涵冰用食指轻戳我额头:“对,你就这点本事,指望人家报仇!”   宋帅笑着对涵冰开口:“我很乐意。”   我看见宋帅和涵冰眼神相触的那一瞬,蹦出别样的花火,我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是正月十五,宋帅提前下班回家,接我出去吃饭,然后一起去公园赏灯。我坐在他的车内望向车窗外,突然意识到,我竟然在宋帅家当这么久的寄生虫,我竟然丝毫没有一点不自在的感觉。果然人善被人欺,宋帅就是过太善良,才让我这般欺负。   赏灯的人特别多,没一会我和宋帅就被赏灯的人群冲散,宋帅花费好多力气才找到我,自此整个晚上的赏灯,他都一直牵着我的手,担心我不自在,还故意说,这是为了我的安全,暂时之策。   说实在的,我的内心有点不自在,却又有点贪恋,毕竟经历这么多事情,他对我不离不弃爱护有加,我的心也会可耻的贪恋他的温度。   又过了大半个月,宋帅做好饭,吃饭以后,说是带我出去逛街,却把我带到一家婚纱店。   我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婚纱,惊讶不已的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宋帅神秘兮兮的开口:“当然是为了报复计划。你只要跟着我做就好!”   我懵呆的跟着宋帅坐到休息区,挑选婚纱照套餐和需要穿的衣服,确切的说,是宋帅在满脸笑容的挑选,我傻愣愣的捧着杯子喝咖啡。   等我傻愣愣的被宋帅牵到楼上化妆区,傻愣愣的拍完婚纱照,傻愣愣的挑选完照片后,对着宋帅开口:“那个……这报复的成本似乎有点大,我……没有这么多钱,要不,我看还是算了,我等到他们婚礼的时候,直接去大闹一番,当一回泼妇。”   宋帅看我一眼:“没事,我有钱,你若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我不介意你用肉来补偿我!”   我撅着嘴,双手环胸的后退:“小女子我卖艺不卖身。”   “哈哈哈,那你告诉我,你会什么艺?””   我想了一圈,发现自己还真没有艺术细胞,望着宋帅,用视死如归的眼神看着他:“我给你唱首歌。”   开嗓,周围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宋帅赶紧用手堵住我的嘴:“我的大小姐,你可千万别开嗓,害死人不偿命。”   我嘿嘿笑着。   “你以后在家就给我做饭吧,整天在外面吃饭太油腻,下班自己做饭又觉得累,你在我家这段时间帮我做饭好不好?”   我故作思考的点头:“可以是可以,就是我做饭技术没有你好,我怕到时候你会觉得我在谋杀你!”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做饭挺好吃的,又不是没吃过。”   于是我们就开始了,我寄居在他家疗伤,我给他做饭搭伙过日子的生活。   一直到下一个月的一天,我还在睡觉,宋帅冲到我的房间,把我弄醒,我看到他西装革履帅出新高度的模样,抿了抿嘴唇:“大早晨,别想色/诱我!”   宋帅微笑:“抓紧起床,今天可是我为你报仇的日子,快,快点洗刷,过会服装师和化妆师会来。”   听到报仇,蛰伏这么久的我,瞬间从床上爬起来,洗刷,没一会化妆师和服装师到齐,我在他们手下,直接变成新娘子的模样,我看着镜子中身穿凤冠霞披的自己,望着一侧宋帅不解的问:“你不会是准备在陈译远的婚礼上换新娘子吧,虽然我对他有情,但现在更多的是恨,我是不会再嫁给他那种没断奶的男人!”   宋帅望着我的眼神异样璀璨:“我可没有那么傻,把这么好的女人往外送。”   宋帅话音刚落,外面响起敲门声,有人开门,我看到进来的爸妈和自家的叔叔婶婶,整个人都变得不淡定:“妈,你……你们怎么来了?”   老妈一脸的兴奋,身上的红衣特别的扎眼睛:“你结婚我怎么能不来。你也真是的,喜欢宋帅就喜欢宋帅,结婚这种事情也不好意思和我们说,还是宋帅主动打电话,把我们全部都接来,你简直太不像话!”   我错愕的望着宋帅,咬牙低语:“宋帅,你……你什么意思?这玩的过大,我……我以后可怎么……”   宋帅上前把我揽在怀里:“我以后肯定会疼你,爱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没告诉你这一切,主要是我迫不及待想要把你娶回家!”   我用手肘用力的导向宋帅的胸口:“事情闹的过大,我看你怎么收场!”   宋帅没出声,婶子参观完宋帅的房子,艳羡的开口:“晴晴,没想到你竟然找一个这么有钱的小伙子,这房子不便宜吧。”   宋帅笑着开口:“一般,不算贵,先住着,新房刚装修完,等放置两年甲醛彻底散发干净,我们再搬进去。”   老爸特别心疼的开口:“宋帅,我看你这房子不小,起码小200平,你们俩够住,怎么又买房子,太浪费。”   “想着以后把爸妈接来一起住,人多热闹!”   这话可把婶子羡慕死,拉着宋帅就开口:“张晴老公,你……你身边还有像你这样的人吗,给我闺女也介绍一个!”   叔叔不高兴的扯扯婶子:“胡说什么,咱闺女才上高中,离结婚还早着呢!”   我欲哭无泪的站在原地,简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该死的宋帅,你想玩死我!   老爸看我脸色不对,焦急的开口:“晴晴,哪里不舒服吗?”   我对宋帅翻一白眼:“没有,我就是再想,我穿的是凤冠霞帔,和他的西服不搭配。”   服装师开口:“新郎的衣服准备着呢,等到饭店,你们正式举行仪式的时候再换,新郎现在穿西服有些事情处理起来灵活方便。”   我就是在这种百口莫辩的情况下,被老爸老妈和一群不认识的婚礼策划者压着来到酒店,刚步入酒店正厅,就看到自己和宋帅超大超靓的结婚照放在大厅陈译远和他老婆结婚照的旁边。   看着自己的假结婚照足足的比陈译远他的大好几号,心情别说,还有点小爽。   更让我爽的事情是,我和宋帅的假婚礼就在陈译远对面的大厅举行,由于我们是中国式婚礼,要比现在普遍的西式婚礼吸引人,即便是陈译远那边大多数亲朋好友,也因为好奇,人虽然坐在他们大厅,身子却转身齐刷刷的望向我们这边。远远看着陈译远两口灰白的脸色,我的心情怎么就这么爽!   好想唱,今个老百姓真呀真高兴。   我还在望向陈译远那边傻笑,这边大屏幕却突然播放我的照片,我蹲在学校何皖车后哭的画面,再撇一眼,原来照片上面还有一人,宋帅一动不动的趴在宿舍窗户往下探头。   我瞬间想起第一次和宋帅相遇的画面。   后面有我笑的照片,我哭的照片,我对着何皖涵冰他们假装痞子的照片。   宋帅握着话筒,煽情的说着他对我的爱,不对,是动情的说着他对我的爱,至于他说了什么。我却因为太过震惊,一个字一个词也没记住,只记得自己哭的梨花带雨。   台下的老爸老妈也哭了,尤其是我妈,一边哭一边说:“我家张晴终于嫁出去了。”   虽然婚礼的过程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我清楚的记得,婚礼仪式完毕以后,快要散场的时候,陈译远的老婆气冲冲的向我冲来:“张晴,你……你故意的是吧?”   我挑衅的看她一眼,然后是陈译远和他的家人,没说任何话,我懒得和他们说话。   宋帅把我护在怀里,望着对方,直接霸气冰冷的开口:“你谁呀!我们可不认识你!”   陈译远脸色灰白拉住他老婆的手臂,想要拉她走,对方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你……你们就是故意的,明知道今天是我结婚的好日子,你们却处处打压我,排场、桌席都比我这边的档次高,我……我一辈子只有一次婚礼,你……你们怎么这么歹毒!”   我心底冷笑,歹毒,她还好意思说我歹毒,难道不是她歹毒的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   宋帅冷蔑的把视线放在陈译远身上:“真不明白你们什么意思,我又不认识你们。我和晴晴一辈子也只有一次婚礼,我又不差钱,我为什么要办得像你们一样寒酸,你们自己经济实力不足,怨我们!”   “老公,听说你为了我们结婚,特意买了一别墅,我还没去看过呢,多少平?”我幸灾乐祸的望着陈译远大姐开口。   “不算卧室,只算一楼客厅也就不到三百平,一共四层,若是你觉得小,我们再换!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若是我以后惹你不高兴,你可以把我撵走!”   “哇!这么大,我简直走了狗屎运,遇上你这么好的老公!多谢某人的不娶之恩!”我跳起来,双臂挂在宋帅的脖颈,在他的耳边低语,“你……你真的愿意娶我吗,你若是愿意,我……我们回去就领证!”   宋帅微笑,在我唇边轻轻一点:“求之不得。””   我俩嘚瑟的走出饭店,完全不顾我娘家那些还在吃婚宴的亲戚。   刚坐进宋帅车内,老妈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把户口本塞给我:“快,快去和宋帅领证,你若是把宋帅弄丢了,我……我和你拼命!   我美滋滋的接过户口本,故意板着脸对老妈说:“好呀,你们合起来骗我!   老妈一脸笑意的开口:“真亏宋帅傻,看上你这货,多亏宋帅,你终于嫁出去,否则我还真怕把你砸在手里。”   “妈,我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说完我直接把车窗关上,对着宋帅开口,“走,民政局!   民政局大厅,我和宋帅各执一红本,笑的一脸灿烂,听见隔壁一对新人望着我们开口:你看人家,领证都穿的和结婚似的,早知道我们也这么穿,多喜气。   回到家,我兴奋的拿起手机给涵冰打电话:“老大,我结婚了,我嫁给宋帅了!   “知道,那场婚礼我在场,只不过某个傻瓜不是发傻就是哭,都没看见我!流氓晴,好好过,把何皖和我的幸福一起赚回来。“   我本想问老大,既然你在婚礼现场为什么不过来找我,听到她后半句,我直接改问:“老大,你……你现在再哪?你……你别吓我!”   “傻流氓晴,我可不会像傻何皖那么傻,我会好好活下去。我……我现在在机场,我准备去西藏,我把何皖给我买的房子卖掉,带着这笔钱去西餐支教,希望何皖的钱,我的力能让我们帮助更多的人!”   “老大,你……你能不能不要去,老大,我……我舍不得你!那边很苦的!”   “可是那边有蓝天白云和让人沉静的心。张晴,有时间有机会的话,你可以来看我!”   “老大,你等着我,我去送你!”   “不用,还有十分钟我就登机。我不想看你哭哭啼啼,和宋帅好好过,到时候我要做你们宝宝的干妈!”   宋帅换好衣服,看见我在哭,走到我跟前把我揽在怀里安慰:“不要哭,哭起来不漂亮,今天要高兴,等我们秋天的时候去西餐看涵冰。”   我窝在宋帅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点头:“嗯,不许反悔。”   “不反悔。”   “我想把何皖给我买的房子卖掉,把钱给何妈!”   “何妈要是知道这钱是何皖的,估计不会用,我们把这钱捐了吧,何妈有林治帆!”   “好!”   *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九月,宋帅提前一个月布置完他不在期间的工作,准备和我去西藏看涵冰,没想临行一天却查出我怀孕,思索再三,我们决定把去西藏看涵冰的任务拖后。反倒是涵冰,听说我怀孕,一周后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   涵冰比以前黑了,胖了,笑容却变得多了!短暂的相聚之后又是分离。   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的时候,涵冰再次从西藏回来,说要看她干儿子出生,这一次陪她回来的是一个西藏帅小伙,小伙很帅,看起来特别的稳重,非常有男人气概。   我们四人逛街的时候,在商场买儿童银器的地方偶遇林孟瑶,她看见我们先是一愣,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笑着开口:“好久不见,你……你们过得好吗?”   涵冰没有搭理她,直接走到另一销售员跟前,让对方拿出一银碗。   林孟瑶失落的收回放在涵冰身上的视线,望着我的肚子:“男孩女孩?”   “男孩。”   “看上什么,你随便拿,算是我给小家伙的见面礼!”   我不知道该对林孟瑶说些什么,说实在的,这一年多的时间,我已经忘记对方,现在见到她,还是有些触动,看她的脸色,她应该过得也不甚好,突然觉得她过的不好,挺好,可是,心底却还是有一丝丝疼痛。   宋帅上前,挑几件儿童的手镯、汤勺、银筷,对着林孟瑶淡淡的开口:“把这些包起来吧,刷卡!   我对着林孟瑶开口:“刷卡吧。“说完这句话,我便和涵冰相互挽着手臂,先行一步离开这家银器店。   我们的青春,在生活的打压下相爱相杀,我很运,虽然丢失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但起码我还有一份不变的友谊和真挚的爱情一直伴随我,我相信,我生命中的这份友情和爱情会一直陪我到老。   再见,青春。   欢迎,未来,我爱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自己写的不好,却是我自己喜欢的故事。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